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骄,喜欢这里吗?”
女人的声音温柔,陆锦骄与她相交的手轻轻握了握,仰头开心地对她说:“喜欢的妈妈。”
这是个很小的房子,但是布置得很温馨,充满了一种名为家的味道。
画面一转,那个温馨的家变得冷淡,房子里再没有饭菜的香味,也看不见女人在厨房阳台忙碌的身影。整个房子好似笼在一片阴影当中。
“锦骄,过来。”女人脸上的妆容妍丽,她将手上的锡纸放下,朝女孩招招手。
女孩神情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漠然,她缓缓走过去,已经能预见待会会发生什么。
果然,女人在她靠近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过来,红艳的长甲在她细嫩的肌肤上留下痕迹。
看着眼前的女孩,女人的眼神变得迷离,她抬起手,毫不犹豫地甩了她一巴掌,瞬间,那张白皙的脸蛋浮现出一个手印。但这场施暴并没有停止,女孩在心中计算着时间,约莫二十分钟,女人停了下来,放开了她。神情麻木,依旧处于一种不清醒的状态。
等女人完全冷静下来后,女孩将睡着的她挪到床上,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女孩早早起来将早饭做好,像往常一样自己先吃着,等她喝完一碗粥时,女人走了出来。
女孩的脸上掌印清晰,身上露出的肌肤都是青紫一片,见此,女人眼中满是懊悔。
她走到女孩身边,想碰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伸手,她语气充满了愧疚:“锦骄,妈妈错了,妈妈答应你,没有下次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陆锦骄搁下碗筷,站在她面前,神情漠然:“好啊,我原谅你。”
随后画面陷入一片黑暗,陆锦骄睁开眼睛,遮光效果极好的窗帘将外面的亮光全部阻拦。身下是极其柔软的床,被子上有一股干净的味道。一切都昭示着,方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当她下楼时,老人正坐在餐桌边看报纸,直到她坐在他对面,他才放下报纸看向她。
“你也十五岁了,自今日开始,你要和陆家培养的杀手一起进行三年的封闭训练,我希望你能活下来。”老人语气冰冷,好似坐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亲孙女,不是陆家唯一的后代。
陆锦骄轻轻点头,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老人。他脸上的皱纹,斑白的头发,都在说,他老了,但他锐利的目光,如鹰一般的眼睛,则在说,我没你想的那么好糊弄。
陆锦骄自然是活着回来了,而且是以其中最强者的身份归来。三年的磨砺,她身上最后一股稚嫩被磨去,无论从心性还是外表,没人会把她当做一个刚成年的女孩。
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身体一向硬朗的陆家家主被检查出癌症晚期,那个冷漠的老人在病痛的折磨下依旧是如刀锋般锐利,看着归来的女孩,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锦骄,你没让我失望。”
他的声音不如从前沉着,但却也不像生重病的人那样虚弱,可陆锦骄依旧能感觉到,他老了,真的老了。
“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学校,在国外,你父亲以前待过的那所,去吧,三年后回来见我。”
“什么时候出发?”
“两天后,你可以带上你的人。”
“好。”
在三年的杀手训练中,她也获得了四个心腹,两天后,她带着他们离开了陆家,前往国外。
三年时间很快,她用这段时间将自己该学的全都学完。
到了第三年,当她正在前往射击场的路上,国内来了一通电话。
“小姐,老爷想见您最后一面。”
“好,我今晚就会赶到。”
她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四个心腹回去了。
老人躺在床上,脸色白的不像话,整个人瘦脱了形,但一双眼睛却依旧锐利。
见她来了,房间里所有人被他赶了出去。
“锦骄,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陆锦骄没有说话,她知道,老人只是想倾述一些东西,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果然,尽管她没有回答,老人没等她回答,就继续道:“那时你就像是一只黑瘦黑瘦的猴子,可当看见你的那双眼睛时,我就明白,陆家,后继有人了。”
他目光有些空洞,回想起那时的场景。在得知他是她爷爷时,女孩神情变都没变,尽管整个人显得狼狈,但一双眼睛却是亮得惊人,里面是郁郁葱葱的生机。
他回过神,看向如今的女孩,她长大了,高了许多,比以前更漂亮了,与当时的狼狈是两个极端的对比,但那双眼睛却没有变,尽管它沉着了很多,但却比以往更顽强坚韧。
“锦骄,你是我的骄傲。”他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让他精神了许多。
这是第一次,陆锦骄看见他对自己笑,很难想象,那样冷漠的老人有这样温暖和蔼的笑容。
老人还是没有熬过,没一会儿就闭了眼,他委派的律师将后事交代清楚。陆家的家主正式更换。
寒风吹得凶猛,刮在脸上生疼,陆锦骄自回忆中回过神,看向距离不远的心腹。
他举着一把手枪,正对着她。陆锦骄的心比寒风还有冷上几分,这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
“有理由吗?”他眼里全都愧疚,握着枪的手几不可觉地细微颤抖,陆锦骄平静地将一切收入眼底。
“老大,对不起,她是我此生挚爱,我必须得为她报仇。”
一句话说明了原因,陆锦骄好一会儿才将那段有关的记忆挖出来。
“你应该明白,那是她做错了事,应得的。”
那个女孩太天真,不知天高地厚,还差点害了她,后来处理她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执着。
那人神色微暗,“我知道,可是,老大,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能够把一切都漠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尽管经历了离别,但那感情确实刻骨铭心,不是一个错误就能够磨灭的。
砰地一声,子弹射出,直中头部。
倒下的那一刻,陆锦骄想,自己死了,会有人难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