“姑娘,别这么……哎哟!!”
其中一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从背后扣住手臂被推到了一边,摔到了地上,另外两位友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大刀阔斧地从他们中间走过,一把拉过女子的手腕,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狼狈摔到地上的那人刚才被人扭得手臂生疼,一个纨绔公子哥平时就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这会儿被人突然这样用力扭了手臂,就只知道在地上哀嚎。
另外两人反应过来后,脸上愠怒骂道:“喂!你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怎么还打人呢!”
萧君寒充耳不闻,拉着容真然往前走得飞快,那两人还不知死活追了上来拦住他们去路,看见萧君寒冷寒严厉的一双眸子后,就立马站定闭了嘴,一时大气都不敢再出一个。
“不知两位,还有何事?”
萧君寒浑身的戾气外散,加上他腰间配着剑,那两人都是好吃懒做,喜爱玩乐的寻常公子哥,一看他就知道这种人不好惹,他们只是想寻个开心,可不想招惹上什么麻烦,心里愤愤不平却还是让开了路。
萧君寒冷哼一声,又拽着容真然走得飞快。
“哎呀!你慢点!松手!我自己会走!”
容真然那小短腿实在是跟不上一米九几的萧君寒的步子,她被迫小跑跟着,想要挣脱开,谁知男人很爽快地松开手,甚至可以说是猛地把她的手给甩开的程度。
容真然懵了,也忘了手腕刚才被他抓得生疼,看到他一脸隐着怒气的样子,冷声道:“你能不能少招惹点麻烦?”
容真然觉得委屈又生气,张嘴就辩驳:“又不是我想要这样的!”
然后又小声嘀咕道:“……我不就心里闷,想出来逛逛,谁知道醉容这张脸这么招人喜欢……动不动就碰到这种人,她这算招黑体质吧,人也喜欢鬼也喜欢,难不成以后我都得抹黑了脸才能一个人出门?”
萧君寒听她嘴里絮絮叨叨的,还说了些自己听不懂的词,皱眉道:“你想出门,不会来找我一起去吗?”
容真然用一种颇为嫌弃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就她那一个眼神,萧君寒也是看明白了,他昨天的所作所为是让这丫头彻底讨厌自己了,她是不想跟自己处一块。
萧君寒其实也知道,只是看到容真然这样明显的态度,心里还是觉得不是滋味。
他刚下楼,就看见容真然蹦跶着走出客栈门口,心里觉着奇怪,也没多想就跟了上去,她一副愉快自乐的样子,好像之前的那些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而容真然也真的好像只是单纯出来闲逛而已,也没发现自己一直跟着她,这里看一看,那里瞧一瞧,也像平常的女孩子家一样,喜欢水粉首饰,就看见她站在一个卖簪子的摊前,拿起一个极简易的木簪,看了半天。
最后又没要,放了回去,还被老板骂了,他奇怪她那么喜欢怎么不买,才想起她身上根本没有钱银。就走了过去,拿起那被她看了半天的木簪,上头有几朵白梅花,很是朴素淡雅,想了想,还是问了老板价钱,给买下了。
他一边把木簪放进内袋,一边又跟了上去,就看见三个公子哥围了上去,眼里暗暗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他最是清楚那种神情,军中都是大男人,长年在外又血气方刚的,不免会说起那些,或是军中随旅的妓子,或是休假时去春院的,反正也就是男人间会说起的那些关于女人的事。
萧君寒当下就心感不悦,他觉得这丫头还真是麻烦,怎么走到哪里都招上这种人,就不知道自己注意警惕些,还敢一个人跑出来,要不是自己碰巧看见跟着,铁定又会被人拉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惨遭凌辱,看那时还有谁能救她。
见容真然不愿搭理那几人,转身就要走又被围困住,萧君寒便疾步上前,伸手就给了中间那男人一个关节锁扭,把他像是什么肮脏物事般推到了地上去。
萧君寒看了眼她扭动着被自己抓红了的手腕,忽然觉得内袋里那根木簪膈得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买下来,这东西明明是她喜欢的,他为什么要帮着买?现在拿出来给她也不是,自己留着也不是。
容真然见他冷着张脸不说话,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你跟踪我?”
