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是带着一种警惕的心情来到千手老宅的。

然而，真正到了千手宅邸，见到了漩涡水户之时，眼前这老妇人的老态却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在原剧情中，六年之前，也就是漩涡玖辛奈刚刚来到木叶时，漩涡水户曾经有过出场。

那时，这个妇人虽然已显老态，却精神矍铄，思维清晰，头发都还未白，甚至还煞有介事地传输给了玖辛奈‘爱与容器’的理念。

然而，六年之后的今天，她似乎老得都快死了。

现在的她，说是风烛残年、行将就木都一点不过分。

从外表上看，她身形佝偻，半躺在床上，稀疏的头发已经全白，嘴巴干瘪着，其中的牙齿也已经掉光，脸上满是皱纹，像是一个缺水的老柑子。

隐藏在衣服下的身体干瘦枯寂，与六年前那富态的模样判若两人。

在弥生的心眼视角中，老人的生命力如同风中的残烛，似乎一吹就会灭掉。

然而，根据剧情，漩涡水户至少还能活个两年左右。

至少在云隐掠走玖辛奈时，九尾还在水户的体内。

他的心眼同样感知到了被封印在水户体内的九尾查克拉。

不同于忍者们来源于肉体和精神混合的查克拉，九尾的查克拉更加偏向于精神，质量和数量也更高，更加难以控制。

它邪恶而强大，充满了暴虐、嗔怒、混乱等各种负面情绪，似乎一旦释放就要毁灭周围的一切。

仅仅是以心眼感知了一瞬间，九尾就似乎发觉了他这个窥探者，一股暴虐之意透体而出。

弥生感觉自己被什么顶级的掠食者盯上，不由得后退一步，惊出了一身冷汗。

九尾的异动吵醒了正在闭目养神的漩涡水户。

老人微睁开眼睛，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九尾却瞬间安静了下来。

无声地压制了九尾之后，水户老人再次闭上眼睛，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弥生再也不敢小觑眼前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

在刚才那一瞬间的接触中，弥生深切地感知到了九尾的强大和暴虐。

然而，纵使是如此强大而暴虐的九尾，却依然被眼前这个不起眼的老妇人压制得服服帖帖。

“水户奶奶，我把弥生带过来了。”

玖辛奈贴近闭目养神的水户耳边，轻轻地叫唤道。

“哦。”

听到有人叫她，水户老人慢斯条理地睁开了自己双眼，浑浊的眼中却一时还没有焦距。

过了半天，玖辛奈又呼唤了她一声，水户这才像发现什么似的，视线聚集在了玖辛奈的身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哦，玖辛奈来啦，你可好久没来看我了……”

“奶奶！我们不是昨天下午才见的面吗？”

玖辛奈无奈地将弥生推到漩涡水户的面前，向她解释道：“我今天是带弥生过来见你的。”

然而，老人却是连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只是疑惑地问道：

“嗯？弥生是谁来着？”

“水户奶奶！您又来了！”玖辛奈急的跳脚，“他是汐那姐姐的儿子漩涡弥生啊！”

“汐那……汐那……”

老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半晌之后，才恍然大悟道：“哦，是「潮忘」那小姑娘的女儿啊！”

想起来之后，老人开心地向弥生打着招呼：“汐那哟，快过来，让奶奶瞧瞧你长多大了。”

“奶奶！”

见到老人又认错了人，玖辛奈只能再次重复道：“他是汐那的儿子！漩涡弥生！他不是女孩子！是男孩子！”

“哦，哦，弥生呀……”

听到眼前的少年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儿，老人的情绪一时有些低落。

“真像啊……”

老人浑浊无神的眼睛端详着弥生的五官，似乎看到了逝去的故人们，她喃喃自语着：“真像你的妈妈啊……”

透过那半开阖的眼皮，弥生看到自己倒映在其上的小小身影，又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妈妈漩涡汐那，亦或者是那个素未蒙面的奶奶漩涡潮忘姬。

看着这个反应迟钝、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老妇人，弥生很难将她与那个风华绝代的初代九尾人柱力联系到一起。

作为初代火影的妻子，也是完善了人柱力系统，将自古以来的‘祭品’变成了现在‘祭品之力’的奇女子，漩涡水户在忍界的历史地位是很高的。

然而，就算是这样的奇女子，也在时间的威力下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时光的伟力，可见一斑。

看到漩涡水户的老态，弥生有了很大的触动。

岁月如刀，无情至此。

就算是前世的记忆中，他也没有品尝过衰老的滋味。

难怪大蛇丸会如此执着于长生不老的研究。现在，他也有一些理解大蛇丸的感受了。

老人家年纪大了，或许是因为压制九尾牵扯到了她太多的精力。

水户老人很快就精力不济，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又陷入了那种迷迷糊糊的状态，怎么叫都没反应。

弥生和玖辛奈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这时，照顾水户老人的医疗忍者也开始赶人，两人只好退了出去。

这次与漩涡水户的见面，并没有像弥生之前想象的那样复杂。

水户老人并非以初代妻子，或是像三代一样以木叶高层的身份来考察他。

整个过程，没有打量，没有嘱咐，甚至都没有什么像样交流。

这个老人似乎就真的只是想要见见他而已。

从水户老人那出来，玖辛奈的情绪有些低落。

她一边送弥生出来，一边跟他讲一些关于漩涡水户的事情。

“水户奶奶以前不是那样的……”

在玖辛奈的口中，漩涡水户以前是一个既温柔又睿智的老人。

在玖辛奈刚来到木叶那会儿，她教会了玖辛奈很多人生的道理，包括坚强、乐观、善良，还有‘爱’。

只不过在大概一年多以后，水户老人的精神状态突然就开始急转直下，变得记性不好，精气也变得很差。

弥生心下了然，玖辛奈来到木叶一年多的那个时间点，正是涡潮村毁灭的时候。

老人毕竟是念旧的，或许正是因为涡潮村的毁灭，让水户老人一下子失去了大部分的寄托，才使她的精神大受打击，同时也伤了身体。

不然，以漩涡一族的高寿，水户老人起码还能再活个好几年，没准活到八十岁也不成问题。

对水户老人来说，在涡潮村毁灭的时候，同时代的故人就已经一个不剩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在那个时候，水户恐怕就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

‘而让她继续苟全在世上的唯一原因，大概就是眼前的玖辛奈了吧。’

想到这里，弥生深深地看了一眼玖辛奈。

就算说得再好听，什么‘就算是九尾的容器，只要往里面注入爱，就能得到幸福’。

实际上，人柱力的处境如何，水户本身就心知肚明。

所以，为了让这孩子能够更多地体验一些自由的人生，为了玖辛奈能够晚一点承担这个压死人的重担，水户老人拼尽了全力地让自己能活的更久一点。

她活得越久，玖辛奈就会越晚成为人柱力，也就越容易找到属于自己的、能够填满容器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