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笑了笑道:“父皇英明,儿臣就知道瞒不着你。”
“承乾,你来啦?”长孙皇后也是笑着问道。
“见过母后,母后贵安。”李承乾对着长孙皇后行了一礼之后,便来到了李世民面前。
“父皇,近来天气愈加寒冷,儿臣有一物可以御寒!”
李世民闻言,也是来了兴致,忙问道:“是何物?造价如何?”
“父皇放心,造价虽然不算特别便宜,但是对比皮毛大氅来说,可是便宜了不止一倍!”
李世民瞬间拍案而起,问道:“东西在哪?!”
长孙皇后见李世民这幅模样,也是嗔怪道:“二郎,莫要吓到承乾!”
“咳咳,是朕鲁莽了,承乾,你可有实物在手?”
“嘿嘿,东西儿臣自然是没法带在身的,此物名为棉花,是边疆之地的一种作物,据说是西方传过来的。”
“嗯?此等御寒之物,为何朕从未听说过?”李世民有些疑惑,既然在边疆之地有人种,那么他不应该一无所知才对。
李承乾摇了摇头:“这都是因为没人知道它的用途,只当是另一种木棉,所以种的不多,但儿臣觉得此物不凡,便早早在城外种了一百亩,算算时日,今天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李世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便领我去看看吧。”
如果放在一月之前,李承乾这么说话,李世民少说要抽他一顿。
但是自打那天,先是发明曲辕犁,再是一番高谈阔论,指出此时并非进攻突厥的最佳时机,再到带来此时尚未可知的土豆。
这都让李世民看出了李承乾的不凡和聪慧,以及不同寻常的眼界。
城外也不远,至多一个时辰便可来回一趟,就算是李承乾看走眼,也就当是散个步,散个心了。
“二郎,我可以同行吗?”
长孙皇后的好奇心也是来了。
虽然一月内,多次听到朝中大臣,例如杜如晦、房玄龄、李靖几人对李承乾的赞赏。
李世民也是丝毫不吝啬对李承乾的夸赞,这都让长孙皇后有些好奇。
可惜的是,自那天过后一个月,李承乾都因为天气太冷窝在东宫内,未曾踏出一步。
即便是来见她和李世民,也都是寻常的见面谈心,未曾显露丝毫不寻常。
唯一的区别就是,长孙皇后感觉自己这儿子变得成熟了不少。
李世民也是没能熬得住长孙皇后的请求,只是嘱托她多穿些衣物,随后便带她一起了马车。
“来人,起驾!”
三人和一队千牛卫很快便来到了城外,朝着李承乾刚刚选定的棉花田的种植地走去。
同时,那三十个锦衣卫也是被他具现到了棉花田里,开始采摘棉花。
“就是这里吗?”李世民看着不远处的棉花田问道。
“是的,父皇跟我来吧,这些都是我雇佣的帮工,都是些老兵,还有流民,都信得过。”
李承乾有意无意地解释了一句,随后朝着前面跑了过去。
而李世民身边的李君羡则是小声说道:“陛下,那些人……不一般。”
“我看出来了,虽然藏得很好,但是看得出来不是凡手。”
“要不要属下……”
李世民笑了笑,抬手制止了李君羡,没有让李君羡继续说下去。
他的身手虽然退步了不少,但直觉和眼光却依旧不查。
多年沙场厮杀,让他对于同类人的感觉出乎寻常的敏锐。
但他并没有在意。
身为太子,提前培养一批信得过的人,才是应该的。
若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那么继承皇位之后,也只不过是权臣世家的傀儡罢了。
所以李世民并没有深入追究。
一批信得过的亲兵,对于一个年纪尚幼的太子来说,正是需要的。
而且就几十号人,李世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他还觉得有些少了。
此时的他,对于李承乾的看重程度,早已是今时不同往日。
保障李承乾安全,早已是第一要务。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这儿子,怕是有自己的打算。
当然,李世民这些想法,李承乾是不知道的,他正急忙忙地从采摘的框里拿了一朵棉花出来,拿到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面前。
“父皇,这就是棉花。”
李世民好奇地接过一小朵棉花,捏了捏。
过了一会之后,之间便传来了一股热流。
“咦!”
李世民有些惊奇,只是如此短的时间便让他在这寒冬腊月,大雪纷飞时感受到热意,这可不比那些皮毛差了!
看着眼前这一大片棉花田,还有那三十个锦衣卫缓慢的采摘速度,李世民心一横,说道:“千牛卫所属听命!”
“是!”
“随朕一起去把这些棉花采咯!”
“是……啊?”
一干千牛卫刚刚领命,随后便感受到了些许的意外。
他们听到了什么?
自家陛下,居然要亲自干粗活?
李君羡当即单膝跪下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您乃九五之尊,此等龙躯,怎可行如此粗鄙之事!”
“撒开,李君羡,命你再去调五百千牛卫!对了,把程咬金那憨货叫来,这家伙种过地,应该擅长这个!”
“啊?”
“啊什么啊!朕让你去喊人!”
李世民又是一声大吼,李君羡这才如梦方醒,大步离开了。
至于李世民为什么都是找些军士,甚至是只有些许种地经验的程咬金,也不肯找农民,自然有他的原因。
虽然大唐目前看去风平浪静,但他也很清楚,长安城内,突厥、吐蕃、高句丽的谍子可不少。
最为关键的是,棉花此等价廉的御寒之物,若是被突厥、吐蕃这等常年受严寒困扰的国家获得,或者提前了解此物的作用,那么带来的影响难以预料。
说到底,农民只是农民,没文化,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对大唐的具体意义。
威逼利诱之下,难保有人说漏嘴。
即便是李世民也不敢保证,他出行的规律没有被任何一个谍子得知。
他不能,也不敢冒任何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