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没想到你小子的画还不赖嘛”李乘风看着兰心的肖像画,称赞道。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卢延生骄傲地说。
曲凌歌将那幅画取了下来,招呼李乘风过来看。
李乘风接过曲凌歌手的画,仔细端详起来。既然这幅画是卢延生所幻术的幻眼,那么它肯定有不一般的地方。
“到底哪里不对劲呢?”李乘风皱着眉头,盯着画人,边思考边来回踱着步。
卢延生则是一副十分不屑的样子站在一旁,他的画他自己很清楚,但是要说哪里不对劲的话,连他自己都说不来,更何况别人呢?
曲凌歌则是一脸焦急的样子,在李乘风一侧跟着偷瞄。
“我说乘风啊,既然这画是这幻术的幻眼,怎们干脆毁了它不行了?”曲凌歌突然灵光一现,说道。
李乘风叹了口气,对曲凌歌说:
“要是这么简单,我还用在这里绞尽脑汁地思考么?这可是幻术,术的不仅仅是卢延生这小子,我们两个也是自己闯进来的。虽然知道了幻眼是这幅画,但是我们也得找出它的异样,不合常理的地方,才能真正从幻术醒来
假如这么毁了幻眼的话,我们虽然也能出去,但恐怕灵觉也会跟着受损,严重的话,得变成疯子”
“原来如此乘风,那你可要仔细看好了啊”曲凌歌不禁点了点头,说道。
“别费力气了,这画是我的作品,连我自己都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更别说你们两个了”卢延生冷眼看着两人,说道,“哼我看你们才是真正的疯子”
李乘风听卢延生这么一说,也不生气,他将手的画竖起,做出要撕开的样子,对卢延生威胁道:
“小子,你要是再口出狂言的话,我把这画给撕了,一了百了”
卢延生大骇,他想到万一真如李乘风所说,毁掉这画的话,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得烟消云散,那还得了?
他赶紧奔前,给李乘风赔不是:
“你你可千万别撕啊你们要什么我都答应对了对了我现在是淮南首富,我可以分一半的家产给你们求求你了,千万别毁了我的画”
李乘风大步前,一脚踢在卢延生的肚子,将他踢倒在地,喝道:
“妈的,你还这么执迷不悟么!这所有的一切,包括你的地位和权力,都是幻影罢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书生而已,你的痴心妄想还有贪念造了这虚幻的梦境,再不醒的话,要永远活在梦里了!”
卢延生颤抖着身躯,他盯着李乘风喝道:
“对你说的不错,我只是一个书生而已,本来还有自己的抱负与理想,想让这天下都公平公正,但是,我也是人啊
是人有七情六欲,是人得为了自己活着!我苦读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苦,但是仍旧遭人白眼,受贼人的羞辱,这是为什么,啊?”
李乘风看着卢延生,缓缓摇着头。
“哈哈哈”卢延生仰天大笑着,“这说明人生来是不公平的,我根本没有能力来改变它!什么为了天下苍生,什么为了人间大道,都是胡话!
我原来以为,等做了官以后,能用我手的权利来改变这一切,但如此看来,都是痴心妄想罢了我迟早会被按到砍头台,身首异处,那个时候,谁人还识得我卢延生?他们只会指着我的头颅痛骂,这是一个狗官!
呵呵与其如此,我还不如活在自己的梦,如今我活得自在,我为自己活着,有何不可!”
李乘风看着此时彻底发泄出来的卢延生,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书生也是很可怜。
自己的理想与抱负突然被全部推翻,对这世道彻底产生了难以恢复的绝望,这是何等的悲凉。
也许卢延生内心深处也知道,这只是一个梦而已,但他宁可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也不愿意面对苍生,不愿再背负起原来压在自己肩头的重担。
“呵呵好个为了自己活着卢延生,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人你还要惨?”李乘风实在受不了,他激动地看着卢延生,喊道。
“我的一个朋友,他曾经对我说,他小时候经常从野狗的嘴里抢吃的,去捡牛的粪便点燃了取暖。在天寒地冻的冬天,他的身还有一个个破洞即使收养他的老乞丐每天都要靠乞讨来养活他,但是他却一次也没有向别人下跪男人的膝盖不能弯,连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你这读过圣贤书的书生竟然不明白?
我的这个朋友能为了一个陌生人去死,只是为了做他觉得对的事情,而且从来不计较后果
他说过,不是做任何事情都得去找个理由的”
曲凌歌一时愣了,他不知道李乘风平日里吊儿郎当,关键时刻也能说出如此正经的话来。他口说的那个朋友,曲凌歌当然也认识。
卢延生被李乘风这一顿棒喝惊呆,竟然坐在地,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口默念着他刚才的话:
“不是不是做任何事情都得去找个理由”
李乘风舒了口气,看着已经安静的卢延生,缓缓摇了摇头,他并不指望能够一下子点醒他,能让他思考片刻不错了。
曲凌歌此时凑了来,他用自己的鼻子来回嗅着这幅画,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向李乘风说道:
“乘风,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啊”
李乘风敲了曲凌歌一记脑门,骂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当讲不当讲,有屁赶紧放!”
“好好”曲凌歌赶紧说道,“我刚才闻了闻这面的味道,好像哪里有些不对,但是我也说不来”
李乘风听曲凌歌这么一说,赶紧闻了闻这画的味道,眼睛里迸发出不一样的光彩。
他用手指触碰了一点墨迹,轻轻捻动,像是顿悟了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呆子,这次你又立大功了,哥哥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啊”
曲凌歌听李乘风这么夸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跟着傻笑起来。
李乘风将这画扔到了半空,同时喝道:
“我已经明白了,这画是幻眼,快快解除幻术!”
李乘风话刚说完,这画的女子冒出金色的光来,将整个房间都打了金碧辉煌的色彩。
他们三人顿时感到天旋地转,一眨眼的功夫从这梦境逃了出去。
李乘风与曲凌歌几乎同时醒了过来,他们站起了身,看着这破庙神像前的香炉内,还差一丝丝要燃尽的香,不禁舒了口气。
“差一点回不来了,真悬啊”李乘风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