萧君寒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反问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重要人物,还劳驾我跟踪?”
容真然被怼得无话可说,确实,萧君寒是王爷,怎么会做出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来?而且,要不是他及时出现的话,那几个人估计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不过还真是奇怪,这人是看见自己出门了?那为什么不喊她一声?如果不是,那他是后面找来了?动作还真是快,也是,她又没走多远,能那么快找着她也不奇怪。
她细细一想,不会是这家伙……也是知道自己讨厌他,所以就算看见她出门了,也不敢叫她?不可能吧,他做事一向我行我素,自我为中心,老觉得她是个招惹是非的麻烦精,就算真的看出她是不喜欢他的,也不会到不敢叫住她的地步,肯定在她踏出门口的时候就把她给拦住了。
容真然懒得再去多想这个事情,说道:“好吧,那我们回去吧,说不定萧君谦已经回来了。”
见她又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走回客栈,萧君寒无奈地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羡慕她这心大,遇到采花盗凌辱,见过灵幽被吓着,还能照样吃好睡好,比他跟君谦过得更自在。
两人回到客栈,萧君谦果然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楼下等着他们。
“二哥?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萧君谦看见他们一起进来的时候还有些意外,他回来后,回到房里没看见人,就下楼问掌柜的,询问之下说是容真然交代了说自己出去逛逛。
那他二哥呢?问了掌柜,掌柜说好像后面也跟着出去了,他就想着可能他是出去买什么了吧,没想到他们竟然一起回来了。
他知道容真然跟他二哥两人不对盘,难不成是路上撞见了,然后一起回来?
容真然跟萧君寒都不想再提起在街市上的那件事,容真然咳了声,问道:“怎么样了,你要办的事办好了吗?”
“嗯,虽然有些麻烦,但总算是顺利解决了。”萧君谦看着她,像是有话要说,不知道怎么的又咽了回去,“……我们这便启程回君都吧,兴许能赶在傍晚回到,东西我都收拾好了,二哥,你可要上去看看还有什么遗漏了吗?”
萧君寒应了声就上楼去了,容真然跟着他走时,身上本来就没东西,就跟他站在楼下等,微微晃着双臂,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对不起啊,都是我睡太晚了,你们怎么都不叫我。”
萧君谦嘴巴动了动,表情有些奇怪,说道:“我先跟伙计出去把马车牵出来。”
说完,他就径自走了出去,容真然看见他这个样子,有些疑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是去首府那边问曾鸢的事,出了什么状况吗?
容真然吃饱喝足,养足了精神,又出去逛了一圈,虽然有些不愉快,但也是有惊无险,心情没有受到影响,坐在了马车里,探出头来。
“萧君谦,曾鸢那边真的没问题吗?我们就这样走了,她没了机会,会不会恼怒恶化啊?”
“暂时不会的,我让客栈掌柜的在每间房外贴上镇符,去完首府后又回了趟那里,见了曾鸢,跟她保证会把宁郎带来见她。”
容真然跟萧君寒都愣了一瞬,萧君寒问道:“你能找到那人吗?她不过给了我们一个姓氏,连她自己都忘了那人叫什么,我们要如何找?”
“我去首府询问那日案情,他们给了我一个在案发现场找到的物件,是个玉佩,曾鸢说那是宁郎给她的传家宝,作为定情信物。我想有了这玉佩,宁郎又真的在君都为官的话,应该就能顺势找到他了。”
“可,可是!”容真然皱起眉头,“这样的希望也不大啊,就仅有一个玉佩,怎么找人啊?而且,我觉着就算真的找到人,他可能也不会跟我们走……”
“一步步来吧,先把人找到再说。”
“那要是找不到呢?你的符纸总不可能是永效期吧?”
“永效期?”
“就是永远都有效用,不可能吧?”
“是不可能。”萧君谦眸子暗了暗,“且不说时效长久,如果曾鸢某日一旦想不开,执念扭化,镇符也起不了作用了。到那时,我只能赶回来,将她的灵魄彻底清除。”
“清除”这个词用在这种地方,容真然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她还是小心问道:“你的意思是……让她魂飞魄散,再也无法转世?”
萧君谦听着她这说法觉得新奇,但大体意思是一样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