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宁?”
黑暗中,韩宁眉头一挑,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熟人。
只是对方须发皆白的苍老模样,一时间让他在记忆中对不上号。
“你是?”
“老子是春分!该死的!那个在宛城大张旗鼓找我的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苍老身影胡须直颤,差点气的跳起来。
“春分?!竟然是你!”
没想到,没想到,自己还在宛城内苦苦搜寻。
这才真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过……
“小雪他很想你,很久没见你了。”
韩宁收敛了嘴角,试探道。
“他想不想见我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还不想见到他。”
老者翻了个白眼,“怎么,你想下去看他?”
“现在可不行。”
韩宁笑笑,对老者的身份也不再有疑虑,只是没想到对方的身体会衰老的这么快。
“你怎么会在这里?”
“嗐!别提了!”
春分苦着脸,“还不是你,那么大张旗鼓的,我还以为有人秋后算账来了,连忙收拾东西准备走,结果好死不死的碰到了抓你的那位。”
“宗师?”
“嗯,”
无奈的点点头,春分接着道,“他看出我身体有异,便盘问了我一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能说出实情来?于是就被他看穿,接着收押到这里了。”
“哈哈哈哈!”
韩宁听的直乐呵,“那你是活该倒霉,跟我可没关系,再说了,我可没大张旗鼓找你,一直没有让人布告搜寻,就是害怕打扰你日后的生活宁静。”
“呵!你那还不叫大张旗鼓?我这点样貌特征,就差弄得人尽皆知了。”
“你没猜到找你的人是我?”
韩宁挑挑眉,有些意外,毕竟知道他的具体特征,而且又姓韩的人,应该很好猜呀。
“废话!当年我们追杀你时,你就已经是半步宗师了。鬼知道你会受伤跌落境界。”
一想到这儿春分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他那好不容易收来的徒弟,还没调教好就被他放了出去,万一日后长残了可怎么办哦!
“话说回来,你突然找我干嘛?”
春分打理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毕竟在认识的人面前,他还是要点面子的。
“火舌秘境的地图。”
韩宁有些沉默。
“你没去?”
“当年遭了灾,受了重伤,秘境地图也丢了。”
“那可真是不巧,我还以为你已经取走了天元火种。”
春分咂咂嘴,“结果就把地图给我徒弟,让他去历练了。”
“徒弟?你这好为人师的毛病还是没改过来?不怕连累你徒弟?”
韩宁记得,春分以前收了两个徒弟,结果都因为暴露了他身为杀手时的独特技艺被人报复害死了。
“不碍事,我教他的是双手剑。跟我本身所学毫不相关。”
春分摆摆手,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啊!你可以和我徒弟一起去,我跟你说,他现在可不比你弱。”
“真的假的?”
韩宁有些惊讶,他虽是闭幽境,但本身底蕴在那里,就算没有系统的宗师之招,也是近乎宗师之下无敌。
“那当然!”
春分得意一笑,“我那徒儿,可是已经半步宗师了!”
其实这一次韩宁来宛城,就是要办两件事,而这两件事都和面前的春分有关。
第一,是要拿到当初找到的一个秘境地图,里面有能让韩铭筑基成功的宝物。
第二,则是关于小雪的事情,这是当初他在墓前的承诺。
“小雪的事情这么多年有眉目了吗?”
过了一会儿,韩宁又问。
“哎,一筹莫展。”
春分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为了脱离二十四节气,我废了武功,隐藏在宛城试图打听消息,可是不管我怎么查,线索在那群有着太阳图腾纹身的人那里就断了。”
“宛城周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就这么三大势力,所以我怀疑,那股势力根本来自其它部洲。”
“会来自哪里呢?”
韩宁仰头望着黑咕隆咚的牢顶。
“他们是从宛城北边来的,北边是潮州,但是再往北呢?”
韩宁眉头稍皱。
“是北元洲?”
“不错,只有这个可能最为实际。”
春分摇摇头,“可惜,我却是没机会再追查下去了。”
“这么快放弃可不行,当初说好的你去调查我去动手,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可是,以我的身体,恐怕不到北元洲就在路上死了。”
他本就是以六十岁的高龄担当起二十四节气杀手第一的位置。
功力被废后根本经不起长途奔袭。
“我有办法让你恢复功力!”
“你说什么?!”
“等你出去后,就去找血杀楼楼主,他有让你功力恢复的办法。”
“血杀楼主?他有什么办法?再说,他为什么会帮我?”
“……你的问题可真多,总之,你到了血杀楼,告诉他们楼主是羊口大善人让你来的,就没问题了!”
至于血杀楼主有没有这个能力,韩宁还是那句话,他不相信血杀楼主会放弃他唯一的义子,对方当日来宛城驰援的行为也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血杀楼主手上必定有切实可行的让人恢复修为的办法。
“就算血杀楼主有这样的能力,我现在也出不去啊。”
春分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有意无意的看向韩宁,他回过味来了。
“哦,对,你好像还不知道一件事情。”
春分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韩宁脸上的笑容让他有些膈应。
“我还能用出宗师之招。”
“什么?!!”
天式·尽气玄黄!
韩宁运起宗师之招,却不去发力,而是利用那股快要将经脉撑裂的劲力不断去轰击谢庭远留在他体内的异种真气。
嘭!嘭!嘭!
一阵气流炸裂的声响在韩宁周身回荡。
体内震荡的真气,让他的衣衫各处不断鼓起,多次牵扯后终于撕拉一声碎裂开来。
与此同时,谢庭远留在他体内的异种真气也被尽数逼出。
“你竟然能突破宗师的真气封锁?!”
“宗师和宗师是不一样的,”韩宁摇摇头,“首先,他小看了我的实力,其次,他的真气质量并不算高,至少,没有我动用宗师之招的时候高。”
韩宁捏着牢门上的锁链。
厚重的玄铁大锁就像棉花糖一样随着他的用力而变形。
嗑嗒!
锁链坠地。
看着没事人一样拉开牢门面对面发出邀请的韩宁,春分的心再一次激烈的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