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见方莹没有上来就拿剑砍他,而是先问自己身上的伤,就知道事情还有缓和,连忙郑重的道:
“师姐,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骗你。”
方莹气的哼了一声。
“你胆子大了,居然敢忽悠师姐!”
这个家伙居然敢骗自己当模特,他在旁边卖画收钱,简直可恶。
沈信先是重重的咳了一下,然后捂住胸口忏悔道:
“唉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为了赚钱,就欺骗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师姐放心,我这就离开,再也不出现师姐的面前,让师姐生气。”
沈信颤抖着将怀中包裹的糖纸拿了出来,细心的将上面灰尘扫去,轻柔道。
“师姐将糖人拿去,毕竟这是师姐喜欢吃的。”
方莹眼睛眨了眨,似乎有些惊讶,
当她接过纸包时,怔怔的看着里面的糖人,糖人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碎裂成无数的小块。
顺着糖人望去,沈信的胸口更是破损严重,甚至露出几道划伤。
方莹缓缓拿起糖签,感觉自己有些误会沈信了,心中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愧疚感,下意识的问道。
“你去买糖人了?专门给我买的?”
沈信没有回答,只是捂着自己身上的伤口。
“师姐既教我道法,又赠我兵器,我沈信岂是不知好歹之人,这一切我都记在心中。”
沈信看着那糖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但是我恨自己没有钱,无法把整个京城最好的东西送给师姐,我更恨自己实力不够,无法将糖人保护好。”
看着眼前的糖签和沈信真诚的面庞,方莹眼中的怒气一下子消散了不少,她从小母亲就离开了人世,父亲常年做官,她被送到东海跟随师傅修炼。
除了父亲与师傅,世上从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她心软了。
“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啊,并没有多想吃,你怎么还放到心里了。
忽然她想到一件事,焦急的问道。
“难道?难道你这身伤是因为买糖人受的吗?”
沈信低下头黯然道:“都是我学艺不精,给师姐丢脸了。”
“等等,你刚才说你要走?你要去哪里?”
方莹想到沈信之前说的话,面露疑惑道。
“读书人应该四海为家。”
沈信起身抱拳,落寞的向后走去,跌跌撞撞,像个喝醉酒的旅人,已经找不到方向。
别看沈信外表如此淡然,实则心里慌得一批:
“快拦住我,快拦住我,再不拦我真的走出去了。”
“小姐,沈公子他真的要走了。”还是绿竹反应的快,轻轻推了推在原地红着眼的方莹小声道。
听到这句话,沈信长松了一口气,绿竹靠谱,晚上给你加鸡腿。
果然经过绿竹提醒后,方莹终于反应了过来,立刻拦住了沈信,口中娇喝道:
“回来,不教会我画画你还不能走。”
方莹此刻手中执着一柄火红的长剑,像极了护崽的小母鸡,拉着沈信道。
“哼,有人居然敢欺负我师弟,看师姐帮你找场子去。”
沈信听到这话顺势停下脚步,上前拦住方莹,此刻他眼中的表情很丰富,似是感动,又似震惊。
“师姐居然肯为我出头?”
方莹雷厉风行,看着前方怒目而视:
“废话,敢欺负我师弟,当然要打爆他。
那人在哪里,快带我去。”
沈信看着眼前的情况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
“那人已经死了。”
“死了也不行……哦,已经死了啊。”
方莹听完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后面才回过味来。不过死了也好,算那家伙好运。
接着方莹昂起高傲的头颅,在一旁教训小师弟,以后出门小心一点,打不过就叫人。
沈信笑呵呵的答应着,并顺利收到了大姐头赏赐的几枚符箓。
忽然沈信默默的看着方莹,手慢慢摸向她的脸颊,口中郑重的说道:
“师姐你脸上有点东西。”
方莹吓了一跳,赶忙问道:“有什么?”
“有点可爱。”
“滚!”
“好嘞!”
沈信松了口气,十文铜钱解决,一切尽在掌握。
沈信在出了花园后,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走向了书房。
看着沈信矫健的步伐,绿竹喃喃道:
“小姐,沈公子的伤好像好了!”
“好像是啊。”
等等,自己是不是被忽悠了?不仅让他把坑自己的事情遮掩过去,还他娘的赚了几枚神行符。
拍了拍脑袋方莹似乎反应过来。
完蛋刚才沈信刷的那一波好感全部清零,绿竹懊恼捂着小嘴,这下以后的方府安生不了了。
沈信路过方从文的书房,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就听里面率先开口道:
“进来吧。”
既然听方从文这么说了,沈信也就不再犹豫,走进了书房。
刚推开门就见方从文一袭青衫坐在如豆般的灯下,手中握着他那从不离手的书,认真的翻读。
似乎对他来的目的已经有了预感,方从文开口道:
“文言来此可有要事?”
文言是沈信的字,一般只有亲近之人才如此称呼,显然方从文并没有将沈信当做外人。
沈信想将今日发生的事说给方从文,想听听他的意见,顺便打听一下那神秘的紫莲图案到底是什么组织。
于是躬身道:
“今日学生遇到了一名练气士,可御鬼,善幻术,脖颈处有一道紫色莲花标记,与那妖怪庙中的黑衣人相似。
我想问方师可否知道他们的来历。”
方从文听完眉头皱了起来,将手中的书缓缓放下。
“紫莲教……”方从文喃喃自语,似乎陷入了回忆。
沈信露出倾听的姿态,生怕落下其中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