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睁开眼,赵鸿醒了过来,顺便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太暴力了。
何必呢?自己又没说不配合,犯得着把自己打晕吗?
“咳咳。”
赵鸿捂住胸口。
一阵鲜血咳出,喷洒在地上,留下斑斑血迹。
心中叹息,几番折腾之下,自己的病情又加剧了,真不知道还能续多久。
缓了缓一口气,赵鸿开始四下扫视周围的环境。
暗无天日的房间,清晰显眼的血迹,阴冷潮湿的草丛。
自己这是直接被关押了吗?
呼吸间,充满了怪异恶臭的味道。
腐草味、鱼腥味,脚丫子味。
昏暗的牢房中,一股又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挥发着。这些味道不知道存在了多久,搅啊搅,不断的混合在一起,最后形成一股谁都说不清楚的东西。
哎,吃瓜群众不好当啊!
自己不过是驻足了那么一小会儿就被牵连进来。
无言。
“吱吱,吱吱。”
思索间,一阵尖锐的声音传了出来。
老鼠?赵鸿轻轻的嘀咕着,最先想到的便是这个了,毕竟牢房中这家伙最多了。
嘀咕声很小,却被一旁的人听到了。
“不是老鼠,是老夫。”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不远,就在他耳边。
老猪?
心中疑惑,赵鸿顺着声音看去。
是他。
“梅老板,你怎么也进来了?”
隔壁牢房中似乎也关了一名囚犯,正是前番与自己交谈的棺材铺老板梅颠三。
他身体侧躺,随意地卧在牢房里的草地上。悠然自得,一副睡梦中被惊扰的样子。
吱吱声原来是梅老板睡觉磨牙声。
“也?你这小伙子明知故问啊!为什么进来,当然和你小子一样都是看热闹被抓的!”
似乎对于如今的处境很不满,梅老板没好气地说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还翻了个身子,似乎这样躺着更加舒服。
看热闹,提起这一点,赵鸿倒是注意起来一件事。
不对啊,当时被抓起来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只剩自己一个?
自己是因为今天下午的事情被抓起来的,当时和自己一起被抓的可是还有一大片人呢?怎么也得塞满大半个牢狱吧!
想到这里,赵鸿站起身,顺势向牢房门外看去。
万籁俱寂,空空荡荡。
其他地方没看到,目力所及的几排牢房都没人。
“别看了,赵小子。其他人早都被放了,太平坊里的人非富即贵,谁敢关他们过夜呢?”
见赵鸿一个劲地四处张望,梅颠三缓缓开口。
冷风吹过每一间牢房,呼啸起空寂的声音,附和了他的说法。
“倒是你,小子,这么久还没人放你出去,不会被针对了吧!”
梅老板一边抠着脚一边说到。
语气轻佻,倒有几分阴阳怪气的味道。
真是一个可疑的人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常进来牢房,这位梅老板对于狱中的各项事物表现得都很清楚。
“那您呢?”
赵鸿反问道。
按照梅老板的说法,他不也是被针对了吗?
没有回答,场面很尴尬,双方陷入了沉寂。
不一会儿,“吱吱”的磨牙声又传了过来。这位梅老板似乎十分劳累,又一次的睡着了。
半蹲着身子,赵鸿却不敢睡过去,他的咯血症已经相当严重了。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咚咚咚。”
人很多,走得也很急。
不一会儿,数名衙役模样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为首一人面色冷峻,身材魁梧腰间挂着一大串的钥匙。
他四下打量了几眼,开口道:“赵鸿,你的事了了,和我们离开吧!”
边说边取下钥匙开门。
“那么?”
“不要说,不要问,安安心心地回家,一切与你都不相干。”
似乎是料到赵鸿有太多的疑问,没等他开口,对面就给拒绝了。
沉寂肃杀,现场的气氛有点不好,赵鸿也没能找到机会开口,只能跟着他们走。
……
月明星稀,乌雀南飞。
呼啸地寒风吹过,让人感到微微凉意。
赵鸿的木屋前,一行数人就在那儿站着。
“几位官爷,在下已经到家了,就不必再送了吧。”
看着眼前的衙役,赵鸿的语气也有了些微的变化。
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之前,正是这帮来历不明的衙役把自己从牢狱中放了出来,也是他们寸步不离,不允许反驳,坚持要送自己回到家中。
有所图的意思太明显了。
对面,见赵鸿下了逐客令,几个衙役打扮的人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愣了一会儿。
为首之人眼珠转动,不经意瞥了瞥背后的黑暗处,像是得到了什么回答后才离开。
“对了,几位大人知道隔壁牢房的梅老板是怎么回事吗?怎么一直没有放出去”
离开之前不知为何,赵鸿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么一句。
似乎是没想到赵鸿会问到这个问题,对面的几人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原地不动,相互交换眼神了好久。
还是那个领头的发声。
“兄弟,那人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人家上面有人。”
说完,不等赵鸿反应,就转身离开了。
慢慢地,几人的身影逐渐远去。
这边,注视着他们的没入了黑暗之中,赵鸿才准备回家。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
推开门,进入房中。
屋子很破旧,采光也不好,
刚一进门,就能闻到一阵浓厚的药渣子味。
借着门外射进来的光线,赵鸿才隐约可以辨清房子的布局。
一张简陋单薄的木板床,阴冷潮湿。
墙角边,肆意地摆放着一座火炉,火焰若隐若现地燃烧着。
狭窄的空间,压抑的环境。
原身竟然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难怪病一直治不好啊。
赵鸿想着,却没有注意到周围环境的不对劲。
昏暗之中,数双诡异的眼睛从角落里突然亮起。
他们越靠越近,趁着赵鸿思索的时刻,逐渐走到了赵鸿的身后。
一柄利器顶在赵鸿身后。
“不要动,你被我们包围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清脆的声音,声音很稚嫩,彷佛是十几岁的孩童一般。
“孩子,你叫什么?”
“我叫张无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