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珩,咱们再排一遍!”练习室的白炽灯通天亮,赵渊站在大镜子前冲他招招手,徐乐珩走过去站在c位的位置跟他们几个兄弟闲扯了几句刚才发信息的不是什么女朋友,笑着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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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出道快要接近尾声了,从最开始的122个人骤然缩减到现在的30个人最终只有七个人能成团出道。
这次就是三十强晋级十五强之争,三十个人被分为五个小组,排名第一的小组能全员留下,剩下的四个小组只能按照粉丝投票数从高到低顺数下来。
残酷的赛制让练习生们昼夜不停地练舞、练歌、练走位,磨合之间的矛盾和疲惫的身心无疑是整个团队情绪的爆发点,一个星期准备时间现在才过去了三天就有团队吵架吵了好几次闹的隔壁的都知道,因此进度也被耽误了不少有的已经开始急哭了,说出道怎么那么难。
徐乐珩记得他听到他的队友出去逛了一圈回来给他们说隔壁有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这样回答的:“观众粉丝喜欢的不就是你万众瞩目的一面吗,自己背后付出的汗水和辛酸自己知道就行了何必给自己立一个美强惨人设让粉丝因为心疼可怜你才注意到你,我要的是观众被舞台吸引而成粉丝。”
刚被孟温送来的时候他还摆大少爷架子,说回头喊乐行公司投资这个选秀节目直接送他c位出道不就行了,乃至于初舞台评级的时候他堪堪擦边过被分到了黄组。
分组是按照天、地、玄、黄来分的,最顶上还有个预备出道组被他们称为预备组。
徐乐珩呆在黄组,每天跟着黄组的练习生们站在最后一排浑水摸鱼,反正孟温只要求他最后c位出道就行到时候钱一砸谁敢不从?
老师来讲课从来都不听,练舞也不好好练天天不是腰疼就是脚受伤了的借口换着来,黄组的组员们都在大练习室努力练习而他因为请了假待在宿舍里悠哉悠哉的翘着脚玩掌上机。
玩到下午吃晚饭的时候才准备起来装装样子瘸着腿去食堂打饭,正逢赵渊回来,赵渊是地组的吊车尾,此时回来脸色不太好看。
虽然贪玩儿但徐乐珩停下了脚步问了一句他有没有事,赵渊平时对他还是很照顾的,第一次分组过后就是主题曲的练习,赵渊他还自己结束练习之后还问徐乐珩需不需要帮助他可以给他纠正一下动作,毕竟地组和黄组的完成度不一样,实力还是摆在那儿的,徐乐珩受不了每天还要练到十一二点的苦每次都是拒绝,但依旧不影响赵渊每次都问他。
“你没事儿吧?”徐乐珩扶着赵渊做到床边,也先不忙着去打饭了。
赵渊活动了一下手腕,痛得呲牙列嘴,但还是强撑着说:“没事,你要去吃饭吗?帮我带一份呗。”
笑嘻嘻的样子仿佛刚才转一下手腕就痛的人不是他一样。
徐乐珩明显不信他的鬼话,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赵渊立马就“啊”的大喊起来还说什么“徐乐珩你要谋杀室友上位啊”。
赵渊的手脱臼了,本着关心爱护室友的原则,徐乐珩“咔”的一下给他接上了。
一时间赵渊竟然忘了应该先惊讶还是先喊痛。
“我靠,你还会这一手?”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好像确实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徐乐珩满不在意的说:“小时候经常扭伤摔伤没人管,不自己掰回来就废了。”
很少听到提起他小时候的事情,赵渊还觉得挺新奇的正想多问问就被他一个眼神堵了回来,得,不问就不问呗。
“你为什么想出道?”徐乐珩问。
几乎是想都没想的说:“当然是想红啊想赚钱啊,享受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拥有和兄弟的万人十万人演唱会,你不向往吗?”
徐乐珩想了一下以自己的财力造一个万人演唱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于是乎:“还行。但你不觉得在拥有那些东西之前受的苦和累都不能成正比吗?这样你也会坚持?”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人都想成为那七个出道的人之一,在短视频平台上拍视频不也会红也会有粉丝吗,而且还不用受这么多累粉丝也比有些糊了的爱豆多流量好发一条视频就有几千块。
赵渊突然正色,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给他说:“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身上有一种气质是旁人模仿不来的,跟我们有一种淡淡的疏离,跟你住进同一个宿舍之后我才发现你的行为举止都是受过一些良好的礼仪教育,你的家庭肯定很好。”
“所以选秀出道在你看来只是一个娱乐节目,你来参加或许就是为了体验生活,没出道就可以拍拍手转头就去台球桌高尔夫球场。而我们不同,出道是我们这辈子的梦想,这里甚至是有练习时长四五年的老人这个节目或许就是他们最后一次机会,我们没有背景也没有大老板愿意捧我们出道,只有付出比别人千倍万倍的汗水来博取那百分之一的机会。”
“或许这在你看来很傻,说不定你没来之前在你的圈子里还嘲笑过我们这种人,但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就是如此,资本主义很可恶,他可以一下否定所有人的付出,不管可能性为多少,我都会去努力争取不让自己后悔。”
“至少我为了我的梦想努力过。”
赵渊讲完之后自己很动容,企图在徐乐珩的脸上看到那么一丝的动摇,他其实都知道什么腿伤腰伤都是他的借口,只要思想一天不转变怎么全都是没用的。
徐乐珩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不过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自打他记事以来就没受过什么苦,他们老徐家就他一个独苗捧在手心上怕化了,什么是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就连乐行公司都是他爸先派人打理好了之后转交给手上的。
要不是周妄怂恿他自己独立做一个项目,他恐怕这辈子都还是一朵长在温室里的花朵。
“梦想拿来有什么用?”
那天傍晚夜色沉沉,他清楚的看到赵渊眸中的失望,宿舍对面的练习室亮了一排灯,里面的人影绰绰,而徐乐珩坐在阳台上吹了一晚上的风到凌晨才回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