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目有真仙,望月作风流。
是说那天目真仙,平日里都是在一处称作望月的酒楼中消遣度日。想想也不奇怪,毕竟市井高人,又不是什么仙风道骨的,自然是赚多少,享受多少。
他人一卦可定乾坤,那赚来的银子,估计都蒙铺成床滚一滚了。
陆罄竹自己也是如此,心情好了,就愿意去春楼走一走。不谈是不是要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只是目光所见,全是红粉骷髅。
就已经是赏心悦目了。
做人嘛,自然是快乐最大。
实在找不着快乐,那也没啥必要活着了。
当然,陆罄竹也不是什么神仙高人,比之这天目真仙,还远远不如呢,毕竟,他连个谋财害命的混球都找不到。
那这望月楼何处有?
放眼大齐,称作望月的楼牌,少有几十数。
还不是因为那些个文人墨客,诗词风情,总喜欢拿头顶的那轮名月做题。
弄的“月”这个词,已经跟美好挂钩了。
开店营业,还不是图个好兆头?以谋生意红火嘛。
而文人墨客喜欢风月,那更要懂得,顺应客人的爱好,
赚钱,不寒碜。
不过,虽说天下望月楼众多,但天目真仙所在,却有特定的。
是那鲤鱼门内,太浩湖边。
这就很容易找了。
鲤鱼门,乃一处高山岭,因着自然雕琢,让其有龙门之势,故称鲤鱼门。
步入门中,便是大齐最负盛名的河道。
有着“万贯金财顺水来”之称谓的许州,许州共作十三城,皆是金银土地。
当然,地方也繁华,那外国来客,各般珍奇,
可以说,许州能见到的,就是大齐皇帝的宝物府,也不一定有,
因着商人集会,这鲤鱼跃龙门的典故,又多了几份喜庆之意。至于那太浩湖,倒是远不如鲤鱼门出名,太浩湖最大的特色,就是在冬夏两季。
往夏天,太浩湖最冷。
湖中水,有“点一滴三日惊寒”的恶名。可想而知,其有多冷,至于是否有人尝试过,这句话中几分真假?
只能说,烈阳当空,湖边吹风如寒月。
便足矣打消众人想要尝试的心。
而往冬季,太浩湖会成水镜,晶莹剔透,仿佛直照天上仙庭,海中龙宫。协同大雪青白色,美景至绝,非一诗一言可赞全。
所以,这倚着太浩湖的望月楼,生意自然红火。
夏来取凉,东来赏景。
人是络绎不绝,
而如今,又添上那天目真仙的名头,只会更上一层楼。
不过,鲤鱼门路途却有些遥远,途中经过有三千里。
于寻常百姓而言,这段路途,实在是难搞。就是最俊的奔马,可日行千里,也要几日。不过远归远,去还是得去。
陆罄竹这次不走山路,改走水路。
水上有新快乐,那定然是同船者的风采各异,
有寻亲的,有访友的,有做生意的,有远去看病的,有听人说何处风景好,要去见见的。更有那追着有名得诗人,到处跑,只求见人一面的。自然,也少不了归吹拉弹唱的,梦张嘴说书的,能对天颂文的,能入水翻游的。
那男女老少,各有风采,
吗岸边山高,也分长短,
随着樵夫唱一句“恰好~春来好时光。”
方才惊觉,原来又是一年新至,再进春门前~
……
春日-朱熹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
“陆大哥,真是多亏了你,不然真不知会发生什么。”
后怕的少女,不过双八年华,正是因为出落的漂亮,所以才会半道遇险。少女脸上还带着未尽的恐惧,想想也是,那强盗匪徒,各个舞刀弄棒,凶神恶煞的。
虽然大齐的皇帝还算认真,可年来,却听闻皇帝意图传新位。
虽然因有那传说的武仙人定场,不至于生出一些,“父慈子笑”,“兄友弟恭”的场面。但暗地里的争,肯定是少不了的。
如今的皇帝,有四位子嗣,一位公主尚且年幼。而三位皇子,最小也到十六,可算明事理,懂权利了,
各皇子身边都有人,出谋划策,为将来站队。
平时自然和睦,可自从皇帝要传位的消息跑出来后,再如何不动干戈。
皇权争夺,动静总是不小的,
这就导致,地方生出一些匪患,趁机变本加厉的害人。
尤其是这白虎岭一代,更是有着“三里一贼”,“十里一害”的恶名,就是那全副武装的商队,也得掂量掂量。
不曾想,这背着包袱,姐姐十六,弟弟十二的两个娃娃,会有如此胆量,走这条路。
幸好黑脸的青年来的及时,一手快拳远胜刀,将那恶徒全打跑。
这才免下悲剧发生。
“不用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为我辈职责。只是,我见你们两个,也无大人陪同,此行要去何处,怎么又跑这条恶道?”
少女面色悲伤。
这过去之事,一句可概括。
是家中双亲前年死,久病难治远投医。
听闻千里有神仙至,特此赶忙去求灵。
青年瞅一眼,那心大的男童,此刻居然已经呼呼大睡,完全不像是刚刚经历了强盗劫掠。如果说是有病,倒也不奇怪,这对一个娃娃而言,也太淡定了。
“这,病的是谁?”
“正是家弟。”
“病因何在?”
“天生得,难救治。寻访百医,难见活法,”
“还有如此怪病?”
青年皱眉头,习惯性的摸摸下巴,几根新出的胡须有些扎手。
“那你们又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
“我俩没钱,便只能想着尽量走轻快路,可自家乡行至此处,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便寻人打听,可晃悠一圈,全是不知神医名号的,最后盼来个知道的,同我们要了十枚钱,抬手一指,便是此道。说一过道中,自见神医。”
“真是可气,想你一心求医,却被如此混球欺骗,像那混球,定然是跟这山中匪道勾连,专骗不明此间事的人去羊入虎口,好填饱他们的肚子,真是该杀!”
少女抿嘴唇,内心也是后怕后悔,
青年又道。
“那你们又要去寻哪位神医?我也算自幼闯荡,多见风景,说不定能知道。”
“是一位称作一指显灵光的神医,姓将,人称江命郎,有阎王门前三不入的美名。”
“江命郎?唔…倒是真没听过,可知他从何处?”
“我俩是听一大夫说的,那大夫自称自己本事弱,东海江郎有高强。”
“东海啊,那倒是巧了,我也要去东海,见一位师兄,不如我们一起?”
“这…怎能…”
少女支吾着,一是不好意思,二来也是害怕,青年哈哈大笑,声音震得那呼呼大睡的男童扣扣肚皮。
“放心吧,我这本领不说天下一流,但寻常的山野强盗,对付一二,绰绰有余,再则,那江命郎不提是不是确有其人,但若是神医,恐怕要价不菲。”
少女面色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