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风真的懂了何为将,何为帅吗?
他懂了,是真的懂了,但又不能懂。
因为他可以为将,但不可以为帅,因为在他的文人世界里,张睿说的为将为帅不是为将为帅,而是帝王心术。
所以他不能懂,对于他来说,只要跟帝王沾边的事情都是禁忌。
“你们真的懂了吗?这是一门学问,对战争来说,为帅者考虑的不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注意的是不败,坚守自己的基本盘,即便再不利的局面,也能保持整体的稳定性。而为将者,必注重每一丝优势的争夺,为全局打造更稳固的地基。亦每一次出击都力求达到战术目标,为将者,当以任务为重,切不可思虑太多。”尼麻,古文太拗口了,张睿拿着东拼西凑的资料,忽悠手下的一大群干将,可是没想到他们还听到非常的入神,唯独陆思风在那里出神。“陆大人,可有见教,我看你感慨良多。”
陆思风回过神来,好像自己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少爷,见教怕是称不上,但略有一些浅见,还请少爷指正。”,一不小心就开始飚古风了,能不能好好聊天,还浅见呢,一会让你去泡茶。
“说来听听,看看他们这一脸的茫然,你也好给他们清清脑袋。”没有办法,跟着自己混的这些人,对于陆思风与张睿的联手古风,有些没有听明白,下次请说白话文。
“那我就献丑了,就拿这一次的香港之战来说,为将者,你、我、王团长,沈司令都是局里的兵将,为达到整个目标,要各自完成眼前的战术目标,沈司令必须对抗铁甲舰,王团长必须一波拿下殖民军,而我则必须稳坐中盘。这就是做为将的职责。”
“为帅者,便是少爷,成锋,黄,他们都处于幕后,但却是在把控整个战局,在我们还在打生打死的时候,少爷已经再考虑战后的事情。利用英国的压力,牵扯满清调兵,利用各国对新装备的渴求,牵扯英国人的大舰队。”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点,那就是对于整个战局的把控,不能偏移最终的目的,如果最终其他国家联手英国对我们施压,便是整个局面失控。”陆思风组织下语言,还是小心跳过了关于帝王这一点,尼麻,这东西要是请出来,会吓死人的好不。
大家都很懂的点头,这一下,他们算是对自己的职责有了一个比较清楚的认识,“说白了,我们就是前面负责冲锋的棋子,只是完成少爷布置的任务就可以了,其他的自然有少爷,少奶奶,成锋看着。”沈一平总结得很正确,还包括陆思风没有说的。
“少爷,海南发来消息,已经完成登陆,占领半数地区,正在进一步发展。”小李拿着一支鸽子,走了进来,“具体的情报还不是很清楚,少爷请看。”鸽子能承载的信息量并不大,但对于现在的情况还是够用,特别是张睿推出了铅笔后,原来一张纸只能写几个字,现在却可紧密密麻麻写上一大片。纸上面大概写了一些登陆的情况,然后就是一些损伤,大概也就是几名士兵不小心这里受了伤,那里受了伤,至于死亡的,那个没有。就是当地的一些渔民,差点把新一团当成了海盗,刚了一波。
“如果整个广东省的清军,都是这个水准,我也就放心了。”张睿把纸条丢给陆思风,“鸽子一会炖汤,我们去办正事。”
小李拿着这一只鸽子,看着鸽子无辜的眼神,“少爷,这鸽子好贵的”啪,陆思风一巴掌乎在小李的后脑勺。“叫你炖,你还真炖呀,回去长点记性,海南那边瘴气弥漫,让中医开一些方子,传过去,注意着点。”陆思风一副你这么笨,怎么还待在少爷身边的表情。
走出门的张睿听到陆思风的这话,嘴角直抽抽,自己是真的想喝鸽子汤,但你这个解释是什么鬼。
“我知道了,陆大人,你可真是学识渊博。”小心的收好鸽子,小李给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要是真炖了鸽子,估计少爷会炖了我。“事情交给你爹就行了,反正第一批的舰队也要出发了,你爹会办好的。”
张睿多了一句,算是给李把式功劳吧。
现在有一个很大问题横在张睿的面前,那便是吉庆,两广总督。
知道为什么张睿第一次见到吉庆是一幅见了鬼的表情吗?
因为吉庆这个人是100年的两广总督,按历史,现在的两广总督是李树声,历史果然因为自己的穿越而不一样了。不过也幸好不一样了,如果两广总督是李树声,这位李鸿章推上来的总督,会任由自己做大吗?
不可能。
说起来吉庆对于他的帮助还是很大的,从最开始挂名在他的名下,再到吉庆利用李贵坑两江总督一把,算是为张睿挡了不少的灾祸。
如果是汉人,张睿有心劝降一二,但吉庆他是个满人,张睿就算是有心,但手下的人并不会接受,连南洋系统的人都不愿意接受,更何况死敌满人。
现在张睿就要去面对,这一位对他有过帮助的满人总督。现在的广州城,谣言四起,家家户户都是小心再小心,生怕自己被牵扯上n的大事,所以现在的广州城略显冷清。总督府,大门敞开,门口的两个将士正等着张睿一行人。
“张大人,总督有请。”张睿一行人还未说话,两名将士将众人请了进去。“总督大人已经等候多时,请随末将前往。”
走过前院与回廊,到了后院,这一路走来,风景还是很不错的,看来历任总督对于庭院都是相当爱护。
吉庆正坐在凉亭里等着张睿一行人,周边站着一些侍卫,看样子,还是非常精锐的。如果是单打独斗,不用n的话,特勤队的人,估计只能占点体力与经验上的优势。
“见过总督大人。”张睿一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坐吧,一年了,一年前,还记得第一次与你相见的场景,当时的你因为叶家的事情被牵连,不过也算是你命大,有瑞记洋行的大班给你做保。你也算是识趣,虽然最后没有查出是谁把那批洋枪放进去的,但我一直认为是你自己放的,只不过手下太笨,没有抓到证据。而你也算是识趣,看出了我想对付叶家,所以主动断了叶家的联系,后面的事情就不说了,我们心中都有数。”吉庆喝着陆思风送的好茶叶。
“总督大人,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知道总督大人有何事要谈?”张睿回想起才穿越的时候,第一次面对吉庆,胆子大。
“不是我有什么事要跟你说,而是你有事要跟我说。”吉庆挥退了侍卫,“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你手下的人能支撑整个广东省的政务吗?n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想要合情合理,我可是在李合肥面前说了你不少好话,算是谢过你的好茶叶。”
听着吉庆的话,吉洪生的手已经按在了腿边的枪套上,只要有异动,他就拔枪射击。“总督大人为何如此断定我就要n?”
吉庆专心的品茶,这种连光绪都不一定能喝上的茶叶,真是好东西。“你n呀,其实是上天注定,原来我应该在家颐养天年,但有那么一天,上天跟我说,要我过来保你一年,所以我就从李树声手里抢来了这个两广总督。”
吉庆笑了两声。“这一年来,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织造局有这么大的规模了,而你也是有胆与英国人对抗,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吉庆的话让张睿眉头直皱,因为他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好像自己的穿越是被安排的一样。“总督大人,此话怎讲。”
“没什么好讲的,我就是来保你一年的,如今一年已到,我的大限将至。现在我再送你一个理由,也断你一条退路。”吉庆一口将茶喝完,
“你说说,如果杀了两广总督,而且这位总督还是满清的重要人物,是不是就与满清结下了死仇,不死不休?”
“少爷,这茶水有问题。”吉洪生连忙打掉张睿手中的茶碗,再看向吉庆的时候。
吉庆已经闭上眼睛,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