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中川礼三一席话,徐浥尘心中暗道:
“这个人中川礼三一看就是小肚鸡肠、没多大本事的人,这种人最操蛋,说不定就在哪坏你。
不过,他倒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之前还在想着,如何不动声色,通过这个中川礼三接触到三叔。
没想到,这个中川礼三竟然把三叔主动推到自己身边了,简直是得来全部费工夫啊。
这种猪队友是越多越好,自己也能少费些心思。”
徐浥尘正想着,却听见一旁青木一彦向他问话:
“徐副官,徐咏的事,会议上刚才都说了,你应该也听清楚了。
现在问问你,对于这个徐咏,你有什么办法撬开他的嘴?”
听到青木一彦的问话,徐浥尘心中大喜,心道:“我靠,简直是想什么就来什么,这么一来,救出三叔的机会来了。”
想到这里,徐浥尘说道:
“正如青木中佐所言,我觉得就这样枪毙徐咏确实可惜。
既然从他嘴里审不出什么来,莫不如以他做饵,引鱼上钩。”
“引鱼上钩?”青木一彦问道。
“对,就是引鱼上钩。”徐浥尘斩钉截铁道。
听到徐浥尘的话,中川礼三开了口,撇了撇嘴说道:
“徐副官,你说的引鱼上钩倒是容易理解。
不过,地下党也不是傻子,你随便抛出个饵来,他们就会不顾一切地来救他。
我觉得你说的办法,就是空想,根本无法执行。”
听到中川礼三的话,徐浥尘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环视下四周,说道:
“各位长官,对于徐咏,我觉得大家可以换个思路想。”
“换个思路?徐副官,你说对付徐咏还能另有思路?”徐浥尘身边的青木一彦,问道。
“青木中佐,让地下党来救徐咏,他们不会轻易上当。
不过,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让地下党觉察到危险,要来杀徐咏,这种可能性要大出许多来。”
徐浥尘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说道。
“你这不是无稽之谈吗?军事法庭已经宣判徐咏死刑,这样要被枪毙的人,怎么会对地下党产生威胁。”中川礼三不屑道。
“是啊,徐咏被抓已经三个月了,地下党都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这要枪毙了,怎么会又要采取什么行动了呢?”坐在中川礼三身旁的小关正尔机关长,说道。
青木一彦听到众人的质疑,觉得也有道理。
对身旁的徐浥尘问道:“徐副官,各位长官的质疑,你也听到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徐浥尘心道:“抗日神剧果然都是扯淡,这个帮狗日脑子根本不笨。要是不讲出道理来,还真不会按自己画的道走的。”
想到这里,徐浥尘接着说道:
“诸位长官,你们的质疑很有道理。
地下党有他们单线联系的地下工作纪律。
徐咏作为江城地下党的负责人被捕后,无论徐咏是否投诚,江城的地下党的上级,都将会在第一时间切断与徐咏的联系,以保证地下组织安全。
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之前与徐咏单线联系的人员,差不多都已经更换了。
按常理说,即便现在徐咏投诚,对地下组织也不会有太大威胁了。
不过,徐咏毕竟是江城地下党的大脑,失去了大脑,地下党的的单线联系就成一盘散沙。
鉴于地下党单线联系的特殊联系方式,徐咏的地位十分重要,是其他人短时间无法替代的。
可以断定,到目前为止,这么短时间内,江城的地下组织新的大脑一定还没确立。
这就意味着,很多原来的联络方式和联络习惯,还在继续使用。
所以,徐咏一旦投诚,对江城共党的地下组织威胁依旧很大,地下党不会置之不理的。”
徐浥尘的一番话,有理有据,说得在座军官频频点头。
“徐副官,你说的是有道理。不过徐咏严刑拷打了三个月,都没有投诚,如何才能让地下党相信,徐咏突然又要投诚了呢?”小关正尔机关长问道。
徐浥尘见在座军官开始上了道,悬着的心稍稍平缓许多,心中默念道:
“看来,这些年的谍战片没白看啊。
有了潜伏、风声、悬崖、黎明之前这些片子打底,和日本人确实游刃有余许多。
幸好自己看的都是某瓣评分高的谍战片,要是看的是裤裆藏雷那种,估计狗屁用没有,自己早就挂了。”
听到小关正尔问话,徐浥尘接着说道:
“地下党当然不会轻易信了。
