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桦拉着张永丰走到过道一边,免得妨碍别人接水泡面。
“你现在在哪里做事?去年过年都没见你回来。”张桦问道。
“唉,我现在在蒲阳那边,跟着包工头在工地干。工资还可以,就是太辛苦了,去年过年要留在那边赶工期。”张永丰从兜里掏出烟盒,给张桦发了一根,然后自己点,吞云吐雾起来。
“那挺好,这次回来是因为啥?”张桦把烟点着,抽了一口,然后问道。
“家里要建房子嘛,我回来帮把手,顺便跟着砌匠学学手艺。等过段时间去了那边,也可以换个工种干干。”张永丰笑着说道。
他这话一出,张桦就想到了一个不怎么美好的记忆。
张永丰和张桦是一个村的,都是同一个家族的,虽然已经出了五服,但是还是有些亲戚关系。而张永丰和张桦他们年纪相近,所以也玩的挺熟的。
但是有了前世记忆的张桦为什么不知道张永丰现在是在哪干活,是有原因的。
因为这次张永丰这次回家之后,两家人的关系就淡了。
张永丰家里有兄弟两个,加一个妹妹,三个现在全部在外面打工了。
这次他们家建房子就是三人一同出钱,两兄弟出了大头,妹妹因为以后分不到房子,所以只出了一小部分。
而张桦的大伯就会修房子,在当地也是有口皆声的。但是张永丰他家修房子时,却没有把活交给张桦的大伯,而是交给了下村的人。
本来两家还有着不错的亲戚关系,因为这件事就起了隔阂,关系也就渐渐淡了下来。
这件事之所以不美好,不是因为得罪了张桦他们家,而是老实憨厚的张永丰在这件事吃了大亏,便宜都被他大哥张永宏给占了。
建房子之前,他爸本来是要找张桦他们家的。但是张永宏在他妈面前鼓动,说找下村人建房子能便宜好几千块。他妈动了心,就让他哥去安排这件事了。
谁知最后,本来能建两座房子的地,最后只建了一个三层的大楼房。
一栋房子,两个儿子,这怎么分?
关键是他大哥年纪到了说媳妇的时候,所以就提出后面给张永丰补点钱,他先住下那座房子,以后爸妈的房子他也不要。
张永丰是个老实人,也没看出里面的陷阱也就答应了。
结果都猜得到,补钱只是句空话,最后分遗产的时候他大哥也没落下。
因为这件事,本来在外面还存了一笔小钱的张永丰钱包彻底空了。到后面娶媳妇的时候,也因为没有房子,屡屡失败。
重生前,张桦听说他还打着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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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了会打工的事,约定了回家之后一起去摸鱼,就分开了。张桦可没忘记,孟静宜还在等着他的泡面呢。
张桦匆匆接了开水,就赶回车厢,招呼孟静宜下床吃饭。
“吃个鹅腿。”张桦见孟静宜只是低着头吃着自己的泡面,叹了口气,掰下一个鹅腿塞到她的碗里。
“我吃不——”话还没出口,张桦便抢先说道:“现在气温这么高,放到明天就坏了,这一顿解决掉。”
说着也不客气,掰下一只翅膀就啃了起来。呼噜呼噜吃完之后,就跑到车厢连接处抽了根烟。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人在火车很容易犯困,回来之后躺在床,听着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再加不是有些摇摇晃晃,和孟静宜聊了没几句,张桦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眼睛在睁开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初晨的阳光洒在走廊,将外面照的一片亮堂。
走出车厢,看着火车毫不停留的经过路边山野村庄和山丘后,张桦心里莫名有一种时光匆匆流逝的感觉。
就着矿泉水随便洗了个脸,张桦就站在走廊,看着窗外的景色。
“还有三个小时就到了。”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张桦一听就知道是张永丰来了。
“是啊!来一根不?”张桦从兜里掏出一包双喜,递给张永丰。
“哇瑟!双喜啊,好烟!”张永丰惊喜的说道,“你小子发财了。”
“没有,我在东馆那边一家电脑铺打杂工,这是老板给的。”张桦找了个理由解释道,他没把自己开店的事情说出去,没必要去引不必要的麻烦。
“也挺好,至少能学个技术,不跟我一样,就是混。”张永丰低头,用打火机把烟点着。
“等会是直接回去吗?”张桦手搭在他的肩膀问道。
“我在市里还有点市,明天再回去。”张永丰耸了耸肩,回道。
火车在午十点钟准时到达曲川火车站,张永丰先行离开了。他没有看见孟静宜,张桦也没有主动去给他介绍。
“是不是有些失望?”张桦突然问道。
曲川是个小城市,以后高楼遍布的火车站周边,现在只是一片荒野样的地方,只是星星点点点缀着几栋低矮破旧的平房。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开了一条公交线路供火车站的归客,每次车都是挤得满满的。
张桦他们在的地方,虽然也没开发好,但是周边至少都是楼房了。
而眼前的几栋土房子,压根没有任何现代化的气息,甚至有没有通电都不知道。
总之一个字,穷!
孟静宜梳了梳被风吹散的秀发,莞尔笑道:“没有啊,在东馆那边待久了,看到这样的地方,还有些亲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