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桓等四人继续前进,唐青竹的脑子还有些迷糊,他对唐颂尧说:“爹,方才我听着听着那人的笛声,眼前整个场景都变了。”
唐颂尧点点头,说道:“那姓曲的有个外号,叫作:幻胧魔音,厉害的很,要是内力不够,一下就会着了他的道道。也是个邪派高手,”
初云子说道:“不错,当年他以一人之力,灭了开封的讯刀门,我师哥下山寻仇,但是寻他不到,此人行事神出鬼没,棘手的很,没想到这次,也来找麻烦。”
白桓说:“刚那姓曲的说后面还有人等着,咱们多加小心。”
唐颂尧又说:“不知还有多少像裴氏兄弟曲悠扬这种邪派高手在,咱们现在就四个人,只怕有点困难,二位可知不知道有什么捷径可以上的上清宫?”
初云子摇了摇头,说道:“只得硬闯了,也不知道山上情况如何?”
唐颂尧道:“我没想到他们会拉拢那么多邪派人士,我儿在成都府办完了事,才会过来,远水不救近火,咱们姑且走一步算一步。”
白桓三人点点头,继续往山上走去,不多时,已经到了朝阳洞了,过了这朝阳洞,在走半个时辰,就可抵达上清宫。
四人在洞口小憩片刻,白桓说道:“这朝阳洞内也不知道有没有埋伏?咱们相互照应着点前后。”
话音刚落,果然就从洞中传出一个声音:“对付你们几个还用得着埋伏?”
四人一同往里望去,只见一人缓缓走出来,皮肤黝黑,中等身材,脸上坑坑洼洼的脸皮看着毫无表情。待他从洞中走出来站定,四人才看清楚他的衣服就和那曲悠扬一摸一样。
他指向初云子,恶狠狠的说道:“贼道士,杀我徒儿,今天我要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桓一听他说,才知道这人就是那裴永昼的哥哥。初云子打了个哈哈,说道:“那么老兄你便是裴永夜咯?你那弟子武艺实在是稀松平常,正好碰见道爷我,本想出手教训教训他,结果一个不小心,就把他脑袋给拧了下来。”
白桓撇了初云子一眼,看他说这话时候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是全身戒备随时准备出招。
果然这话一说完,裴永夜气的哇哇直叫,伸出右手直接向初云子抓来,这一抓速度极快。初云子却叫了一声:“来的好!”使出鹤擒九式,指力对指力硬碰而上,不料二人双手还没相接,裴永夜脚底一转,避开了初云子的一抓,直挺挺地朝白桓咽喉捏来。
白桓一看这抓又快又狠,急忙脚下一点,运起鹤唳九霄神功,右手一推一带,将这一抓引了开去。
裴永夜被这一带带了个趔趄,心道:“这小道士倒还有点本事。”
初云子吓了一跳,还以为白桓躲不过这一抓,没想到还被他化解开去,看来鹤唳九霄神功确实又精进了一些。
他不等裴永夜有机会再一次发起攻击,抢先用鹤擒九式发起了进攻。初云子不想给裴永夜反击的机会,于是出手又快又狠,不想这裴永夜确实也是一名高手,初云子虽来势汹汹,但他每一招每一式都能及时化解的开去。霎时间二人过了二三十招,白桓看的眼花缭乱,他还不知道大师哥出手可以快到这个地步,那裴永夜也能接得住。正打得难解难分,初云子大叫:“你们继续走!上山要紧,我料理了他便来!”