不过,现在有了一个很好的投诚契机。”
“什么契机?”中川礼三问道。
“中川队长,犯人有的人怕疼,有的人怕死。徐咏不怕疼,不过,不一定不怕死。
月底不是要枪毙他吗?现在就放出风去,说徐咏有些动摇,开始患得患失了。”
“可这样,地下党就能相信了吗?”中川礼三将信将疑道。
“仅仅这样,地下党当然不会信。
第二步,要采取集中行动,命令各部门把放出的饵收一下,让地下党感受到威胁。”
“徐副官,你这一步计划倒算周密,确实有可操作性。
不过,其他部门我不清楚,我们竹机关在外面的饵都是地下党的外围人员,就算把他们抓起来,也不会动摇到地下党在江城的根基。
我想,地下党也不会相信,是因为徐咏投诚,他们才会被抓的。”小关机关长说道。
“是啊,小关机关长说的极是。
我们保安局虽然也盯着一些地下党的嫌疑人,不过这些人都是在学校组织罢课、在工厂组织罢工的外围人员。
就算把他们全抓起来,地下党也不会怀疑到徐咏身上的。反而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了。”
半天没有吱声的保安局局长孙云龙,说道。
“奶奶的,你这个狗屁汉奸跟着添什么乱。”徐浥尘心中暗道。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徐浥尘接着说道:
“这一次,就是要打草惊蛇。
虽然这些人仅仅是外围人员,不过,地下组织核心人员很多事,是需要他们来执行和完成的,这对江城地下党同样影响很大。
地下党也不是铁板一块,不是什么事都能意见一致。里面一定有信任徐咏的,也有不信任的,只要他们内部有分歧,就是我们的机会。”
“要是他们还不上当呢?”小关机关长问道。
“小关机关长说的有道理,仅仅做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徐浥尘清楚,这些日本军官不是那么好忽悠,还得要加加码。
果然,中川礼三急着问道:
“徐副官,那我们还要做些什么,他们才能上当?”
因为徐咏审讯不利,中川礼三已经被华北司令部问责,现在他的压力最大。
听到徐浥尘将计划展开,中川礼三似乎有了些希望,连忙问道。
“下一步,就是要有一个足够大的诱惑,让江城的地下党相信,徐咏有可能会投诚。”
“徐副官,你这就想多了。
那个徐咏当年可是徐家三少爷,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你拿什么诱惑他,他才会投诚?”孙云龙又插嘴道。
“是啊,徐副官,我觉得这个办法不可行,地下党是不会相信的。”小关机关长跟着说道。
“这一回,不是让徐咏真的投诚,而是让地下党相信,这个理由有可能会让徐咏投诚,只要他们将信将疑,就行了。”
“徐副官,你这么说就清楚了。这个理由不是说给徐咏的,而是说给其他地下党的。”小关机关长说道。
“小关机关长,我就是这个意思。”徐浥尘应声道。
“徐副官,你有什么理由能让地下党相信呢?”中川礼三问道。
“我们得为徐咏投诚,想出一个经得起推敲的条件。
首先一点,这个条件诱惑足够大,地下党有理由相信,徐咏会因此投诚。
其次,这个条件要与徐咏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只有关系到切身利益,才有投诚的可能。
最后,这个条件我们需要一定时间用来商讨,以便给地下党刺杀徐咏的时间。”
“那你说说,什么条件能一下满足这三个条件?”中川礼三眼睛瞪得溜圆,问道。
到这个时候,徐浥尘心里才开始有了底,这些日本人已经按照他画的道走了。
于是说道:“我为徐咏想到了一个条件,就是把江城码头归还徐家。”
听到徐浥尘的话,众人不由地交头接耳起来。
细想想这个条件诱惑确实够大,地下党应该能够相信。
这个条件确实与徐咏息息相关,滨江上最大的码头现在被充公,确实值得去争取。
并且这么大的事,不是江城这些部门能够决定的。需要时间商榷和上报,的确可以给出地下党刺杀徐咏的时间。
想到这里,中川礼三说道:
“我觉得行,反正也不是真的把码头还给徐家。
就当是放个烟雾弹,迷惑一下地下党。即便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也没损失什么。”
“我认为中川队长说的有道理,这个计划实际就是引诱地下党的烟雾弹,他们中计了我们赚到了,他们没中计,我们也没亏什么。”小关机关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