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混乱,手机的光加着电影灯光,雾蓝的光色映在两人脸上,平添几分朦胧感。
蓦然,天空爆出一声响雷,带着两道刺眼的闪电,白光落下之时,屋内黑不见影。
只有微弱的手机光硬撑着照亮丝微光芒,刚才雷电太猛,估计是电表跳了闸。
阮舒想动,结果一伸腿就疼得不行,伤口像是硬生生撕开了。
她微微的闷哼也没逃过陆星难的耳朵。
陆星难用毯子把她包裹住,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塞进她手里,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我去后面看看,你乖乖在这里等着。”
他的口吻仿佛在哄三岁小孩儿。
阮舒慢慢脱离他的手,小声嘀咕道:“我又不怕黑,你打开手电筒干嘛……”
陆星难的手掌轻轻抬起,缓缓落在她柔软的发顶,眼前有回忆闪过,与阮舒的样貌渐渐重合。
他调侃说:“小时候暴雪那次,我可记得很清楚。”
清楚她望着救护车离开的方向,哭的有多惨。
话落,阮舒怔住。
那个印象里的小男孩儿,居然是他。
那样不堪入目的回忆,竟然他也知道。
瞬间,阮舒感觉心底的无措更加严重,强烈的自卑感纷涌而出。
陆星难站在电表箱前,仔细查看。
经过检查,就只是单纯的跳闸而已。
他动手打开,静待几秒后,整个洋房重新恢复明亮。
而阮舒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蜷着身子。
她把头埋进膝盖里,偏向左侧,沉默的眼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没有说,没有问。
陆星难立在窗边,点了根烟。
他认为戒烟会很容易,结果还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自控能力。
每当看见她愁眉不展的时候,他也跟着不舒服,一难受就想吸烟。
抽完一根烟,已经夜深。
阮舒让他住在一楼的客房,那里面打扫的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
陆星难看着那光秃秃的床板,笑说:“阮舒,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他长得高,挡在前面什么也看不到。
这间房她没来过,打扫也是阿姨打扫的,每周两次,她也不管不看。
阮舒低下头去看,只见房间摆着一张空荡荡的床板,上面连个床垫都没有。
阮舒说:“我家没有多余的床垫,不然你睡沙发好了。”
陆星难没皮没脸,“我不能跟你一起住同一张床吗?”
阮舒:“能,你不怕上热搜就行。”
“……”陆星难无言以对。
他十分将就的说:“那行吧,那我就勉强在沙发上睡一晚。”
阮舒从自己房间抱出来一床被子,砸到他身上,“晚上风凉,多盖点,省的明天病了,我还要给你花医药费,得不偿失!”
陆星难啧一声,“嘴真毒!”
阮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晚安。”
随后,客厅的灯啪的黑了。
陆星难没反应过来,他还以半坐的姿势待在沙发那边,而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
外面刮着轻微的风,绵绵的雨点拍打着窗子,深秋时节,夜深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