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山庄。
“爹爹,你吃饭没?”
男人相貌上乘,单单坐在那里,就让人难以忽视;俊朗的脸极具攻击性,眸色深沉,让人琢磨不透,此时看见自己儿子,脸色才稍霁。
“等阳阳一起吃。”低沉的声音满是宠爱之意。
易阳开心笑了,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果然我最喜欢爹爹了。”
易南宸勾起唇角,给他盛好饭,将他喜欢的菜都夹给他,“阳阳是爹爹的宝贝,爹爹也最喜欢阳阳了。”
“爹爹,你能多给我讲讲关于陆老大的事么?”易阳扒了口饭,问道。
易南宸瞬间就皱起眉:“怎么?阳阳喜欢陆锦骄?”
他把儿子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关心他以外的人,而是还是个漂亮的女子,这让他不得不多想。
“阳阳,那个女子不适合你。”
易阳单纯,听不得这样的话,白皙的脸蛋立刻变得红彤彤的,他连连摇头摆手,急忙解释:“我只把她当做老大,单纯好奇而已,爹爹不要这样误会,会让我和她都很困恼的。”
见他这副样子,确实不是喜欢倾慕,易南宸悬起的心安稳坠地,“好,是爹爹错了,我不说了,”他笑着捏捏他的柔软发烫的脸,“你想听什么,爹爹给你讲。”
见他相信自己,易阳慢慢冷静了下来,想了想,“陆老大离开京都,是因为嘉王爷么?”
“没错。”在陆锦骄来这里时,他就已经让人将京都的事打听得清清楚楚,包括她和秦嘉绵之间的纠缠,“他们和离了。”
对于陆锦骄,易阳只知道她在京都遭受了很大的打击,但具体是什么事,他也不清楚,也不敢问,如今听说和离这件事,惊诧极了,瞪圆了眼睛:“嘉王爷那么爱陆老大,陆老大也喜欢他,他们为什么会和离呀?”
现在他也可以肯定,陆锦骄就是因为和离的事才离开京都的。可他不明白,两个那么相爱的人,怎么会和离呢。
他的眼神单纯清澈,水润润的,可怜的跟只刚出生的小奶狗似的,让易南宸瞬间软了心,他伸手揉揉他的脑袋,“小笨蛋,人是会变的,嘉王不喜欢陆锦骄了,陆锦骄那骄傲的性子怎么能忍。”
这种事他见得太多太多,因此说起来,也带着一股讽刺。
而易阳第一次听说,且亲眼见过他们的恩爱,如今得知是因为嘉王变心两人才和离的,他几乎要哭出来,红着眼眶说:“为什么啊?老大那么好,他为什么会变心啊?”
易阳还太小,在无微不至的保护照顾中长大,他一直觉得两人相爱就要在一起,而且既然爱了,就是爱一辈子,到死都不变心。因此不明白,以前那么喜欢,为什么如今说变心就变心,不爱了。他替陆锦骄难过,难过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因为嘉王是个蠢蛋,没有看清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看他哭得可怜,易南宸心疼地把他抱过来,柔声安慰,“宝宝别哭,你陆老大不是受气包,和离还是她提的,是她不要了嘉王,所以你别难受了。”
对于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易南宸几乎是溺爱。一方面,他爱他的单纯,希望易阳能够永远保持着天真单纯,可另一方面,他又一直担心那单纯会害了他。所以他一直对他过度保护,不希望他受到一丁点伤害。
而那次离家出走是个意外,易阳一直很乖,他没想到自己护着的宝贝,躲开了所有人离家出走了。当他再次找回宝贝后,他很庆幸他依旧是那样天真快乐,但同时,他身边出现了许多以前没有的朋友,这让他产生了危机感,各种意义上的。
……
那边陆锦骄正和故人聊天,根本不知道自己那个‘小弟’正为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楼殷和国师的出现让她觉得意外,同时又有种在意料之中的感觉。
“陆小姐过得好自在啊。”楼殷环顾一圈精致的包厢,没骨头似的靠在了身边的人身上,“秃驴,要不我们也找个地方定居下来吧,这些年我也觉得玩够了。”
他虽然有一家楚楼,但他却从未把那里当做过可以一直定居的地方,如今来了这个安宁繁荣的镇子,看了陆锦骄的这家酒楼,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缺了个可以一直落脚的地方。
对于楼殷的言语行为,陆锦骄微微讶异,她看向国师,只见他神情依旧是冷冷淡淡的,但眸中却多了丝丝的温度,任由楼殷靠着,还点头回应了他的话。
但陆锦骄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就恢复了原样,对国师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问题:“国师,您是不是一开始就算出了我与他的结局?”
上次见面时,她太过心乱,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这件事,这段时间,这个问题就一直徘徊在她心头,如今见了国师,便想也不想地问出口。她想知道,她与秦嘉绵是不是一开始就注定了有缘无分。
“我只看出你们之间有一大劫,能不能过,全靠你们自己的选择。”
陆锦骄是何等通透的人,一听就明白,她与秦嘉绵的结局,根本怪不得命,一切都是两人的选择造成的。
“我明白了,多谢国师告知。”
见她想通了,楼殷笑道:“陆小姐是个剔透玲珑的人,不会一直倒霉的。”
陆锦骄笑道:“承你吉言,今日这顿我请,二位随意。”
“那我就不客气了。”
楼殷两人在陆锦骄这边吃完一顿午饭,没有多待,就离开了。
在两人出镇时,楼殷回头对她笑道:“陆小姐,以后有缘再见。”
……
“殷无尘,我们找一处地方住下吧,我感觉有些累。”楼殷躺在马车里的软榻上,看着身边的人,说着自己对未来的期望:“我愿意放弃繁华世间和你修心修道,那你就得给我煮饭铺床。”
他这一通话说的是理直气壮,分明是他看倦了这世间的繁华喧嚣,如今倒打一耙,提起要求。
清冷绝尘的国师心甘情愿地点了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