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老头突然双手在吧台用一拍,咬牙切齿地怒吼后。
下一刻,老头的身发生了极为可怕的变化。
先是他本来枯黄的脸,突然诡异地浮现出大块的褐色斑纹。
紧接着原本松弛干瘪的手臂,迅速变得地膨胀起来。
瞬间就壮硕得跟施瓦辛格似的。
连其微微驼起的背部,都高高鼓起了两团肉山。
似乎背有着某种异常坚硬的东西,即将撑破衣服冲出来。
这倒真不比健美先生差多少。
此时络腮胡异常地冷静,随手甩掉雪茄,啧了啧嘴。
目光平静地看着老头身发生的变化。
似乎对其身所发生的非人异变,早有预料。
包括他身后的同伴,也是脸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四人明显有别常人的态度,让身体正在不断蠕动变化的老头,感到极为的意外。
这是怎么回事?普通人看到无法理解的“怪物”,不是早就吓尿,吓跑了么。
为什么这几个人却表现得如此镇定?!
难道他们……一早就知道我这种非人的存在?
“杂种就是杂种。”
“变个形都这么慢!老屁股,你倒是快点啊!”络腮胡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叫老……”正在变化的老头闻之愣了愣。
随即心里涌现出一丝寒意和愤怒。
这个比起“虫豸之虎”,异常耻辱的绰号,是在某个特殊的圈子流传的。
而一般的人类,是不可能接触到那个圈子。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老屁股虚张声势地吼道。
同时他背的衣服炸裂开来,两扇如门板大小的黑翅猛然张开。
一股突然而来的劲风,席卷起吧台的酒瓶水杯,砸向对面的四人。
“你管我是谁!”
呯!咣当!
下一刻,站在最前方的络腮胡,毫不含糊地一拳砸在对方脸。
这一拳异常之重,竟然打得对方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才撞倒在身后的酒柜。
下一刻,木头酒柜从中断成两截。
半个柜子倾倒在跌倒的老头身,各种撞碎的酒水洒满了一身。
收回拳头的络腮胡,冷冷看了一眼杯盘狼藉的柜台。
嘲讽道:“别想靠装死来暗算我。杂种再杂种,也没这么容易就挂掉。”
回应他的,是从柜台下猛然喷出的一团白雾。
浓稠到几乎可以滴水的雾气,迅速笼罩过来。
个子高大的男人戏谑地嘴角一斜。
单手便把固定在地板的整张桌子抓了起来,横着挡在了身前。
下一刻,浓稠的白雾撞在实心的木桌。
发出了滋滋的响声。像是一整壶开水浇在了桌面。
转眼就烫出了一个足球大的坑。
随即白雾消失了。唯独桌子还冒着徐徐热气。
络腮胡身后的那位女性同伴靠前来。
扶了扶鼻梁的无框镜片,面无表情地分析道:
“果然是屁步甲甲虫的能力。”
“呸,就这?”络腮胡似乎并不认同同伴的判断。
他随手将失去盾牌作用的木桌丢在地。
然后走前去,一脚踹开倾倒的酒柜。
伸手将一个神色异常萎靡的老头,提着后颈从地拧起来。
老头身之前变化出来的肌肉和翅膀都不见了。
皮肤的褐色斑纹也在迅速地消退。
似乎刚才喷出的那一团白雾,已耗光了他所有的能量。
“就他这种基因移植不完全的杂种,也好意思称是屁步甲?”
络腮胡忍不住吐槽道。
“甲虫最厉害的是防御,而不是放屁。你路走歪了,老屁股。”
“你简直就是个废物!枉我原本还有些期待来着。”
眼神暗淡的老屁股勉力抬起头,灰心丧气地说道:
“你说啥就是啥。我也知道你们是从哪儿来的了。”
“接下来要杀要刮,随你便。”
“哟,屁本事没有,骨头还挺硬气的。”络腮胡拍了拍老头的脸,故作惊讶道。
随即递给旁边女同伴一个隐晦的眼神。
女人利索地从包里摸出一张彩色相片,举在老头的眼前。
相片中是一位穿着蓝白色水手服的年轻少女,大大方方地站在一座庄园的门口。
黑色长发,容颜姣好。就是脸完全没有笑容,整个人气质有些冷得令人发渗。
“老屁股。见过这女孩没?知道谁杀了她吗?”
“或者说,你认识的那些杂种里面,有谁平时喜欢生吃人类的内脏?”
在络腮胡神情严肃地抛出这些问题后。
老头皱巴巴的脸皮,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老屁股盯着照片仔细看了半晌,随即摇了摇头。
“没见过。不知道。”
络腮胡的蓝眼珠里闪过一丝失望。
以他丰富的经验,看得出面前的老杂种并没有撒谎。
对于出来随便踩个点,就能抓到凶手这件事,本身就没抱太大希望。
他来这儿的主要目的,就是来讨要情报的。
靠拳头白嫖的那种。这种方法他用过很多次。其实还蛮管用的。
这老头作为一个在虫豸市的灰色领域里,混了数十年的老油条,
肯定知晓市内不少关于其它“非人杂种”的讯息。
接到任务后,第一时间来这里找老屁股的麻烦,也是自己雇主的意思。
同时顺带着敲打一下老屁股手下的势力。
最近这些“杂种”在私下干得些肮脏事儿,有点越界了。
毕竟整个虫豸市,真正是属于谁的地盘,不言而喻。
所以刚才他们并没有对那些普通人下狠手。
他们这些经历过铁和血百般淬炼的战士,真要动起真格的话,在场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但没必要。也不屑。
就好比你走路的时候,会刻意去踩死那些挡道的蚂蚁吗。
当然是不会的。因为你和蚂蚁,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小孩子才会做那种无聊的事情。
当然这要牵扯到人性是本善还是本恶的问题。
男人从衣口袋里,再次摸出根哈瓦那雪茄,放到嘴。
旁边的女同伴娴熟地掏出打火机,帮男人点燃雪茄。
络腮胡的另只手还提着老头的脖子,没有放下。
因为他在等老头,接着回答他刚才最后的一个问题。
如果他不想回答的话……
或许他打算撕烂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