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楼梯口处有脚步声响起,赵空烈下意识从识海中退了出来……
这一番探查,消息有好有坏。
好消息是书卷平安,功德池依旧。
坏消息是功德之水莫名其妙用去了大半,可谓损失惨重。
刚开始他还以为损失不算太多,只是近半而已。
只是后来才想起,他杀了白玉寨大头领的贴身护卫和那位所谓的六当家,其实也是有功德收获的。
二者加起来,刚好是10点功德,前者为7,后者为3。
此亦可见,这一人一妖堪称罪大恶极,死的是一点都不冤。
仔细算下来,他本来共有42点功德,加上这10点功德,共计52点功德。
洗涤神魂时,用去了2点,余下整数50。
而此时功德池中只有22点功德之水……
也就是说,在他昏迷其间,功德之水竟是莫名其妙用去了2点之多。
这实在是让他心痛不已。
此外,还有一条不好不坏的消息。
那便是功德池中,莫名其妙多出了一尾肥鱼。
说起这鱼,赵空烈也是有些无语。
刚开始他见这鱼聪慧灵秀,颇通人性,还以为是什么神异物种。
然而仔细观察后,却发现这鱼就是个十足的马屁精。
除了会吹捧拍马,喊666之外,却是不见半点神异。
盘算半天,赵空烈也不知道自己这波是赚是赔。
说赚了吧,功德损失惨重。
说陪了吧,却是不知不觉之间,避开了一场灾祸。
识海之中,既没有食书妖的踪影,也不见它留下的气息,想来是在自己昏迷时,因为某种缘故,最终还是退走了……
至于是什么缘故,赵空烈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与功德有关。
“蹬蹬蹬……”
楼梯口处,路达一马当先冲了上来。
“小赵,可还安好?”
在他身后,李伯清紧随而至,亦是问道:“小赵,你没事吧?”
看见两人安然无恙,赵空烈心中也是有些唏嘘。
相别不过大半个时辰,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现在看来,自己当时所见场景,应该是那食书妖布展的幻境……
他站起身,正要开口说话,却见这两人忽的停下脚步,左右环顾,脸上满是紧张。
酒楼之中,满地狼藉,血污四溅,其中还倒伏着两具尸体。
更有一位白玉寨的九当家,口中哼哼唧唧,正从昏迷中醒转……
赵空烈见两人面色紧张,道:“两位大哥,我没事。”
……
“这么说,这一人一妖,都是你杀的?”
路达看着地上的尸体,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赵空烈道:“不过侥幸而已。”
“小赵,你这可不叫侥幸……”
李伯清摇头道:“我方才已经看过,这一人一妖,都有入景的实力,再加上这位九当家,便是我和路兄联袂应敌,怕也是难以胜过。”
“真的是侥幸……”
赵空烈苦笑道:“这妖物仗着会变幻模样,冒充我镇魇司的同僚,却忘了自己身上的骚臭味,被我识破,出其不意捅了一刀。
至于这两个,都是莽撞之辈,我拼死先伤了一个,另一个大约是胆寒了,莫名其妙就被我杀了。说起来,我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摇头慨叹,却是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是凭实力完成的这一切。
“先不说这个了……”
路达道:“小赵抓了个活口,还是白玉寨的九当家,这份功劳不小,咱们还是先处理这事吧。”
“没错,公事重要。不过,两位……”
李伯清看了一眼白玉寨的九当家,头疼道:“你们觉得这位白玉寨的好朋友,我们应该交给谁?”
路达和赵空烈这才想起,包括李伯清在内,他们三人此时的身份,却是有些尴尬。
路达犹豫道:“带回镇狱?”
“你觉得外面的那些同僚会答应吗?”
李伯清苦笑道:“我等明日才去镇狱报道,按道理说,今日还是分属各署管理。尤其是我,外面的都是北署的兄弟,若是将人带回镇狱,别说他们不答应,便是我自己,也拉不下这个面子。”
赵空烈这里年纪最小,职位最低,且心里还藏着事,与这所谓的功劳看的不是很重,因此便站在一旁,始终没有开口。
最终还是路达说道:“小赵,人是你抓的,你觉得该当如何?”
“我觉得还是交给北署的人吧,免得李大哥难做。”
赵空烈道:“况且这里本就是北署的辖区,我们便是想将人带走,怕也是力有不逮。”
李伯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承情道:“谢了,小赵。”
路达一旁笑道:“小赵,人若是交了出去,这功劳恐怕就算不到你的头上了。”
“其实也不算亏……”
赵空烈笑了笑,环顾四周满地狼藉,道:“至少今日这顿茶钱,却是不用给了。”
路达大笑道:“这茶钱本来就不用你给,莫非你忘了,今日我才是东道!”
三人说说笑笑,大约盏茶之后,终于是等来了镇魇司北署的同僚。
……
处理完公务,赵空烈回到自家小院时,天色已是黑沉。
他在院中打了井水,也懒得烧热,站在院中简单冲洗过后,便上床躺下……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他便来到了镇狱。
此时,路达已是等在门口。
“路大哥来的好早!”
赵空烈上前问好,路达却是搂着他的肩膀,小声道:“小赵,你可知道,罗小山死了!”
“死了?”
赵空烈心中并无多少惊讶,只是脸上不能如此表现,佯做惊异道:“怎么就死了?”
路达低声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消息肯定没错,我今日出门时,还特意去罗家门前看了看,满门素缟,哭声不绝……”
微微一顿,又道:“小赵,这事虽然与我们无关,但当日之事,你我都在场。你要小心些,这些日子最好就在镇狱里待着,莫要与西署的人接触。”
“不至于吧?”
赵空烈闻言,不由微微皱眉,道:“西署的那位罗大人,难道还会迁怒于我们这些无关的小人物?”
“小心无大错,兄弟……”
路达叹了口气,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赵空烈点了点头,道:“放心吧,路大哥,今日报道之后,我哪也不去,就在镇狱住下了。”
其实他本就无所谓去哪里,镇狱也好,自家小院也罢,于他来说,不过都是睡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