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铭通过电话后，楚辞光着屁股跳下床泡上一桶红烧牛肉面，而后身形矫健冲进厕所解决五谷轮回之事。

拉完屎出来泡面也恰到好处，楚辞毫不在意乱糟糟的头发和眼屎，随便套上条大裤衩就坐在椅子上秃噜秃噜吃起午饭。

吃到一半感觉不够吃他还起身切了几片午餐肉，洗了根黄瓜沾香其酱就着吃。

其实这才是楚辞保持多年的起床常态，近两个多月好似小布尔乔亚一样的生活方式是前身的日常。

他一直下意识保持，或者说模仿前身的一切习惯，如今悄然转变。

吃过午饭楚辞梳洗打扮换好运动装，拎着一大包专业网球装备前往球场会和江铭。

话说他的前身属实算是中产家庭素质教育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典范。

在别的家长还在为孩子钢琴特长考过几级证书高兴的时候，他已经在亲妈的引导下玩编钟以民乐历史为切入了解华夏文明传承了。

其他诸如骑马、箭术、茶道……等等高逼格小众文体项目不说样样精通，最起码都有所涉猎。

网球这玩意他在小学就接触过，当初参加了一个什么训练营，和国际明星运动员合影的那种。

所以这几年到魔都读书生活条件有限的情况下，他就将网球列为日常锻炼身体的运动。

毕竟一套网球装备好的也就万把块，场地一小时百八十块，和骑马射箭这些运动比起来负担小很多。

楚辞边回忆着让劳动人民子弟听了会男默女泪的记忆边走进球场。

“这边。”不远处正在场外休息的江铭挥手示意。

楚辞走到近前放下球包：“你们都不吃午饭的吗，大中午的就打球。”

“减肥，吃早午饭。”

江铭才三十出头，身体却早早进入中年危机，体重喝凉水都涨。

楚辞幸灾乐祸笑道：“连口腹之欲都不能满足活着还有什么乐趣，放弃吧，你得尊重自然规律。”

“备孕呢，你嫂子现在都要魔怔了，动不动就给我比划比划瑜伽啥的。”江铭很是无奈。

“铭儿，为什么打墙打不出pangpangpang的声呢。”

两人说话间两位看上去和江铭年纪相仿的男人并肩走了过来。

“要用老球打。”

江铭说着指了指楚辞给三人从中介绍，其中寸头方脸的男人叫韩海，是做音乐现场表演的导演。

另一位长相帅气气质儒雅的老大哥叫吴强，开艺考培训机构的。

略微寒暄后四个人分成两组由楚辞带韩海，江铭带吴强进行双打，输的请客喝茶。

四个人里韩海和吴强都是小白，江铭属于又菜又爱玩，楚辞身怀童子功又年富力强，打起球来跟欺负小孩似的，疯狂乱杀。

五局三胜在楚辞想着多玩一会放水的情况下打到决胜局，接着连续三个ACE球直接将对手打弃赛了。

“打不动了，认输，我们认输！”

吴强汗如雨下举起球拍示意投降，江铭更夸张，躺在地上好像要把心肝肺一块喘出来似的：“非战之罪，纯属体力不济，要是年轻五岁不可能输。”

楚辞笑呵呵卷起上衣擦汗，不经意间露出隐有线条的六块腹肌：“年轻十岁你也不行。”

“他就是当老师职业病，死鸭子嘴硬。”韩海到场边取了几瓶水扔给几人：“说别的都没用，你俩赶紧请客。”

江铭翻身坐起表示不服：“躺赢的人不配说话。”

“这叫团队合作懂不懂，小楚选地方，宰他俩一顿。”

韩海一看就是平时没少被江铭虐，这会儿翻身农奴把歌唱很是得意。

楚辞摆手拒绝：“你们选吧，我在这边喝茶比较少。”

魔都茶舍很多，但基本都是卖环境的，适合打卡拍照商务会谈，想单纯喝茶聊天去这种店没意思。

“那要不然去老地方吧？就在旁边，正好运动完走两步当恢复训练。”吴强提议道。

有人请客楚辞自然是悉听尊便，江铭连连点头赞同，韩海强烈反对无效。

于是乎几人收拾好东西，一边聊着新茶上市一边慢悠悠向茶舍走去。

他们玩的这家球场位于工业园区旁边，球场外街道两旁都是各种饭馆商店。

也不知道是为了吸引顾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基本每家店都摆着音响。

前一家店喊“老板带着小姨子跑路了”，中间的唱“小呀小苹果”，后一家不甘示弱来个“左手右手慢动作”，听上去简直是群魔乱舞。

吴强抽着烟对江铭和韩海开玩笑道：“这种歌爆火你们俩有罪啊。”

“他一个教书育人的没能传播好音乐品味确实有罪。”韩海脸上笑容戏谑中带着一丝无奈：“但跟我一个臭打工的有什么关系，我只能迎合大众审美。”

江铭叹了口气：“大苹果这种歌爆火是概率问题，昙花一现。”

楚辞想了想接话道：“但‘慢动作’是可复制的，不是歌，是唱歌的人，甚至可以批量生产。”

“怎么说？”韩海随口问道。

《慢动作》歌曲的原唱是“TF组合”，他们由三个小男孩组成，走偶像路线。

此时正值2014年韩流被限，国内本土偶像市场方兴未艾。

人们对偶像的了解只是SJ、少女时代，他们还不知道什么叫流量生产线，也没搞清爱豆经济是个什么东西。

楚辞被问得一时语塞，他对流量生产线的理解也仅限于人设之类的表层概念，底层的核心逻辑他不懂。

这就好像盲人摸象，他确实要比不知道什么是大象的人了解大象，但他懂得只是摸到的那一块。

想到这里楚辞斟酌着说道：“可以通过选秀的方式来做。”

“华夏好嗓门之比惨大会？”吴强打趣道。

“不，准确的说是以网络传播媒介为主，垂直精准覆盖某一类特定群体。”

楚辞组织语言解释道：“哪类人群对网络传播媒介的需求最大？答案是年轻人，而年轻人恰好又是偶像市场消费最大的群体。”

“所以完全可以针对年轻人专门做一款偶像选秀综艺，不考虑主流受众群体。”

“至于这个年龄段的人喜欢什么，想看什么，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我个人认为最重要的是‘交互’。”

楚辞说话的功夫几人也走到了茶舍，韩海想说点什么却被江铭打断问喝什么茶，话题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