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门前。
听着阴差怒喝,杨浅忆心揪在一起。陆罄竹也看的认真,只念叨两位阴差能够圆满成功。
短短时间,也不见风起。
没了动静!
“陆先生?”
“放心…没事…”
“陆先生!!!”
那马寿呼喊,撕心竭力,傻子也听得出来,那是在求救。杨浅忆都要哭了。
“陆先生,怎么办啊!”
“别急,有我!”
陆罄竹安慰一句,心头无奈,还真是见好不好,见怀就坏,两个阴差已经撑不住了。若是不管可能会死,而杨浅忆也回不去,如今洛城无城隍在。果真是只能靠他了。
不懂还魂术,所以不敢动手,深怕破了杨浅忆肉身。
可此时此刻,只得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可一定要灵啊!陆罄竹将怀里的本子拿出,落笔而成。
见纸上,龙蛇走舞。
一个离字!一个杀字!
…
马寿一声呼唤,让杨浅忆拧眉。
“陆先生?”
突然,一支飞箭扯红绳,杨浅忆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那飞箭直接穿头而过。杨浅忆睁大眼睛,口中念念。突然,整个人像是失了力气,躺在地上,自杨浅忆的两耳,一股黑气冲天起。
那黑云煞气之强,让马寿瞪大眼睛,竟这等妖物!!
那黑气在空中做一影子,似人似兽,头大,生牙如刀。口中咆哮!
“何方高人!!”
风起直接卷着马寿张彪飞出去,见天中,一束赤红至,那光影散尽,是一柄三尺剑。
剑立于空!
无声画个杀字!
咆哮怪物愤怒一收,那仿佛天覆的杀意,只冲着他一个人来!怪物哪敢再停,化作一股黑烟逃去。杀字落笔停,千里不留行。
挣————
剑破山林,卷长云,以天地为势!
“杀!”
仿佛苍天轻呢喃,已至洛城数百里外的怪物,仰头。
它望晴空,星挂满天。
似一个个杀字!
铺天盖地。
我,何德何能!!!
一瞬息,星落如雨…
…
洛城,清香楼有醉客晃悠着出门,突然抬头,伸着舌头舔一下。
“下雨了…哈哈…下雨了…”
清香楼的小二听着那笑,摇摇头,这沈大爷真是醉过头了,下雨有什么好高兴的。小二撑开伞忙跑出去。
“大爷,我送您回去!”
“别挡别挡,下雨了!下雨了!!”
…
那是什么…那便是…陆先生的手段?
阴差张彪跟马寿,目睹了一切,那妖魔恐怖,可陆罄竹那一手飞剑,却更加恐怖。剑至杀!
他们只是旁观,便已经震撼难言。
难怪,城隍大人会如此赞叹。如此欢喜。更能放心离开!是了!洛城有陆先生在,又何惧妖魔乱?
两个损伤颇重的阴差起身,互看一眼。只庆幸跟陆先生同行,要不然,真会出大事的。那妖邪恐怖,于洛城是大害。不过如今,受了陆先生那惊天一剑,怕是想活也活不了吧。
呵,活该!
…
“阴差张彪!”
“阴差马寿!”
“谢过陆先生!”
见两位阴差如此恭敬,杨浅忆却有些嘀咕,难怪娘亲总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陆先生之前一番推脱,现在来看分明是不想添麻烦,哪里是无能为力啊。刚才她眼看着那纸上两字脱出,了不得的很。
只一下就让那可怕的声音没了动静。这位陆先生真是过分…
陆罄竹倒有些无奈,真就如那古人云。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盼不得好,他本来可没合计着,抢一地城隍的工作,毕竟他好管闲事,可绝不是爱好乐于助人啊。
眼下,见两位阴差拜谢。
他虽受得住,可心情,却并不算太好。
“两位阴差多礼,此行该是老夫谢过两位阴差才对。说来,不知杨浅忆的身体,可以腾出?”
马寿道。
“陆先生,杨小姐身体以无忧,自可还魂归于本体!”
