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七章(1 / 1)余生十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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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真然伸手抹掉脸上的泪,怔怔地看着地上好一会儿,都没有作声。

墨行看她这样,也不想给她再施加压力,站了身,道:“好吧,你也别想太多,跟着自己的心意走就是了。”

说完,墨行就去忙活了,端着早饭跟药就走去萧君寒的房间了。容真然看着墨行走远的背影,想起萧君寒,心口就一阵揪疼,她想要见他,可却不敢去见他,她怕自己要是真的见到了那人,自己就真的不想回去了。

经过了一夜的辗转反侧跟刚才墨行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容真然觉得这件事确实不用想得那么复杂,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不过是一句:她想不想回去。

想啊,怎么可能会不想?便利的世界,自己认知熟识一切,父母亲朋都在,没有杀手没有危险,不会有人把她当妖女,没有太王后那样权势的人会威胁她。虽然日子平淡,可那就是最大的幸福与快乐。

可那个世界,再没有萧君寒……那个男人对自己来说,就只是一个存在于曾经的一场梦的存在,再也看不见摸不着,随着时间推移,她可能连萧君寒的样子都会再想不起来,她回到平淡无味的日子里,重新回到那条可能早已设定好的道路上,平凡过完了一生。

留在这里的话,就算萧君寒不喜欢自己,她也还是能看见那个人,即便他以后娶妻生子的对象不是自己,可那人还是会活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

自己留下的话,醉容不用死,她也还能看见萧君寒,虽然在这里生活可能会面临很多麻烦,她需要重新学习很多东西,扪心自问,值得吗?

容真然就坐在那里,看着群山间的雾气慢慢被风吹散,露出原本恢宏壮观的模样,她坐在那里几近坐了半个多时辰。

其实根本也不需要再去问值不值得吧,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一想到要回去了,她心里就是万般不舍想着要留在这里了,却又留念以前的生活,两相比较下,容真然就想开了。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要是被她的闺蜜好友知道自己做了这个选择,一定会骂她傻,骂她犯贱,竟然会因为那个嘴巴毒,脾气坏的男人选择留在这个世界,要男人的话,什么样的人没有?为了一个人放弃自己的人生,她是真疯了。

不过,这一切本来就很疯不是吗?从一开始被醉容换掉了人生开始,这种荒唐、玄学的事情都发生在自己身上,还不够疯吗?

而且,她也不只是单单为了萧君寒,也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醉容。她偷走了自己的人生,自己当然也有权利要回来,不管醉容会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她咎由自取,她根本没有想过被偷走人生的人会怎么样,只想着自己,自私至极。

可就因为醉容这么毫无顾忌做出了这种事,自己也要变成那样的人吗?她做不到……不单是出于对醉容的怜悯,而是她不想成为那样的人,这样做了,那她跟醉容也就没有区别了。

可能会有很多人觉得她这是圣母病,得治,但她就是不想那样做,不愧对自己的良心,才是她最想要的。

想好之后,心情大定,容真然忽然就觉得轻松了不少,刚才吃不下东西的肚子也开始“咕咕”作响着抗议,她站起了身,走向厨房,打算吃些东西填饱了肚子,再去找崇坤说明自己要留下来,然后……再去看看萧君寒吧。

可往前还没走两步,容真然忽然就觉得天旋地转,晕得很,她半蹲下身撑住自己双膝,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没吃早饭,又坐得太久,所以发晕,缓过这一阵就好了,可那种晕感越来越强烈,她想要直起身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景象像被扭转的万花筒,接着容真然两眼一黑,就完全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萧君寒一夜没有好眠,腹部伤口隐隐作痛,他一直睡了醒,醒了睡,脑子里想的全是容真然的事情,迷迷糊糊的,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

墨行拿着东西推门而进的时候,他像是被什么惊醒了一般,从床上弹坐起身,腹部的伤口被剧烈扯动,痛得他差点咬碎了一口牙。

墨行看到他这样,急忙把东西放在桌上,走过去查看他的伤势,给他调整好姿势,再扶着人坐好,看着萧君寒隐忍又带着失望的神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容真然那孩子还在纠结,跟自己做抗争,不愿意来见他,萧君寒的心里会怎么想?若是他心里真对那孩子有意,怕是这一路带她过来的时候,心里也不好受,到了这最后不明的时候,容真然连一面都不愿意再跟他见上一见,他心里该是多难过。

“……她,还是不肯来见我吗?”

萧君寒的嗓子完全哑了,像稍一用力就会折断的枯木,墨行给他倒了杯水,他道了声谢,木着一张脸喝完,抬起眸子去看墨行。

墨行只是摇摇头,转身去端来桌上的青菜白粥,萧君寒见他这般反应,以为容真然应该是已经有了答案,她真的决定好就此回去了。

也好,能回到原本的生活正规,那家伙应该也是很高兴。只是他没想到她会那样绝情,自己都受了这么重的伤,当时哭得那样惨,现在竟然连一面都不愿意来看他,就要走了。

“是吗?”萧君寒苍白着脸色,轻笑了一声,“也是,崇坤大师应该已经在做准备,让她回去了吧?她高兴得忘乎所以,哪还有心思再来看我。”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嘴上是这么说,萧君寒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这样骂道,一想到以后再也看不见那家伙,他心里就有些异样的感觉,不会再有像她那样的人,敢惹自己生气,敢顶撞自己,他们来时假设她回不去,要做的事情,都落了空。

就好像原本做好的计划被一下清空,不作数,让人觉得白费空想了一场。

一想起自己坚持说要娶她,萧君寒就觉得可笑,容真然一直很抗拒这个事情,他一直很坚持,现在好了,他们再不用各抒己见,这一切都不作数了。

萧君寒正低头想着这些,却忽然听对方说道:“她还没想好。”

就像被人猛地用榔头砸了一下后脑勺,萧君寒震惊抬头,就听墨行又继续说道:“她舍不下这里,而且……”

萧君寒紧紧盯着墨行那双魅惑的眼眸,竖起耳朵,似乎怕极自己听漏了他说的任何一个字。墨行把“魂唤”的施术要求跟后果,与容真然的纠结,都一一说给他听,边说那些的时候,墨行还边在心里想,自己怎么就有种在充当喜鹊,给人拉线搭桥的感觉呢?