唐颂尧对着白桓一摆手,白桓见那裴永夜手掌逐渐发黑,知他偷偷运起了毒掌功夫,喊道:“师哥小心他毒掌!”初云子没有回应,他一步三回头的跟上唐颂尧和唐青竹的脚步,三人快步去了。
朝阳洞中灯火通明,由于是上上清宫必经之路,青城派弟子在这洞中安有灯台烛火,以便同行。白桓始终担心初云子吃那毒掌的亏,心中放心不下,唐青竹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定然挂着初云子,安慰道:“白大哥你放心,初云子道长的武功已入化境,那人奈何不了他的。”
白桓回答道:“话虽如此,但那人的毒掌阴险狠毒,我便着过他徒儿的道,只是轻轻碰了一下,真是让人有些防不胜防。”
唐颂尧头也没回,说道:“放心吧,你师兄与他过招时还能说话,你再看看那姓裴的,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在漠北围剿他们的时候,与他交过手,再走个三四十招,只怕他下场和他徒弟也差不多了。”
白桓听了他这话,顿时宽了心,点了点头,心道:没错!唐掌门与他交过手来着,有多少斤两他最是清楚不过!
三人窜出朝阳洞,上清宫已经可以隐约看见,只见茂密的林中滚滚浓烟不断的从上清宫方向飘上天空。白桓心中一沉,说道:“糟了,这帮贼人放火了!咱们赶快过去!”
于是三人一同朝着上清宫奔过去,到了大殿广场上,只见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有官兵,也有青城派的道人,白桓跑去扶起近前一个道人,他背后中了几下,血已经把整个背部的道服染成了一片暗红。白桓将这人翻过来一看,正是丹阳子的弟子千鹤,他双目圆睁,白桓一摸他鼻息,已然断了气了。白桓和余杨向来与丹阳子一脉不睦,但是见到自己同门师兄弟死在眼前,心里实在是难以平复,眼泪簌簌下落。
唐颂尧在旁说:“你现在是要哭呢,还是跟我一齐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唐青竹拉了他一把,有些嗔怪的说道:“爹!”
唐颂尧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唐青竹就留在此地,自己朝着上清宫门口飞快的奔了过去。
唐青竹蹲了下来,安慰白桓道:“白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振作些!”白桓此刻心中难受至极,感觉自己这几天突然从天堂一下掉落到了地狱,以前和师兄弟们没事练练功参悟道门经典的日子不知多么快乐,突然之间余家庄被人屠灭,雾隐山居被毁,现在青城派也遭奸人一把火烧了,自己师父几个师兄弟也生死未卜。
他定了定神,用手将千鹤的眼睛闭上,将他平放在地上,随后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对唐青竹说:“我们走。”说罢便往大殿奔去。
唐颂尧刚到大殿门口,见上清宫大门紧闭,便一把推开,谁知刚一开门,只听到一个女声暴喝到:“贼人还敢回来!”一股凌厉的掌风扑面而来。
唐颂尧见来者多半是认错了人,一下避开,只见一个道姑手执拂尘,怒目而视。
那道姑说道:“狗贼到还挺了得!”说罢有又上前急攻,唐颂尧也不还手,接连倒退。
这是白桓和唐青竹跑了过来,见二人正斗在一起。白桓急忙喊道:“静安师伯!快停手,唐掌门是前来协助我们的!”
静安一听白桓的声音,愣了一下,随即停下手来,说道:“小白桓!不是说你已经葬身青白江了?”
白桓道:“师伯,没有!我们坐的那船虽沉了,但是一船人都没事!这位是唐门的掌门唐颂尧前辈,这是他女儿,大师哥还在山下朝阳洞和那裴氏兄弟斗在一起,现在丹辰子师伯他们如何?怎的只见你一个人?”
静安道:“哎!你先去殿内,看看你师哥暮云子吧,他......”
白桓听了这话,脑子轰隆一声,急忙冲进大殿之内,只见大殿里全是打斗过的痕迹,一个道人躺在正中间,一动不动。
白桓颤颤巍巍地跑过去,映入眼帘的暮云子苍白的面孔,白桓颤颤巍巍的蹲下,又伸出颤颤巍巍的右手摸了摸他脖子,冰凉的皮肤没有一丝动静,再探探脉门和鼻息,均探不到一丝动静。
白桓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可是暮云子苍白的脸依旧在他眼前,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伏在暮云子的尸身上放声大哭。
白桓知道太迟了,他们来的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