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他这是后悔了吗?
等我回过神时,周勋端着饭菜进来了。
我连忙收敛起情绪。
他坐到床沿,轻轻地摸了摸我的眼角:哭了?
我一愣。
刚刚可能是太过低落,不知不觉就掉泪了。
我赶紧抹了把眼睛。
他眉头轻蹙,道:是不是不舒服?
说着就要掀被子给我检查。
我连忙摇头,转开话题道:我我饿了
他定定地望了我几秒,端着一碗汤喂到我嘴边,道:那先吃东西。
我近乎痴迷地瞧着他。
他手指修长,面容俊逸,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没有哪一处是我不喜欢的。
可我不能让自己沉沦,我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他不可能看上我,他如今对我这样好,不过是因为我们刚刚发生过关系
就这样自我暗示,我确实能够慢慢地克制自己汹涌澎湃的感情,但难免有些沮丧。
为了不让他看出端倪,我低头拼命喝汤,又吃了一碗饭。
他似乎很满意,给我擦了擦嘴角:乖。
我小声道:你你吃了没有?
他用餐巾纸轻轻地擦拭手指,笑着看我一眼:当然是先喂饱你。
我刻意忽略他话里的暧昧,支吾道:其实让宁姨送上来就好了
他的视线从我身上扫过:我可不想让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宁姨也不行。
这话听着有点古怪,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
我这才想起,在他出去后,我忙着胡思乱想,结果忘了穿衣服我连忙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他低低地笑,俯身亲了亲我的额头:今天做太多了,你身体吃不消,好好休息吧。
做太多
他是在变相地说他体力好吗?
我想起被他翻来覆去不知折腾了多少遍,顿时只觉得脑袋都在冒烟。
不过那药确实是解了
周勋连人带被将我抱在怀里,柔声问:要我给你擦药吗?
擦药?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温热的手掌已经伸进被窝,落在我的腰上,还有往下滑的趋势。
我一个激灵,立即恍悟,不禁急道:不不用我自己来!
他唇角轻轻地往上掀,抽回手,道:药在床头柜上,一定要擦。
我用被子蒙住全身,压根就不敢吭声。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远,房门被关上,我这才敢爬出被子。
我转向床头柜,上面果然放了一支小药膏。
那应该就是用来涂伤口的
我整张脸都是滚烫的,匆匆拿起来,赶紧给自己涂药,期间还怕周勋闯进来,心里战战兢兢的。
终于涂好了,我舒了口气,赶紧披了睡衣,想跑去浴室洗手。
只是刚下床穿鞋,就感觉腰身一阵酸软。
虽然刚刚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可一整天都被周勋反反复复地闹腾,确实吃不消。
也不知道他身体怎么那么好
不过,他每天早上都会去跑步,经常锻炼,也难怪体力惊人。
我扶着腰,慢慢地走去浴室。
洗完手,我抬头望见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愣住了。
镜子里的我,脸色潮红,嘴巴还红肿着,露出来的皮肤上全是红痕
这些迹象都在提醒着我,之前有多激烈。
我的脑袋又开始炸裂。
最后用冷水冲了好几遍脸,我这才感觉自己冷静了些。
出浴室时,周勋正好回房。
他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我身上,大约停了两秒,接着大步走近,一把将我打横抱起,道:你还能下床,看来是我做得不够。
我搂着他的脖子,忍不住用脑袋撞在他胸膛上,n他的调侃。
刚才我是强撑着才能走去浴室,中间还歇了好几次
这哪里是做得不够,是太太够了!
他大约也看出了我的怨念,嘴角轻轻勾起,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顿时什么脾气都没了。
其实我的左脸还有一条浅浅的疤痕,也不知道他怎么下的了口的。
他将我塞进被窝里,看了眼床头柜上的药膏,轻笑道:真乖。
我又羞又窘,把脸埋在他怀里。
他脱了鞋子snn,抱着我,低低道:不舒服要告诉我。
语气温柔,没有调侃,也不带任何,只有浓浓的关心。
我整颗心酸酸软软的,好像被熨烫过,轻声应了好。
他亲了亲我的额角,道:睡吧。
我望着他英挺的鼻尖,心脏又开始砰砰地跳个不停,哪里睡得着。
更何况白天也睡了很久,现在根本毫无睡意。
他捏捏我的鼻子:宝贝,要是睡不着,我们来做点其他事。
我瞪大了眼睛。
如果说从前我不懂这些,可经过今天,我自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的手也放在了我的腰上。
我立即吓得抱紧他,嘟囔道:我我睡了!
