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人群泱泱,除了动不了送去医务室的,其他人都在这了。
楚肆把那一大堆旗子都插在了身上,腰带间、工装裤上的口袋全都插满了,整个人可以称得上是人形彩旗展览架。
这画面特别喜感,一个长得俊俏秀丽的帅气少年,气质随意潇洒,浑身上下挂满了违和的五颜六色在风中飘摇的旗子。
楚肆在人群里找到沈楠晨,打算把之前她交给她的旗子还回去。
她从腿上一个口袋里的把那一把旗子拿出来交给沈楠晨。
沈楠晨看着她的样子,哈哈笑了出来:“不用啦,这样我都不好意思。而且这里面有一半是任和文的,就那个和我们一起的男生,他和你是一班的。”
楚肆摇了摇头,坚持把沈楠晨的旗子给她。她不喜欢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当时恰好帮了沈楠晨也不过是正好看不惯苟珠孙那群人罢了,顺手而为。
沈楠晨见状,收过了楚肆手里的旗子,笑嘻嘻道:“那我等会儿把旗子给任和文吧。”
楚肆点点头说:“随便你。”转身就想走。
沈楠晨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语气诚恳地对她说:“楚肆,云如月说得没错,你看起来不爱搭理人,实际上真是个好人。”
莫名收了好人卡的楚肆:……
她一抖肩把沈楠晨的手抖下去,大步向自己班级的位置走去。
……
所有人列队整齐,总教官莫铁在上头讲话。
“你们在山里的所有表现我们在监控室里全部都看得清楚。”
正午的太阳正是火力最猛的时候,莫铁双手背在身后,微眯了眯眼睛,观察着底下人的表情。
有人平静,有人紧张,有人担忧,有人无所谓。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这算是一场小考,我和你们王副教官根据你们的表现进行了打分,现在由王副将得分情况发到你们各自的光脑上,收到的同学可以自行查看。”
许多人的光脑在莫铁话音落下时便“滴”的一声接收到了信息,立马点开查看自己的分数。
楚肆打开她的老人机光脑,看着光屏中间一个硕大的“98”挑了挑眉,这分数当然不是浅显地以旗子数量决定的。
她身边的同学有人惊喜地叫出声,有人疑惑不解,各自交头接耳去看其他人的分数。
有人实在是不懂这分数怎么来的,大着胆子出声问教官:“报告教官!不是看哪个班拿回来的旗子多吗,为什么不数旗子总数反而是打个人分数?”
王副笑眯眯地回答:“考题通常具有迷惑性,这一点你们考试应该有经验吧?日后你们若是进入联邦军队执行任务,你们的任务目标藏东藏西的,也不会直愣愣地告诉你它在那儿。所以,要学会透过表象看本质,体会更深层次的含义,明白吗?”
那个学生回答:“明白了!”
人群中又有一个人大声问:“那请问打分标准是什么?!有些人实力不强旗子那么少分数却很高,实力强旗子多的人却不及格!”
王副还是一副笑脸,丝毫没有不耐烦:“打分标准?很简单。实力只占这次小考的一小部分,比重不大。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是你有没有通过不当手段获取旗子,比如抢夺别人的旗子。”
那个人不服:“为什么?!你们只说不能用机甲、不能用天赋技能,哪一条规定了不能抢!”
这次回答的是莫铁,他的声音不怒自威:“为什么?机甲系向来有军队预备役的称号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将来,你们中的大部分人都会进入军队,成为军人。你们会面对各种各样的敌人,他们会以各种手段,让你以伤害同伴、战友,甚至是威胁联邦利益的方式来获取自己的利益,到时候,你们会如何选择?!这次只是一场小考,一点蝇头小利就能对同学出手!你说,你的分数会不会高?”
那人还想辩驳:“可是、可是到了场上我们就是对手啊,我们以为就是找旗子的题,那同样在找旗子的人就是竞争对手啊,对自己对手出手有什么不对吗?”
莫铁看他一眼:“让你找旗子,你可以用你的速度、细心、认真、对地势的观察程度去快速获取散落在山间的旗子,并不是一定要从同学那里抢,同学之间本应该互帮互助,而不是恶性竞争。”
“那还有人拿了别人的旗子怎么分数也挺高是怎么回事?”
莫铁翻个白眼不说话了。
王副替他回答:“这些同学是被抢之后反杀获得的旗子,并没有主动出手。别人主动来攻击的时候自然就不需要讲同学情面了。”
那个人没话问了。
王副扫视底下的学生:“还有问题吗?”
有个声音弱弱的:“报告教官,有。请问之前说的奖励还算数吗?”
王副哈哈大笑:“当然有,中午了,奖励及格的同学去里面食堂吃大餐,下午就自由活动。不及格的喝那个箱子里的营养液,下午去隔壁工地上搬砖。还有,你们的分数会做军训总成绩考量,之后也会有大大小小的考核,看你们表现咯。”
“我最后再说一句,在场的各位,你们身边是你们将同窗四年的同学,未来会是你们在战场上交付信任、生死相托的战友。不求你们情同手足,但希望你们也能维持一种较为良好的关系,不轻易对同学出手。”
众人回答:“是!”
王副扬扬手,示意可以散了,各找各吃的去吧。然后手搭着莫铁的肩和他一起离开了。
……
待教官们走后,学生们才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几家欢喜几家愁。
楚肆正往食堂里走,打算赶紧坐到室内凉爽凉爽,这大太阳晒死了。
沈楠晨从后面扑上来搭她的肩,赶在她动手卸自己的手之前把手放下来,对着她讨好地笑。
沈楠晨:“嘿嘿~”
楚肆看她一眼,没什么反应继续往前走。
沈楠晨高兴得几乎是边走边跳了,她语气欢快地说:“楚肆楚肆,你看到那些人的臭脸了吗!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教官英明!他们还说教官不会管呢。”
楚肆平静地“嗯”了一声。
这里确实和组织不同,组织从来不会管他们怎么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抢也好、偷也罢,甚至是用同伴的命去换,组织向来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里祥和太多、温柔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