阴差这么说了,陆罄竹也放心了,他就怕还魂还得作个法啥的,写字他会,跳大神是真的不会啊。
“小鬼,你还愣着干嘛?”
“啊…”
杨浅忆有点没反应过来。陆罄竹笑道。
“怎么,难不成是当鬼习惯了?杨浅忆,还不快快回复己身!”
杨浅忆这才明悟,躬身一拜。
“小女子杨浅忆,感念陆先生,谢过两位阴差。”
一抬头,见陆罄竹笑如春风。
“去吧!”
…
洛城好景,却也是没有自来水。倒是有人家自打水井,不过陆罄竹买的这山水间,却莫得水井。若不是价格真的便宜,陆罄竹真会觉得吃亏了。
而家中无井的,就只能自己去提水了,洛城有个叫幽游泉的水口,已经养育此地百姓不知多少年。
这打水小事,却也有生意可做。可帮忙打水,一趟一文钱。
比陆罄竹给人解忧愁还要便宜,这是个力气活,做的,其实也多是一些半大小子,甚至娃娃们。赚个零嘴钱,不过,陆罄竹是自己上路打水。
一则,他没钱,虽然那兜里还有几百两银子做剩余,但古有云。
“图匮于丰,防俭于逸。”
二则,是顺应自然道,这挑担打水,亦是为人之自然。
不可避过。
打水的桶子不算大,木桶结实。晃悠着走没多久,便见有人,便闻泉涌。
多的是人,常是女子跟娃娃,陆罄竹一个白胡子老先生登场,自然惹得聚焦。好在洛城的人都是心善好人。
“呀!陆先生来打水啊!”
“陆先生好啊!”
“陆先生可吃了吗?”
多是些招呼声,人情冷暖,温润于心。
此间景,该称“烟火”。
亦是生活!
拂袖弓腰,溅着冰凉,自这炎热天里,倒也算享受。
“陆先生!”
刚装满一桶水,就听到有人喊他,回头看,原来是虎儿跑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更小一号的桶子。
“虎儿,你也来打水呢!”
“嗯呢!”
小小年纪,就知道为家里帮忙了,虽是乍一看不值一提的小事,可态度最重要。陆罄竹将桶子提起来。
等着虎儿也装了,一大一小并步而走。
“陆先生,您教我练字,今天我还能去吗?”
“当然,老夫也是无聊的很。要是虎儿你能陪陪老夫,那可真让人太高兴了!”
虎儿圆脸泛着红。
“嘿嘿,那我就常去!”
“虎儿,没忘记老夫说的话吧?”
虎儿连忙点头。
“先生说,知行有度,是为常乐。”
陆罄竹这才收住严肃脸。
“若是你想来,便来吧!”
“嗯!”
…
说那陆小七在哪?唔,少年最近勤于武,多入山林。
年轻就是好,自脑子里蹦跶出各种新奇的想法,都能够立马行动起来。
不像他这个老头子。
“打水亦是苦,打水亦是乐。”
将那两桶水放稳,陆罄竹扶着腰,感慨生活不易,又念生活之美。当然,这也只是他的矫情。
“陆先生!”
突然的声音跳出来,回头一见,院里是那俏生生的人儿。
“原来是你啊…”
“陆先生干嘛这么失望…就不高兴待见我吗?”
杨浅忆嘟着嘴来,煞是可爱。
“你不是深闺不出吗。而且…找老夫做什么?”
“陆先生…您不欢迎我…”
装可爱也没用,陆罄竹自门里走出来。
“不是不欢迎你,只是觉得你麻烦!”
“唔…”
见小姑娘努着嘴,跟撒气的幼犬一样,陆罄竹笑道。
“怎么,找老夫这爷爷辈,莫不是又做了吓哭的怪梦?”
“才没有呢…而且,我也没被吓哭…”
那声音都钻进土里了,甚是心虚。
“我,我是来专门感谢您的!”
陆罄竹摇摇头,若是他再年轻人五六十岁,可能还大着胆子想一想那以身相许的美梦,至于现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