他用下巴抵着我的发顶,沉沉地笑了一声:这才乖。
之后他亲亲地按揉着我的腰身,给我纾解痛苦,偶尔亲亲我的额头,哄我睡觉。
或许是他的怀抱太舒服,我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起来时,外面才微微亮。
周勋睡得正香。
我借着窗外微弱的光,静静地凝视他。
看不到他那双明亮的眸子,可他眉眼俊俏,鼻梁挺拔,嘴角还弯成了一个天然的弧度,就像做了什么好梦,看得我心头发悸。
我忍不住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瓣。
他没有醒,却在睡梦中收紧了胳膊,将我紧紧扣在他怀里。
我不敢再动,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默默地想,如果能永远这样就好了。
每天能从他怀里醒来,我大概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惜我也清楚,这一切只不过是我的奢想。
我发现自己起了贪心,赶紧收回思绪。
快进入盛夏,天亮得早,太阳也升起得早,外面已经有晕ns的晨照进屋内。
我轻轻地闭上眼睛,又缩在周勋暖烘烘的怀里,睡了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日光高照。
周勋不在房里。
我心里是失落的。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艰难地拥着被子坐起来。
身体还是很酸软,不过比昨天好多了。
我想倒杯水喝,扭头便发现床台柜上有一张便签纸,我拿起来一看,上面写了几个字
等我回来,一起吃午饭。
这应该是周勋留给我的。
字迹遒劲洒脱,还带了一种克制,就像周勋这个人给我的感觉。
我捏着纸条,心情一下子好起来。
恰好外面传来敲门声,我连忙将纸条拽在手里,又整理了一下仪容。
宁姨端着两个碗走进来,笑着道:先生让我十点来叫你,说是不能让你多睡,免得晚上睡不着。
我早就体会过周勋的细致体贴,倒也并不惊讶。
但心里还是感到有些甜蜜。
宁姨将碗放在床头,道:这是先生吩咐,让我炖了给你补身体的。
我看了看,一碗是燕窝,这个东西我妈以前经常吃。
另一碗看上去黑黢黢的,还散发着一股异味,我完全认不出是什么。
宁姨笑着道:都是好东西,吃了对女人身体好的。
我有片刻的怔愣,接着整张脸都烫起来。
宁姨他们应该知道了我和周勋的事吧?
这实在太难为情了
好在宁姨并没有说什么,盯着我把东西吃完后,便收拾东西出去了。
之后我便坐在床头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起身,打开阳台的门。
扑面而来的热浪让我有点不适应。
我赶紧退回房里。
房间里开了空调和加湿器,窗户也半掩着,温度刚刚好,外面却热得叫人受不住。
花临在南方,盛夏里天气一直都是这样炎热。
我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望着院子里寂静又明亮的景象出神。
虽然在被下药后,我脑袋不怎么清醒,可我并没有忘记昨天发生的事。
昨天早上,是沈子衿一个电话,把我叫出门。
所以,沈子衿和古琼是不是合谋?
还有苏石岩,他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逼着我在那份转让协议书上按了手印,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最后是古琼,我模模糊糊地记得,周勋救了我之后,将她扣押起来了。
那她现在被关在哪里?
稍微一整理思绪,就发现问题太多了。
可我昨晚上只顾得害羞,都没来得及和周勋确定这些事
我暗暗地提醒自己,待会儿一定要记得得和周勋讨论。
就这样,我胡乱地想着,很快就到了中午。
周勋果然出现了。
直到他敲门,我才回神。
他倚在门框边,笑望着我:怎么在发呆?
我看向他。
他穿着恤牛仔裤,跟平日里西装革履的模样很不一样,穿西装时他风度翩翩,俊雅而华贵,如今这身休闲装,却让他看上去就像是十几岁的少年。
日光打在他英俊的脸上,让我完全挪不开目光。
我不由自主地冲他露出一个微笑。
他声音轻柔,道:好些了吗?
我点点头。
他微微地笑:宁姨做好了饭,你是想下去吃,还是帮你端上来?
我忙站起来,道:下去吃吧
他便没再多言,只静静地望着我走近。
我心里涌起一种古怪来,总觉得他和昨天有些不一样了。
直到我停在他跟前,而他侧过身子,让我先走,我才恍然明白。
昨天的他,虽然不太正经,可对我处处充满了亲昵。
刚刚他却主动避开来,不但不碰我,还和我保持了距离。
他这是后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