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此前老者被傅红雪用气息慑住,仅仅只是吓得不敢动弹。
那现在傅红雪带给他的压力,就仿佛一双无形大手,狠狠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一寸一寸收紧,令他无法呼吸。
从脊骨深处的缝隙里,渐渐渗出丝丝缕缕寒意。
那是源于本能、对死亡的恐惧。
两步。
三步。
......
傅红雪越是靠近,阴沉老者就越是紧张。
他的额头开始渗出冷汗,甚至连惨白的脸,都因为过于紧张而泛起一丝病态的红。
傅红雪越来越近。
当他与阴沉老者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三步时。
阴沉老者终于听到自己大脑里,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崩断的声音。
不能再这样被压制下去了,如果再被靠近,阴沉老者敢确定,他甚至不会有出手反击的勇气!
“呔!我跟你拼了!”
狂吼一声提动心神,阴沉老者从舌尖下吐出一柄漆黑小剑。
小剑迎风便涨,倏忽间出现在傅红雪身旁。
随后,刀光。
不知何时,傅红雪已经取出鬼头刀。
仅一刀斜斩,便将漆黑小剑斩成两截。
再一刀,斩其左臂。
连三刀,四肢尽去。
“抓了,下大牢审讯,查清来意!”
傅红雪收刀,声音森冷如冰。
“喏!”
军士们答应一声,王松连忙组织下属将这阴沉老者羁押。
与此同时,心中愈发震惊、赞叹。
少主真是长大了......
这次遇到外来者挑衅,居然都会刻意留下活口、以备将来盘查。
看来城主夫人的离开,确实对少主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
短暂的小闹剧过后。
为了不让庆功宴的军士们扫兴,傅红雪力主,庆功宴继续。
偏这时,花魁也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居然私下找到傅红雪、让傅红雪赔钱。
问她原因,她倒直白:“少主这次心慈手软、害得奴家赔光了首饰......”
傅红雪:???
我让你设赌盘了?
这女人什么脑回路......
正打算不搭理她,她却突然出手,轻轻巧巧捏住傅红雪要害。
媚眼如丝:“少主,奴家偏要你赔......”
“嘶......”
如此深厚功力,娴熟手法,瞬间挑起傅红雪火气。
他咬着牙从喉咙里发出低沉吼声,犹如即将发怒的野兽:“你、你真是在玩火......”
后续三万字,作者已独自享用。】
......
次日,花楼街传出消息。
昨夜有外地人挑衅少主,一死一重伤被擒获。
花楼的花魁被少主扣押,疑为神秘势力奸细,正接受少主深入浅出的盘问。
,
城主府后宅,傅红雪卧房。
花魁慵懒躺在床榻上,一旁堆积着濒临破碎的华美衣衫。
傅红雪只给她留下一句话:“自己擦干净,自己回花楼去。”
然后就回到庭院,继续练刀。
“真是个无情的男人呐......”
花魁独自在房中,痴痴笑了许久。
又伸手,沿着锦缎般的皮肤往下深入,轻轻抚摸着平坦的小腹。
即便是如此无情的家伙,也难免会有些许破绽。
待等几日过后,自己腹中的小生命一旦成型,不知道傅少主会作何感想?
随后慢悠悠动作,浑身肌肉一阵阵酸疼。
昨夜的少年勇猛如暴龙,而花魁虽貌似风流,却从来小心谨慎。
直到昨夜,才半推半就从了。
“师父啊师父,您老人家可真是给奴找了个不靠谱的郎君......”
带着一身酸软换好衣衫,看着多处撕裂的华服下,若隐若现的肌肤。
花魁不禁苦笑起来。
那位公孙前辈传授剑法,代价是要她嫁给九地城少主为妻。
昨夜诺言算是履行了大半,接下来就只能看运气了.......
叹息着出门,到后宅庭院,即将走出后门的刹那,却听傅红雪喊道:“等等。”
“啊?”
花魁扭头,满心欢喜地以为傅红雪动了心思、要留自己在城主府。
然而傅红雪只是扔给她一件黑色披风。
又冷冷道:“往后,你不准再接客。”
“那你养我啊?”
花魁接住披风,毫不掩饰自己的矫健身手。
毕竟昨夜一番鏖战,她跟傅红雪早对彼此知根知底。
“......你在想屁吃。”
傅红雪撇嘴,稍一犹豫又道:“往后你来城主府,每月领银十两。”
“真抠门!”
花魁佯怒,假装气冲冲转身,但当背对着傅红雪的刹那,却露出一副充满了窃喜的笑容。
师父,弟子离攻略少主,已经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
另一边,九地城北外郊,军营地牢。
“可查出什么了?”
傅南天根本没心思管傅红雪的事,从昨晚事发到现在,他一直在安排、监督审讯。
王松站在傅南天对面,眼眶周围依稀能看到黑眼圈。
这一夜审讯,可把他累得够呛。
他将一页纸递给傅南天,打着呵欠道:“审出来了,昨晚的事是玄阴魔宗有意安排。
本来按照他们计划,要借此机会将少主抓走。
为防不测,还特意在花楼中安插了不少通灵境的内奸。
只不过昨夜事发时,那些内奸都莫名失踪了。”
“哦,原来如此。”
傅南天点点头,似已明白事情始末。
当年夫人恶趣味,在九地城安排了无数女子,从小教导她们以嫁给傅红雪为目标、时刻寻找机会。
其中潜力最大、成长最快的莫过于花楼的花魁。
而今,那女子已是隐藏在九地城的一枚重要暗子。
三个月前魔灾一战,花魁显露出来的实力,只比傅南天逊色些许。
寻常的化显境强者,稍不留意都要在花魁手下吃个不小的亏。
盘算片刻,傅南天起身,从地牢上层的书房走出。
沿着狭窄阴暗的甬道、踏石阶缓步往下深入。
两侧青石垒成的牢房里关押着许多犯人,他们曾经的身份截然不同。
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强盗匪徒。
而这些人的共性,仅有一样。
那就是在九地城里,没遵守九地城的规矩。
无视了囚犯们的哀嚎声,傅南天来到地牢下层。
此处的囚犯已不是用隔间单独关押,而是以铁钩穿过琵琶骨、绑在一根根十字木桩上。
浸泡在青石板路两侧的污水潭里。
被关押在此的,无一例外都是修士。
从进入九地城作恶的一瞬间,他们此生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要被关押到死,永无机会外逃。
傅南天的步伐稍微快了些,因为地牢下层的气味,实在是不太好闻。
而他最终停在青石板路的尽头。
视线落点,一个被斩断四肢、面容阴沉的老者,浑身都是狰狞血痕。
“我有话要问,你最好......如实回答。”
傅南天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