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八识阿赖耶又名阿梨耶识,与末那识相互为因,第八识是无漏法种,包涵诸世一切业力因果。
一般仙神妖怪,想超脱五感六识都很困难,更别说第七识与第八识了。
佛门修行境界分为罗汉,阿罗汉,金身罗法,大阿罗汉,菩萨,佛陀。
到了大阿罗汉境界方能控制六识,悟透末那识才可证得菩萨。
至于第八识阿赖耶,没有数万劫磨难与慧根,根本无从下手。但一旦堪破,即可立地成佛,与如来并列…
所以阿赖耶在佛门中又被称为如来藏。
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
待摩诃揭谛说法完毕,那波罗揭谛声如闷雷,沉声断喝道,“纵使万千次轮回,化身为魔,区区卷帘也逃不脱八识熏习!”
六丁六甲哈哈大笑,茅塞顿开,“大天尊与佛祖神机妙算,程凡这次是插翅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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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山西行两千五百里,是蛇盘山与鹰愁涧…
此处几乎是穷山恶水的极致,草木短枯,天空不见飞鸟,地上没有走兽。
连耗子都养不活的鬼地方。
“要不要把涧底的小白龙唤起来,劝说它逃跑?”
程凡站在蛇盘山顶,望着飘飘洒洒的雪花,心中颇有些踌躇不定。
路过五行山的时候,他冒着天大风险,留下一颗蟠桃给孙猴子,算是提前归还一点人情利息。
孙悟空不但帮着偷蟠桃,平分九转金丹,还带他混出天庭,独自扛下天庭所有追兵…
真可谓是义气深重,恩同再造!
若不是害怕打草惊蛇,他肯定要取出紫金葫芦,与猴子共谋一醉。
但小白龙和自己没什么交情。
只是被九头虫戴了绿帽子,愤而烧毁御赐明珠的无知蠢龙而已…
思来想去,程凡决定还是冒险一试。
原因很简单。
天庭与佛门高高在上,从不会做无用功,既然煞费苦心,预备一条真龙成为唐僧的脚力,背后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拿定主意后,脚下发力一踩,身形飙起十丈之高,径直合身投入深陡宽阔的鹰愁涧…
这涧水澄澈透明,犹如一面淡绿色果冻凝成的大镜子。
程凡入水的一瞬间,恍如扑进了童话世界。
恍若青璃铸成的水底世界,千丈深的潭水像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缸,而缸底只有一条长达百丈,暴躁不安的九爪白龙。
看着突如其来的闯入者,白龙敖烈眼中闪过贪婪且狂喜的红光,嘴里流着馋涎,迅猛异常地扑了上去。
好久没吃过人肉了…这光头大汉一身结实的肌肉,一定非常美味可口。
望着扑上来的庞然大物,程凡目光无比平静。
他只是轻轻伸手,对着龙头,一巴掌轰然扇出。
“轰!”
千丈暗流随之涌动,滚动成一团水龙卷…
顷刻间将小白龙搅在其中,狠狠地甩出去撞在石壁上,撞得它晕头转向,一时只觉全身骨骼断折欲散。
程凡微微一笑。
他这加持了白虎血脉,朱雀血脉的金刚之躯,要收拾一条受了天刑的虚弱龙族,当然是轻而易举。
多出一招就算是输了。
然而潭水方一静止,小白龙又躬身暴起,如捕食般张开狰狞大口,急急啮来。
“被迷了心智的可怜虫!”
程凡皱眉一叹,逆着水浪一拳轰在白龙干瘪的肚子上,打得它像煮熟的虾子一样蜷缩成一团。
伴着小白龙痛苦的龙吟声,程凡双手抓住它的尾部,像抖动一条蟒蛇一样快速抖动起来。
适用于蛇类的抖骨法,对龙族也一样适用。
前提是,你的力气要够大。
否则降龙不成,只会贻笑大方,反过来被龙族生吞…
十息过后,小白龙全身骨骼被抖散一半,软得像是条草绳,再没有了反抗的气力。
它终于冷静下来,发出一声听天由命般的悲鸣,“你是九头虫的人?还是万圣公主那贱人派来的…”
想不到堂堂西海龙宫敖烈,高踞于龙族巅峰的白龙三太子,落到如此境地,还会对碧波潭一条母蛟龙念念不忘。
程凡在瑶池之时,倒也听说过碧波潭万圣公主艳名。
传言此女花容月貌,有二十分人才,比起瑶池众多仙女也不遑多让…
无论是仙是凡是妖,只是你是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动了真心,你就输了!
情之一物至凉至凄至苦,入骨入髓,伤人伤己。
程凡不回答小白龙,只是冷冷地反问,“你为什么不逃?一定要呆在这鹰愁涧中忍饥挨饿,等着几百年后为人做牛做马!”
“逃?”小白龙身躯一僵,干瘪的肚子开始剧烈起伏,明显陷入了天人交战中。
片刻之后,它颓然阖上双眼,“三界虽大,却无处可逃。敖烈烧了御赐明珠,罪无可恕,不想再连累父母家族了!”
程凡摸着光头,默然良久。
他想不出说辞,又下不了狠手,干脆径直浮出水面,踏浪翻山,往西而去。
唉,人各有志。
小白龙是真的无可奈何,被天庭与佛门抓住了软肋,只能乖乖听话。
难怪佛门那些秃子常说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
修士有了牵挂,就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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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陵山峻岭平岗,千崖竞险,可以说是鸟啼人不见,花落树犹香。
山中有一个云栈洞,洞里有只乌鸦成精,方圆千里的妖怪都称她一声二姐。
此妖广有资财,精通变化,会吐纳吞刀,隐形招云,请仙托梦…
按说她化形后也不丑,却偏偏看上了一头油嘴滑舌,突嘴糙皮的山猪精。
十月中旬,恰是雪过天晴,阳光正暖的好日子。
卵二姐与猪刚鬣定在这一天成亲。
周围山头的豹子精,花蛇精,林麝精…纷纷赶来贺喜,想顺便讨上一杯水酒,蹭一点血食。
但它们在云栈洞外等到日上三竿,也没见到新人的影子。
众妖等得苦闷,正要四散离去,却听到厚重石门吱嘎一声打开,走出一个长嘴獠牙,皮糙黑瘶的猪精。
它光着个膀子,衣衫不整,将一件青不青,蓝不蓝的梭布直裰挽在手中,左手还拿着根柴枝在剔牙。
那一身刺鼻的猪骚味几乎令人想要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