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断不会想到,萧子焱居然站在自己面前,听到这般凭借,萧子焱差点笑出内伤。
之前,他可是百般解释,她都置若罔闻呢,总以为自己做贼心虚,要找个理由借口来敷衍塞责,但想不到,结果会这样。
“咳咳,王爷的话……”因了这样的评价,萧子焱自己都无言以对了。
“怎么?”凤无尘看向萧子焱,那眼神,有探究,有追寻,仿佛他一句话说不好,就会堕入无间地狱一般。
“没,没事。”萧子焱大而化之一笑。
“我离开这里,你稍事休整,此间山高水长,不会有什么闲杂人等来的,即便是来了,你客居在此,只一味的欺瞒他们就好,不予理会也罢,我去了。”好像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离开这里一般。
无尘对着萧子焱一揖到地,“你去吧,我一个人会过生活。”
“嗯。”萧子焱快马一鞭到帝京去了。
夜半,皇城里藏宝楼与冬暖阁都失火了,还是在天家大婚之日,萧子睿暴跳如雷,到了三更天,火焰才一点一点的泯灭,但很多宝贝的东西已经全部都完蛋了。
“这个是……哦,对了,这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这个是召奚诗贴这个是捣练图呢。”几个太监伙同尚宫局的娘娘,在火焰余烬中竭尽全力的抢救东西。
但饶是他们已经非常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但抢救出来的东西却不见得就是完美的,萧子睿上前一步,从太监手中将几样名贵字画握住一看,七窍生烟“朕的兰亭序啊!”
“皇上,该贼大胆包天,却不见带走这里的一样东西,也不知道究竟是来做什么的,或者竟是捣乱的也未可知。”这太监一面说,一面跪在萧子睿的面前。
“大概是……啊,糟糕,是声东击西。”萧子睿想明白这个道理,顿觉惶恐不安,立即到寝殿去看,发现寝殿里的太监已然人头落地,地面上一片粘稠的血液。
至于外面,一行侍卫已经吆五喝六的去追赶一个人了,萧子睿也多少有点儿功夫,不过和侍卫们比较起来,就差得远了,也并不能和那逃亡的毛贼相提并论的。
尽管着急的不成模样,但却无计可施。
“还快追,看着朕做什么!”萧子睿一脚揣在旁边太监的小腹上,太监哎呦一声,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疼的面色铁青,但却并不敢所出口一个字。
一行人很快就追赶过去,本以为十有八九是能将那人手到擒来的,他压抑了怒火,到冬暖阁去了,冬暖阁里,很多私密文件也是付之一炬,看到这里,别提他的心有多痛了。
那种痛楚,那种震撼,让萧子睿呆愣愣的,其实,早应该想到的,事情必然如此,自己娶妻,他怎么会那样轻而易举就答应了呢?怎么可能得到他的祝福呢?
现下,他颓废的坐在旁边的木几上,木几也让火焰燃烧了一小半,要不是木料名贵,早已经荡然无存了,旁边几个太监与宫女小心翼翼的从灰烬里将各种文件抢救出放在一边。
众人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干多嘴多舌,一切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回皇上,回皇上,有刺客居然将娘娘给抢走了,那刺客后背连中两箭,十有八九是不成了,您不用忧心,且等奴才继续去探听。”旁边一个太监急急如律令的进来,将外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言简意赅的做了汇报。
“好,好,谁能将那刺客给朕射杀,朕重重有赏。”
“是,是。”这太监喜滋滋的传话去了。
但是,闹了大把天,五更之前,那刺客居然逃走了,这太监特特来回话,萧子睿一个耳光丢在太监的面上,将太监打了一个找不着北。
“真是岂有此理,你们就是给朕这样当差的,真是岂有此理啊。”萧子睿是气坏了。
第二日,消息不胫而走,卯时前后,王弟萧子焱匆忙穿好了朝服,到帝京去了,前前后后,文武百官都来了,他们想要看看,昨晚的火势究竟如何,昨晚,她究竟怎么样。
过来一看,发现萧子焱浑身都好短短的,萧子睿去参拜萧子焱,萧子睿穿着厚重的朝服,“臣弟见过皇兄,昨晚走水,臣弟殚精竭力,一早上马不停蹄就赶过来了。”
他的声音,依旧是硬语盘空,每句话依旧是字正腔圆,但听在萧子睿的耳朵里,却分明是在嘲谑自己,他是来看笑话的吧?再不然就是看看自己究竟死了没有。
萧子睿并没有立即让萧子焱起身,眼神里掠过一抹凝重之色,目光冷峻,诡谲,“王弟,显然那人并非是过来谋刺朕的,和意见得呢?要果真他想要的是朕的性命,一把火将朕的寝殿烧了,朕不是死于非命。”
“这……”萧子焱的目色也不见得很好。
“他不是不将朕弄死,而是投鼠忌器,只因为,朕的身边有一个人凤无尘。”他一面说,一面站起身来,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刀锋似的落在萧子焱的身上。
“王弟昨晚呢,似乎没有休息好呢。”
众人听萧子睿问话问的蹊跷,不免都怯生生的看向萧子睿。萧子焱却始终四平八稳的跪着,对一切山雨欲来的局面都处之泰然,众人也都明白,昨晚的事情起的太奇怪了。
不免乜斜这两人。
“哎呦……”一个丫头冒冒失失的过来,原是给萧子睿奉茶呢,一杯茶却不小心淋淋漓漓从萧子背上浇筑了下去。
“王爷,王爷,小人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啊,小人……奴婢没有看到王爷跪在这里,是奴婢有眼无珠,奴婢罪该万死。”这样的状况里,忽而闯入一个惊慌失措的丫头。
只要是聪明人,都知道这丫头的到来,乃是别有用心的安排。
那茶水是赭石色的,只要沾染在衣服上,就不能擦拭干净了,片刻,他的后背上就染了一片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