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居然还能跟宋思康碰,叶小宝怔了怔,下打量了会他,只见这家伙依然肥头大耳满面红光,似乎这牢房里的生活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改变,反倒是过得有滋有味的。
“看到我了不躲远点,是谁给你的这么大胆子啊?”
将手的勺子放下,叶小宝似笑非笑地开口道。
“你……”
被叶小宝这么怼回来,宋思康一噎,旋而仿佛想起了什么,微微弯下腰来,咬牙切齿地低声道:“姓叶的,你这次既然进来了,别想囫囵着出去,老子这次不弄死你,特么不姓宋。”
“啧啧啧……”
这家伙以前在外面人模狗样的,说话哪有这么粗鲁,看来这监狱的生活,还是给他带来了一些改变。
叶小宝龇牙一乐,摇摇头道:“……老宋啊,我既然能把你弄进来,根本没当你是盘菜,甭说你了,连你哥,迟早也会进来陪你的。”
对宋思康这人,叶小宝了解的不多,可他也看得出来,这宋思康也是靠耍点阴谋诡计来坑害人,其本身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威胁。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玩任何的阴谋有用么?
“小子,你嘴硬吧,到时候我要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恨恨地盯着叶小宝,宋思康脸横肉直抽抽,若不是旁边有管教盯着,他都恨不得将那餐盘砸在叶小宝脸。
不过,他也是心里想想罢了,凭自己这一百多斤,恐怕还真不是叶小波啊的对手,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尽管实在监狱,宋思康依然对外面的情况了若指掌,一来是靠着宋江那些人脉资源,二来,他这些年来在江北的苦心经营,也并不是白费的。
至少,他下狱后并没有牵扯其他跟自己有利益关系的人进来。
这张关系,是他能在监狱里生存的资本与依仗。
唯一的儿子死在叶小宝手,这个消息宋思康第一时间收到了,浑身冰凉的同时,对叶小宝的仇恨,也升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程度。
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叶小宝被宋思康盯得浑身不自在,正准备发火时,却被一木无表情的管教叫住。
“9527,外面有人找。”
9527是叶小宝在这里的编号,大概是还没适应过来的缘故,等那管教不耐烦地叫了他第二遍的时候,叶小宝这才反应过来。
这个时候了,谁还会来看自己呢?
满心疑窦地跟着管教进了一个小房间,锈迹斑驳的铁窗外面,赫然是凌玉霜与林瑶二女俏立在那里。
当看到身穿囚服的叶小宝,凌玉霜眼飞快闪过一丝黯然,缓缓伸手拿起面前的话筒,隔着玻璃窗面无表情地轻声道:“师父,你的案子明日开庭,所有的证据都对你不利,现在你实话告诉我,陈四海一家人,是你杀的吗?”
“当然不是。”
“我知道你会这么回答。”
凌玉霜眨巴眨巴眼睛,飞快地瞟了那管教一眼,见那人的主意力不在这边时,这才低声道:“师父,林瑶姐有话跟你说,可是你要答应我,不管怎么样,你千万别冲动,我和我爸会想办法帮你找出证据的。”
看着这丫头满脸担心的神色,叶小宝心下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充斥着心头。
强自压下心头的不安,轻轻“嗯”了声后,叶小宝便紧紧注视着林瑶,看着她那满是哀伤的大眼,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接过凌玉霜递过来的话筒,林瑶咬着下唇,如玉般的娇容满是憔悴,高耸的胸脯不断起伏着,显然她此刻的内心并不平静。
“小宝哥……”
“下午的时候,狂牛哥被警察打死了。”
“金书记带着个商人要强行并购星辰药业,说是叶大哥你现在入狱,星辰药业根本通不过药监局那关,只有卖给他才有出路。”
“狂牛哥不允许他们进厂房,争执,那商人一个手下打死了狂牛哥……”
在林瑶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叶小宝终于得知了这个令他怒意蓬发的消息。
狂牛死了。
那个憨憨傻傻愿意不计报酬跟着自己学武的狂牛死了。
一直以来,叶小宝都对他抱有三分提防之心,因为他以前是跟着张启强的黑市拳手。
可是现在,他死了。
而且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死的。
深深吸了口气,叶小宝闭了眼睛,在这个消息冲击下,他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林瑶后面说的什么话他全然没有听进去。
唯独有四个字死死在脑海回响:狂牛死了……
木然放下了话筒,根本不顾两女焦急地拍打着钢化玻璃,叶小宝径直回到号舍,躺在床,直直盯着铺的床板发愣。
好半晌,那仿佛开始生锈的脑袋终于开始运转起来。
想要强购自己那星辰药厂的,恐怕是宋江那老小子吧。
只是不知道,杀死狂牛的,到底是他从哪里招揽过来的高手。
保持着这个姿势,叶小宝一连好几个小时没有动弹。
胸一股愤恚之气几欲穿膛而出,压抑得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宋江,只不过一世俗界的商人而已,难道,他当真以为自己不敢杀人么?
晚十点,号房灯光熄灭,铁窗外的月光铺洒下来,匀匀地射在叶小宝身。
都好几个小时了,他仍旧躺在床一动未动,仿佛熟睡了一般。
几条黑影悄无声息地围了过来,领头的楚彪,手持一把削尖的牙刷柄,赤着脚来到叶小宝床前,无声地咧嘴笑了笑,便猛然扬手将手的牙刷柄,势大力沉地向叶小宝的脖子插去。
只要干掉这小子,自己可以被保释出狱了。
而且,头传下消息,只要这小子死,自己出去后,便可以平白得到一百万现金。
一百万那……
在外面,一百万可以买好几条人命了。
眼见叶小宝一动不动,楚彪眼闪过一丝笑意。
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他期待着利器捅进人体的声音,也期待着那美妙血腥味的到来。
牙刷柄的落点是叶小宝脖颈间的大动脉,洞穿了这里,再加几个人合力摁住他,便可以无声无息地收走他这条小命。
至于善后事宜,自然有其他人打理。
想象着自己即将恢复自由,楚彪那张麻脸情不自禁涌起笑意,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