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山贵为顶尖宗门,自然不会缺少与赵空烈契合的功法。
那日在白鹤楼上,李伯清和路达就曾说过此事。
但凡顶尖的宗门,宗内除了根本法之外,还藏有诸多其他功法,属性各异,囊括了五行阴阳七大基本属性。
用李伯清的话说,甭管你的真气是哪种属性,只要加入顶尖的宗门,便总有一款适合你。
而这恰恰也是顶尖宗门能传承千年,乃至数千年的主要原因。
不像那些小门小派,除了主修的根本法之法,极少藏有其他功法。
若是找不到合适的弟子,少则十数年,多则数十年,要不了多久就会衰败下去……
见赵空烈点头应承,愿意加入翠微山,贺甚心中不由就松了口气。
虽然在他看来,被赵空烈拒绝的可能性极小。但凡事关心则乱,再加上经过这段时间观察,他发现赵空烈年龄虽小,却是个颇有主见的人,是以心中免不了就会有些担心,生怕被这少年拒绝。
是以轻松下来的同时,他心中也是颇觉好笑。
“真没想到,我翠微山招收弟子,居然也有担心别人不肯答应的一天,说出去怕是没人肯信!”
心中摇了摇头,他看向赵空烈,温言道:“既然你愿意就好,不过这弟子招新,也非是我一人说了就算,接下来尚有几道程序,需要时间慢慢走完,你且宽心等待就是。”
听他这么一说,赵空烈难免就有些忐忑,道:“大人,这个……不会中途有变吧?”
贺甚道:“把心放肚子里吧,这次纳你为新,虽是我的提议,但推荐人却是苏大人。有他在,也就是走走程序罢了,不会出现什么变故的。”
赵空烈只知苏训在玉京有偌大名声,却不知道他在翠微山的名头也是颇为响亮,此时听贺甚淡淡说来,心中顿时就有了几分了解。
“只需走个程序就行了么?”
“看来苏大人在翠微山中的地位,也是不低啊……”
此外,他更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得到苏训和贺甚同时看重,一人提议,一人推荐,这可当真是荣幸的很!
“短则三五日,长则半个月,宗门就会遣人来考察你的品性、心性和修为。这几日你也莫要放松,继续稳固修为,可明白了?”
贺甚此时说话比往常温和了许多,言语间已是将赵空烈隐隐视为宗门弟子,而非单纯的属下。
赵空烈大声应道:“知道了,大人,职下必不负两位大人的厚望。”
贺甚点了点头,道:“还有一点你需谨记,此事不可外传,尤其在程序走完之前,不可向外泄露一丝一毫,你可明白了?”
赵空烈依旧是大声应下。
这种事,其实根本用不着贺甚提醒,他自己就知道保密的重要性。
先不说这事若是泄露出去,必然会影响到苏训和贺甚,暴露两人之间的关系和来历。
单说他自己,也是希望越低调越好。
过往的经验告诉他,身份地位的变化,带来的可不仅仅只是好处,其中也同样蕴藏着某些风险。
更何况此事尚在进行之中,若是现在就走漏了消息,说不定就会来场好事多磨,甚至是半途‘夭折’!
“说完私事说公事……”
贺甚道:“赵空烈,你对宣京府的白家有多少了解?”
赵空烈闻言,不由一怔……
怎么又是白家?
他摇了摇头,道:“职下加入镇魇司不过数月,在此之前,也几乎不怎么出门,一心只顾着修习,是以对白家并无多少了解。”
贺甚点了点头,道:“不了解没关系,以后会慢慢了解的。我这里有桩案子,与白家有关,你可愿走一趟?”
赵空烈当即点头,道:“职下愿往。”
他既没有问案子的具体内容,也没有刻意揣摩上官的用意,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这是因为他心中清楚,不管是前世的警察,还是此世的捕头,自己都是暴力机关的一份子。
当上官或者领导派发任务时,无论用的是什么样的语气和口吻,其实本质上都是一种命令。
而身为属下,这时候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挺起胸膛,大声应‘是’!
上有所命,下必从之!
这既是职责,也是态度。
贺甚很满意他的态度,点头道:“如此,你先回去找身舒适点的便服,晚上随我去个地方。”
“是!”
赵空烈先是点头应承,随即又问:“大人,晚上要去的地方,是不是和案子有关?”
“莫要多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和白家有关的案子?
出门后,赵空烈按捺住抱上了金大腿的喜悦,却是琢磨起贺甚口中的案子……
宣京四大家,毫无疑问的庞然巨物。
遇上和四大家有牵扯的案子,往即便是镇魇司,往也是为之头疼,难以权衡其中的轻重。
此时赵空烈心中疑惑有二……
一是案子的具体内容和性质。
二是这个案子为什么会交给自己?
前面说过,凡是涉及到四大家的案子,其中力度向来都不好拿捏。
轻了吧,容易被人诟病,说镇魇司日渐堕落,与世家势力沆瀣一气。
从重的话,就更不行了。
先不说四大家的人脉和势力摆在那里,单说镇魇司内,就有好些人出身于四大家。
虽然极少有嫡系子弟,多是些庶出,乃至旁支,但毕竟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指望这些人出面对付本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是以遇上此类案件,通常会都交给某个性格老成持重、擅于和稀泥的老捕头去办理。
总之是能办就办,不能办就拖,一直拖到无人注意后,再随便找个理由结案。
赵空烈想不明白的地方就在这里……
如此烫手的红薯,贺甚为什么会交给自己?
难道这是某种入门前的考验?
此外便是,除了陈年积案,镇狱并没有侦办现行案件的权力。
莫非这件与白家有关的案子,也是从故纸堆里翻出来的?
带着这些疑问,他离开镇狱,回到了自家小院。
贺甚说过,晚上要去的地方,适合便服。
再加上这几天他一直待在镇狱,带去的衣服已经不够洗换,正好趁此机会回来拿些衣物。
将衣物收拾完毕后,他顺便吃了点东西,洗了个澡。
再出门时,已是未时。
他抬头看了看天,忽的想起件事来。
“忙忙碌碌这许多天,却是忘了那只妖狐……”
“现在离天黑还有段时间,不如过去看看?”
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他忽然想起,自买药材用去一百多两银子之后,自己现在可谓囊中空空,是时候去吃波‘夜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