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天的鏖战,晚上终于收工了,苏扬靠在四楼平台上的栏杆休息。
萧钰琪发了信息找到他,寻了过来。
“客人们都走了?”苏扬问道。
“对,前面也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怎么样,董老还满意吗?”
萧钰琪得意地笑着说:“当然,你要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嘛!”
“那就好。”苏扬淡淡地笑了笑。
“董老说,以后会帮咱们跟协会说和。”
苏扬叹了口气:“冤家宜解不宜结,和气点儿没什么不好,毕竟做生意嘛,不寒碜。”
萧钰琪看着他说:“真是难为苏总厨,这么大度喽,不过我可没你那么好脾气,真是不想理他们。”
苏扬回过头,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问道:“算了,不聊这些糟心事了。今天中秋,你不去陪陪你的家人吗?”
萧钰琪摇了摇头:“我爸妈去爷爷家过节了,现在这个时间过去也赶不上了,索性就打了个视频电话问候一下。”
其实是,她知道苏扬的父母已经不在了,故意留下来陪陪他。
萧钰琪看着苏扬的脸,却没有发现太多的悲伤。
两个人就站在天台上不说话,任凭微风吹拂在身上。
皎洁的月光撒在萧钰琪的脸上,照映出她嘴角一抹浅浅的笑意。
“肚子饿不饿?”苏扬打破了沉默。
“嗯。”萧钰琪点了点头。
“走,下去!我带你吃点好东西。”
说完,苏扬就拉着萧钰琪下了楼。
到了后厨,人基本都走光了,他拿出几只蒸好的大闸蟹。
萧钰琪见状,连忙说:“我一会儿还要开车呢,吃不了醉蟹。”
苏扬笑着说:“谁说这是醉蟹的?秃黄油听说过没有?”
“秃黄油?你又要搞什么新花样?”
他神秘的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秃黄油,曾经在江南的一些地方流行,以前也是真正的“大户人家”吃法。
在江南的一些地方语系中,“秃”是只有的意思,所以“秃黄油”,也就是只有黄油的意思。
制作的时候,是真的只取蟹黄蟹膏,连蟹肉都不要!
一只大闸蟹能有多少?
得需要多少只蟹,才能凑够一大份!
在旧时候,也只有乡绅和阔佬才能吃得起这种美食,普通人家哪能豪横到这么个吃法。
当然,今天晚上苏扬也就是让萧钰琪吃个味道,只拿了四五只蟹来做,不然十几只恐怕都不够。
他飞快地拆解螃蟹,挖出里面的蟹黄蟹膏,剩下的蟹肉一会儿等着自己吃,也不算浪费。
准备好蟹黄蟹膏后,他又切了一点肥猪肉,剁成细末,放在锅里,小火煸出猪油,然后下入葱姜粒爆香。
接着就是金贵的蟹黄蟹膏了,它们可经不起翻炒,不然很快就会糊掉。但是不经过加热,蟹黄蟹膏的水分挥发不掉,里面的蟹油也出不来,就不够香滑。
是时候展示一下“麒麟臂”了,苏扬特意选的锅是口单耳炒勺。
他端起锅子离火,用火焰的温度,远远烘烤着锅底,然后开始转着圈晃锅,根本不用手勺去翻炒。
一系列微小的动作,好似是在钢丝上跳舞。
蟹黄和蟹膏,在他耐心地处理下,逐渐变得油亮、金黄,香气四溢。
然后,他放下锅,烹入一些黄酒,盖上锅盖,微微焖一下,让酒的香气进入蟹油当中。
接着,他打开盖子,兑入一些高汤,让汤底慢慢地自然收汁,变得粘稠。
“去盛一碗白米饭。”他向萧钰琪吩咐着。
萧钰琪早就看饿了,赶紧跑去在锅里盛了碗饭过来。
苏扬守在锅边,调味只需要一点点的细盐,然后就是在锅边淋入一些米醋,醋汁遇到滚烫的锅壁,“滋滋”地叫了起来。
酒精和醋汁挥发的很快,只留下酒和醋的香味。
苏扬直接把黄澄澄的蟹油,倒在了白米饭上。
“尝尝,秃黄油拌饭。”
一碗白花花的米饭,好似皑皑的雪山,金灿灿的蟹黄油,像是山尖喷薄而出的金色熔岩,沿着山坡奔涌而下。
顶级的食材,只需要简单的烹饪就好。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萧钰琪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勺白米饭,裹上一些蟹黄油,送入口中。
跟清蒸蟹的鲜味不同,“秃黄油”的味道明显更加劲爆,更加香浓!
和白米饭一起咀嚼,会有极大的满足感。
“怎么样?是不是,嫩玉娇欲滴,金脂香犹软?”苏扬用了句诗文来打趣。
“已经好吃到不知道怎么形容了。”萧钰琪吞下米饭说。
趁这个时候,苏扬慢慢把剩下的蟹肉,剥着吃了。
“给你吃一口。”萧钰琪拿着自己刚用过的勺子,直接挖了勺饭,送到他嘴边。
苏扬也没嫌弃,张口就吞进嘴里。
“嘿嘿。”她笑眯眯看着苏扬吃了下去。
吃完“秃黄油拌饭”,天色已经不早了。
萧钰琪对苏扬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这么好心啊,谢谢老板。”
“喂,不要叫我老板!”萧钰琪凶巴巴地说。
“那叫你什么?”
她想了想说:“就,叫我琪姐吧。”
居然想占自己便宜,苏扬岂是那么好“欺负”的?
他促狭地说道:“你那么野蛮,不如叫琪哥吧。”
“哼!琪哥就琪哥,你去餐厅大门口等我。”说完,她去地下车库取车了。
苏扬站在餐厅门口等候,没想到,萧钰琪居然骑着一辆运动感十足的红色摩托车来了。
此时她也换了一身装束,小皮衣、皮手套、黑头盔。
萧钰琪在门口停下来,用大长腿支住车,她嫌弃头盔前的玻璃罩,歪了一下头:“上车!”
紧实的皮衣,把她玲珑的曲线,展露无疑。
这流线,真漂亮!不愧是男人的梦想啊!
苏扬不禁暗叹,嗯,他说的是车。
“又是你的新玩具啊?”
萧钰琪没有回复他,直接抛过来一个头盔。苏扬手忙脚乱地接住,胸口还是被砸了一下。
真是野蛮!居然还是个黄牌车,啧啧,光这车牌在东海就够值钱了。
“你到底上不上车。”萧钰琪向他吼道。
苏扬挠了挠头,戴上头盔,扭扭捏捏跨上了后座。
“这,我手抓哪儿啊?”
“随便!”萧钰琪合上头盔,拧了拧油门。
摩托车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那可就不怪我了,苏扬直接环住了她的腰身。
嗯,盈盈一握,古人诚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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