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个人吃饭,变成了四个人吃饭!
所幸两个小姑娘吃得不多,只是不断给刘胜二人斟酒布菜,喝了几杯酒,尴尬的气氛有所缓和,话才逐渐多了起来。
刘胜对她们这个行业还挺好奇,聊着聊着,也算了解到了不少东西。
说青楼这个地方,并不是说简单的一进一出地交易,里边的规矩弯弯绕绕,不懂的人根本玩不起来。
像两位小姑娘,就是传说中的清倌,原则上是卖艺不卖身,不过这也并不是绝对的。
只要客人出得起价钱,或者等她们到了一定年龄,即使是清倌,那也是该卖就得卖的。
想想也很简单,既然进了青楼这个门,就已非良人,连户口上都归类于专门的乐籍,属于贱籍。
入了乐籍,终身只能从事娱乐行业,备受歧视,低人一等,哪还有独善其身的可能?
至于卖艺不卖身,那只是一种手段,不是目地,所谓清倌人,说白了就是待价而沽,可以积攒名气提高身价。
清倌人一旦被某个阔主相中,或者名气身价达到巅峰,那也就没有清的意义了,之后也会慢慢沦为普通妓女。
不过所谓行行出状元,有那才貌出众,甚至全国闻名的名妓,待遇也会好上不少,连称呼都改为花魁或者神女之类。
这种花魁、神女,规矩就更多了,不是想见就能见,花钱也得先递个条子,相当于挂号排队。
由于收入极高,她们最终甚至可以积攒足够的钱财,为自己赎身,嫁个好人家,不过这种毕竟是少数。
总得来说,入了这个行当的女人,都是苦命之人,甚至连一些丫鬟都不如。
要知道,丫鬟这个职业,也不全是贱籍,有很多其实是普通人家出来打工而已。
虽然由于生活所迫等等原因,总是低三下四,但主人家并不能真的对这种丫鬟为所欲为,人家还能辞职,正常嫁人之类的。
但青楼女子,无一例外都是贱籍,身不由己,非常悲惨,即便赎身出去也经常会被人瞧不起,很多甚至重新沦为私妓。
了解得到一些青楼女子的悲惨人生,刘胜这顿饭吃得是十分别扭。
看了看两位小姑娘,只觉非常可怜,也生不起一点玩乐猥琐的想法。
连劝妓从良的话都没法说,毕竟时代文化背景不一样,人家真是被迫的。
倒不是刘胜圣母心泛滥,毕竟在蓝星刘胜接受的是现代教育,身具打工人之魂,人不能,至少不应该没点同情心。
不过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规矩,刘胜目前也无力改变什么,只是心中又升起之前的疑惑。
“道门掌握着超越世俗的力量,并常常打着救护苍生百姓之类的旗号,为何不改变这些悲惨和不公呢?”
刘胜有些想不明白,像很多事情,只要道门向朝廷施加压力,改变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道门明明表现的很关心苍生百姓,甚至为了除妖还建立了守夜人衙门,偏偏又不从根源上解决天下乱象。
刘胜觉得,道门也有很多秘密,可能也不是真的是为苍生、为百姓的老好人,道门做事,恐怕都是谋划着某种目地。
酒足饭饱,刘胜兴趣缺缺,掏出几钱银子赏给二位姑娘,也就离开了月来楼。
这次进了月来楼,刘胜也算满足好奇心,了却了一桩心愿,心中说不上是失望什么的,只是很多东西都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胜哥你又破费了,这里也没啥意思,吃饭还贵,下次我们还是别来了!”
朱有志颇为认真的劝说刘胜道。
刘胜心说可不是嘛,无端端地请两个不认识的姑娘吃饭,啥也没干,连名字都忘记问了,这在我们蓝星怕是要被网友喷成狗!
心里想得是以后打死也不来这种地方了,刘胜嘴上却是另一番说辞。
“有志啊,这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别等着人死了,钱还没花了,那就悲哀了,花钱点小钱涨涨见识,不亏!”
“可里边也没啥开心的啊?”朱有志小声嘀咕道。
刘胜有些尴尬,他怀疑朱有志啥也不懂,或者是守财迷,不舍得花钱?
倒也不好再装大尾巴狼,本身自己都没玩明白,这方面也教不了朱有志什么,于是转而问道。
“家里可有相好的姑娘?”
“没有。”
刘胜点了点头,心说朱有志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可能对这方面不感兴趣?怕真是单纯啥也不懂。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朱有志其实还没有从昨天鲛妖的事情中,缓过劲来,现在见了鱼和女人,都有点恶心,自然不会开心。
别说是这个大唐世界,就是在蓝星,也经常会忽略人的心理问题,最终酿成一些悲剧。
天色不早,平安县虽然没有宵禁,但大家晚上没什么事也不会出来瞎逛,早睡早起,生活非常规律。
大街上除了打更人,几乎一个人都没有,刘胜和朱有志往回走,遇到两名打更人,出于好奇,刘胜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打更人,又叫更夫,这个世界文娱匮乏,还没有钟表,全靠打更人报时来提醒时间,也是个必不可少的职业。
从偏远的村庄,到京城皇宫,到处少不了打更人身影,连皇帝都得听着梆子声,准时起床上朝。
不过打更本质上也是一个辛苦活,一夜不能睡觉,没法偷懒,运气不好还可能撞见妖邪,有生命危险。
两名打更人一起行动,手中拿着灯笼、铜锣、梆子,还提着一个大水壶一样的东西,这就是计时用的更漏。
刘胜看着打更人巡逻,心中有点感概。
要说打更人和守夜人之间,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工作内容也有一点重叠相似的地方。
据说当初建立守夜人制度的时候,直接就要叫打更人,后来觉得不妥,名字难听,才改为守夜人。
不知道这些更夫知道这些历史,心中会作何感想,想必也会非常自豪吧?
和二更夫擦肩而过,刘胜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跟他们点头示意,此举吓了二更夫一跳。
“什么毛病?”
二更夫心中发毛,脚下抹油,快走几步,离这个死扑街仔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