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发工资，据说，工资能过两千的，也就那么两三个。菊香的工资每次都过两千。

林清雪就说：“菊香，你的手真巧。编的东西真好看。”

菊香说：“妹子，你长这么漂亮，怎么也来这里上这种班？你的条件，完全可以去大城市打拼。”

林清雪说：“哎，光脸蛋好也不行啊。现在，好多企业，张口闭口都是文凭，没有大本学历，人家都不要呢。我和老公打算在县城买房子，需要努力挣钱。听说这里待遇不错，就来报名了。”

菊香说：“妹子，你们结婚多少时间了？有小孩没有？”

林清雪说：“今年刚结的婚，还住在老家呢，没敢要小孩子，怕耽误工作。”

菊香又问：“你哪的人？”

林清雪说：“南江县的。”

菊香点点头说：“我们工厂都停止招工好长时间了，你托什么关系进来的？”

林清雪说：“就是找了找公办的李主任，他，就答应了。”

菊香皱起眉头想了想说：“小林，你知道吗，这个李主任是一条大色郎。他管着招工，还管着生产。仗着是老板的小舅子，在工厂里为所欲为。被他看上的姐妹，要么被他玩弄，要么就被他开除。前阵子，有个女工，就是因为拒绝跟他好，被开除了。工资都没有结清。”

“你等等，什么关系？老板的小舅子。我们老板，不是青牛寺的和尚吗？”林清雪纳闷地问。

菊香说：“是啊。谁说和尚不能娶老婆。而且，两个和尚娶了一个老婆，就是这个李主任的姐姐。那娘们是个寡妇，骚得很。不过有几分姿色，又会勾搭人。刚来的时候，也是这里的女工呢。没多少时间，就当了老板娘，现在，整天往青牛寺里面的塔里一坐，就管联系客户。”

林清雪骂道：“真不要脸，连和尚也勾搭，一勾搭就是俩。我知道这货对我不安好心，我会防备他的。谢谢菊香姐提醒。”

两人聊得挺投机，在菊香的指导下，林清雪也学会了一点技术，不过要想独立操作，至少也得再练习一周以上。很快，到了下班时间，两人一起离开车间。碰巧的是，菊香和林清雪竟然事一个宿舍。

菊香悄悄对林清雪说：“小林，你要想在这里混下去，就要忍气吞声。这个李主任太坏了，厂里新来的女工，大都受到了他的欺负。我说的欺负你懂得，就是工作上难为你，尤其是学徒工，就算你学会了，出师了。他也不给上调工资。要想挣计件的提成，就得陪他睡觉。”

林清雪怒道：“菊香姐，你说的都是真的？这个混蛋，居然这样要挟我们？你们不告他吗？”

菊香叹了口气说：“我们都是农家女，没有门路，找谁告去？只好忍着呗。”

林清雪问：“那么，这个混蛋，又没有骚扰你？”

菊香点点头说：“骚扰过。不过我没有同意。因为我手艺好，他们没有开除我。不过，我每月要给李主任买一条一百元的香烟呢。”

林清雪骂道：“真是无耻，不要脸。我找机会好好收拾他一顿，给你出气。”

菊香又说：“你最好不要惹他，我们老板，就是那俩和尚，据说和黑道上关系很好的。他们说白了就是打着出家人的招牌祸害良家女子。咱们厂这些女工，全都受够了他们的欺凌。好多人都辞职不干了。咱们宿舍的阿霞，手艺可好了。全厂都数一数二的。结果，差点被这个李主任强爆了，控告无门，只好辞职。你现在的床，就是阿霞留下的位子。”

林清雪气愤地说：“这些人渣，都把你们欺负成这样了，还纵容他们，不知道报案？”

菊香说：“没有证据，报案，警察也不管的。你要是不愿被强上，最好就辞职。惹不起，躲得起就行。”

看林清雪还在生气，菊香说：“妹子，别瞎生气了，到了开饭的时候，我们去食堂吃晚饭吧。”

林清雪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来及换饭票，不好意思说：“糟了，我还没有换饭票呢。也不知道，换饭票的下班没有。”

菊香一笑说：“不用换了。我这里有。先用我的，明天你再找后勤部去换。这会，他们都下班了。”

林清雪友好一笑，说：“菊香姐，你人真好。那就谢谢你了。”

“别客气，都是自家姐妹，我们出外打拼，应该互相帮助嘛。”菊香笑容可掬地说。

于是，林清雪就和菊香到食堂吃晚饭。也不知道陆军干啥去了，在食堂依旧没看见这小子，林清雪发现，青牛寺竹编厂的晚餐味道还挺不错，菊香告诉她，厨房的几个女厨师，都是附近山庄的农妇，都有一手做饭菜的好手艺。林清雪吃的很合口。所以晚饭多吃了一些。

吃过晚饭，林清雪给陆军打了一个电话，才知道，陆军刚来就被车间主管分配任务，今天下午到外面收购毛竹去了。至今还没回来。

回到宿舍，林清雪还发现一个问题，这个竹编厂一共有七八十名女工，保安却有二十来个。不由纳闷，“一个小厂子，又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产品。养这么多保安？”

菊香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们的和尚老板，跟黑道上有联系，多养人马，为了装大自己的势力吧。江湖的事，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想多挣点钱，养我女儿上学而已。”菊香拿了换洗的衣服，问：“妹子，你要不要也去洗个澡？”

林清雪说：“这儿可以洗澡吗？”

菊香说：“可以的。不过是集体淋雨。你要去的话，跟我一起来。”

林清雪今天跑腾了一整天，身上早就被汗水湿透了，就拿了换洗的内衣，脸盆，毛巾，跟着菊香来到工厂的洗澡间。这个女浴室就在工厂的东北角，是用竹子盖成的房子，建筑面积不是很大，但是可以同时容纳二十来个人同时洗澡。

外面是更衣室，本厂的职工，每人一个小柜子，用来放衣服。林清雪因为刚来，还没有来及领小柜子的钥匙，所以，就和菊香伙着使用一个小柜子，把换下来的衣服，全都锁在小柜子里。然后，两人一起走进洗澡间，开始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