可他没想到,萧君寒越听自己说,脸色就越差,自己话音刚落地,对方就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低声问道:“她现在在哪里?请先生带我马上去找她。”

墨行倒是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一个反应,赶紧上前按住他就要抬脚下地的动作,说道:“你还不能下地……”

“烦请先生带我去!那家伙傻得很,根本分不清事情轻重,没人去骂她一骂,她那脑子根本转不过来!”

墨行愣了愣,对于他这番话感到很奇怪。难道是自己想错了?这两人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他真的只是因为谦儿请求拜托,才负责把人给送了过来,这只是他的义务,再没有其他?不然这二王爷怎会是这么个态度?

不过,他很快就觉着这似乎似曾相识,跟云生闹别扭时候的样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有话不会好好说,就喜欢耍横。

谦儿也常会跟他们提起他那些在君都的王弟兄长,说二王爷如何一个怪脾气,王上如何一个不正经,三王爷如何一个风流,还有最小的弟弟五王爷如何一个不擅与人交往。

可都只是听说,今日墨行亲眼一见,倒真的觉得谦儿偷偷私下跟自己说过的,自己的二哥跟师傅身上有异曲同工之处,是怎样一种奇妙的感觉。

“二王爷。”看萧君寒已经双脚沾地,墨行微微皱眉,“劝说的话,我觉得还是不要说的好,这是她个人选择去留的重大事情,旁人只可引导,不可帮着做决定。万一她日后因为你的话做了决定,觉得错了呢?后悔了呢?这般责任,你能承担得起吗?”

萧君寒却似听不见,他手撑着床沿,勉力站起了身,重量压向腹部伤口,他忍着疼,自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先生,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回去了,日后若真是觉得今日做错了决定,后悔了,那就只能说明,她就是个没有脑子的大傻子!这种人,本王为何要觉得亏欠了她?”

墨行对他这般不负责任的话感到莫名其妙,就见萧君寒越过自己,步履艰难地走了出去,他身为一个医者,看见伤患这样逞强,本应该强行拦下他才是,可看着萧君寒坚决的背影,他实在是伸不出去那个手。

墨行走上前,搀扶住了他,说道:“……走慢些,我带你去,她应该还在药堂前苦恼着呢。”

可萧君寒哪里会听,他就算因为腹部的伤走不快,也还是尽最大的努力迈大步子,心里是万分焦急想要快点找到那家伙。

他们当初在谈论的是她能不能回去的问题,既然有办法回去,为什么还要纠结?舍弃不下这里的人?她是脑子坏了吗?这里本就不是她的世界,这里的人事物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留恋什么?就算真的有留恋,比得上回归自己原本的生活,原本的自己还重要吗?还是说,她是忌惮醉容换回来后会死?谁管那个疯丫头,她就算换回来会死也是死有余辜,做出那种恶毒之事,享受别人的安逸人生,半点代价都没有付出,容真然竟然还去关心她的死活?!

她就该义无反顾选择回去,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纠结的?崇坤说事态紧急,要他们快点赶来,不然就怕晚了,他们来到这里都已经过去两天了,照墨行刚才跟自己说的意思来看,再耽搁下去,那家伙就真的回不去了。

萧君寒可以原谅容真然不来看自己,白眼狼就白眼狼吧,反正那家伙的心思是如何,自己也猜不准,可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原因,这些他都没有心思再去猜想,猜了一晚上,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人本来就傻,又喜欢做滥好人,处处给人添麻烦,净知道惹事情,再怎么样也不能到这个份上,萧君寒是万万不能容忍她这般愚蠢行径。

他原本因为容真然不来看自己,而感到失望的复杂情绪,此时都化作了怒火,只想着赶紧见到那人,狠狠臭骂她一顿。

可没想到,他被墨行搀扶着,着急赶到药堂的时候,就看见那抹身影倒在了门前,萧君寒心脏霎时收缩,墨行也愣了愣,两人快步走了过去。

“丫头?!”

墨行喊了一句,容真然没有反应,他赶紧蹲下身去查看,呼吸匀长,其他地方也没什么异样,像是只是睡着了一样。

可墨行像是知道些什么,转手就去拉她的手,撸开袖子,就看见一条细小得几乎看不见,纹路像是藤蔓的红色条纹附在手腕处。

墨行心下一惊,二话不说赶紧抱起容真然就往药堂里走去,萧君寒见他这样慌张,心下担忧,捂着腹部着急跟了进去,在他身后追问道:“先生?她这是怎么了?!”

墨行脸色黑沉下来,如临大敌,把人放到药堂里的小床后,一时没有说话。萧君寒见他眉头深锁又不答话,一下子再管不得什么尊敬之道,急道:“先生!她到底怎么了?!怎会突然昏倒,你不是说你方才还在跟她说话吗?!”

面对萧君寒这般态度,墨行知道他是关心则乱,也不恼,他抬眼定定看向了对方,沉声答道:“她中毒了。”

萧郎君,我真的不是骗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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