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姐姐,你有空来我家山庄玩吧,我家剑冢里的剑随你选,你要哪把都可以!”少年看着陆锦骄,眼神熠熠闪光,浑身充满生机活力,与昨日狼狈的模样大相径庭。
陆锦骄闭目养神,没有与他搭话。昨晚事情虽然顺利,一切都是按照文竹说的发展,她只是撒了个合情合理的谎,祭司和村子里的民众便都信了,连忙放了少年,可事情尽管顺利,但也挺费心力的。而且昨晚实在村里留宿,处于不太安全的陌生环境,陆锦骄一晚上都没睡好。
而这少年应该是死里逃生,太过兴奋,自上了马车就说个不停。她虽然不回答他,但却一直认真地听着,毕竟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就想去闯荡江湖,如今虽然知道自己去不了了,但心中却是依旧向往。想着既然不能常驻,但等京中稳定下来,太子登基了,不用秦嘉绵了,她就带着秦嘉绵去江湖小驻,时不时地去玩玩。
而麦桐则是少年的忠实听众,不仅听得认真,而且还时不时地和他搭话,如今听他说他家是铸造武器的,一时来了兴趣,“易阳,你家除了铸剑还会造别的武器么?”
“当然会!”易阳凑到她身边笑道:“麦子姐姐,你有想要的武器?说说,到了郡里我就给我父亲写信,让他造好差人给你送来。”
“那我想要一条长鞭,价格随你定,但只有一个要求,”麦桐微微仰首,神情带着点可爱的小傲娇,“我的鞭子一定要是独一无二的!”
“行,不仅独一无二,还要威力无穷,”易阳一拍大腿,神色激动,“到了郡里我就给父亲写信,”说着,他偏头看着麦桐,笑容干净,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昨日你们救了我一命,就不谈钱了,虽然这样说不好,但我家真的很有钱!”
一旁的苏洛儿听他捧陆锦骄和麦桐捧了一路,心中早已不耐烦,此时听他这样说,不禁冷笑出声:“既然铸剑山庄的少主,怎么会落得差点被活祭的地步,如果你父亲真如你说的那么喜爱你,怎么会让你出来闯荡?”
易阳一时无言,不知自己怎么惹她不悦了,貌似自自己上马车,她就没给自己好脸,心想这人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占了马车的位置,所以才这般不开心,“那这也太小气了白吧。”
“你说什么,大声点?”易阳的声音太小,她根本没听清,不过无论他嘟囔什么,也阻挡不住她心中的不满,她冷哼一声,“即使你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我们也不会瞧不起你,何必说些让人一眼就能看穿的谎话。”
十五六岁的少年,打小被千娇万宠宠着长大,纵然心思纯粹,没有染上富家自己的恶习,脾气也好,但也受不了这委屈,他倔强地反驳:“我没有说谎!我家就是有钱,我爹爹也对我特别好,只要我的要求他都会依着我!”
“你这么大声干嘛?”苏洛儿讥讽道:“一个男孩子,娇气得跟个女孩一样,还说什么都依你,你以为你是什么稀罕的宝贝,大家都爱你,”看着易阳涨红的脸,苏洛儿心中一阵苏爽,她继续说:“不说别的,如果你家里的情况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你怎么不好好待在家里,跑到这偏僻村子里受罪。”
见自己那般说了,她还是不信,易阳急得眼眶发红,隐隐闪着泪光,他自小被家里保护得极好,从来没遇见这事,年纪小,心性又单纯,如此一受委屈,就忍不住心里难受。
陆锦骄睁眼便看见他这副可怜地模样,不禁想起秦嘉绵,心中一软,看向苏洛儿,刚想开口,却被麦桐抢了先。
“苏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就算你不信,也请你不要胡说,要是你再这样,我回去就和大人说你就是个长舌妇!”见苏洛儿如此咄咄逼人,麦桐面色不愉,她比易阳大一些,虽然家里人对她也是十分宠爱,但该懂的人情世故她都懂,即使单纯,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如今见苏洛儿这般对易阳,顿时就气了。
因为家里是干镖局的,每日都要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她打小就练出看人的本事,自她看苏洛儿第一眼,便知道她对太子有意。因此她说的这番话,还有另一个意思,你再这样欺负人,我不主动和太子告状,让我的心上人去告你的状。
苏洛儿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她的威胁不仅没吓到她,反而让她心中的怒火瞬间达到顶点,“我忍你也忍很久了,不过是家里开镖局的野姑娘,能攀上白家嫡子就已经是你走了八辈子的狗屎运了,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苏捕头,”陆锦骄冷冷地看她,语气嫌恶,“回去你便离开京畿所吧。”
她向来不是什么好人,能忍苏洛儿这么久,全是因为太子。而如果说以前,太子对苏洛儿有意,两人还在暧昧,可如今,陆锦骄可以很确定,太子不喜欢苏洛儿,对她纵容,全是因为以往的情分。而这情分,比露水还浅,根本无需太阳的曝晒,一阵轻风就能把它吹干。
“王妃,你这是要仗势欺人么?”苏洛儿死死地盯着她,咬牙切齿,“太子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听她语气如此笃定,陆锦骄露出一抹嘲讽,“要不我们试试,回去我就和太子说,苏捕头不太适合京畿所,把她调走吧,”她看着她,好似在看一件微不足道的物件,语气透着股寒意,“你说,他会同意吗?”
苏洛儿被她看得泄气了,安静了下来。她本来底气就不足,因为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屠夫案发生后,太子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如今她根本感受不到太子对她的那种关于情爱方面暧昧的好感。也因此,她想法设法地请求太子,让她带她来这边赈灾,想着能趁此机会让他再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