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醉仙宫外,自称曹老狗的昔日红尘剑仙,脸色越来越阴沉。
摄政王入醉仙宫已有两个时辰,难道摄政王亦被妖妃迷惑?
就在曹公公神色僵硬之时,醉仙宫的大门敞开了。
李景清圣如昔,不染半点尘埃,曹公公心绪登时放松不少。
他是过来人,是否发生了什么,一眼便能看出来。
“曹公公。”李景微笑了龙辇,平和说道:“本王诸事繁忙,这醉仙宫便交你看守了,倘若闲杂人等门,无须拦截,任由出入。”
“不过年龄,性别,相貌却要熟记。”
“除却妖妃不得踏出醉仙宫一步,凡事如常。”
白褒姒所谋甚大,所得情报非得有人交接传入兽人世界不可,李景索性顺水推舟,一切照旧。
查出传递情报之人,再行计较。
曹老狗的修为未必强盛白褒姒,可白褒姒想在曹子昂眼皮底下耍花招,也没那么容易。
而白褒姒顾忌李景,必然不敢过于放肆。
如此全局尽在掌控,白褒姒既能传递情报,他李景便能拦下情报,并且偷梁换柱,使得兽人新皇虚实难辨,延缓东征。
曹老狗和白褒姒不共戴天,从云端坠入深渊,仇怨馨竹难书,由曹子昂把守醉仙宫,李景很是放心。
“谨遵摄政王旨意。”
曹公公双目绽放杀气,哪里还有唯唯诺诺的太监模样。
此时的曹老狗宛如一把出鞘青锋,正裹挟无边恨意。
“妖妃,曹老狗报仇来了!”
……
“备壶清茶,尔等且去休眠。”
李景回到驾御书房,房内奏折堆积如山,全是镇西要塞相关情报。
几名太监面面相觑,心头不禁一酸。
李渊在位之时,何曾对他们这群下贱之人和善过?
李景扫了几名太监一眼,随手翻了一张奏折。
清茶婉约,李景神识掠过小山般的卷轴,大小情报已然烂熟于心。
随后蘸墨挥毫,洋洋洒洒写了三千字的行文,文中讲述如何掣肘兽人,包含部署分流……
……
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朝堂之,文武稀疏,有些清冷。
昨日还是泱泱文武齐聚一堂,此时武将不足十人,文臣也少了一半。
武将西行,文官调粮,各部之间,彼此疏通,各行要事,只为阻兽人东征。
按照李景的意思,武将一个不留,全送镇西要塞守边防,可真这么做,却也有恙,治安寻访,总得需要兵将。
是以,御林军只留了八千。
一些小将扛起了城防要务。
这些小将也都是世家子弟,说是小将,也仅是相对而言,最小的也有三十多岁。
和李靖那些老臣相比,他们当然只能是小将。
文臣之中不乏谋臣,这些大臣跟随鬼相房石灵去了镇西要塞。
是以,朝堂紧剩一些老弱病残。
可一些老臣年轻之时,也曾是龙唐中流砥柱。
就算李景修为通神,却也难以面面俱到,这些人多少可为其排忧解难。
“陈阁老。”
李景取出昨夜挥洒笔墨书写良策,交于一旁侍卫,命其送往镇西要塞李靖之手,随后看向一名老臣。
“您是三朝元老,识多见广,针对镇西要塞见解独到,倒是不妨抒内心所想!”
陈阁老已是百岁开外的老人,年轻之时书生意气,年老之后,虽遭岁月侵蚀,仍不改往昔作风,他轻咳一声,正要回禀。
朝殿之外,传来一阵嘹亮的声音。
“大秦使团觐见龙唐帝君!”
朝臣愣了一下。
哪还有什么帝君呀?
李渊都被废了……
哦,是了,九皇子李景暂掌天下一事,大秦帝国并不知晓。
可你觐见李渊来什么朝堂啊?摄政王当政,再提李渊,与谁而言,都不合适。
陈阁老话锋一转:“摄政王,大秦帝国兵强马壮……”
他想说不可怠慢,无奈李景前日逼宫之行为,灭一国只在挥手之间,为何不能怠慢?
“宣吧!”
李景首肯,内心却是无比困惑。
大秦和龙唐之间早不复往日交情,此时大秦帝国来访,所为何事?
他继承了原九皇子李景的所有记忆,可婚约之事,李渊并未提过。
是以天生废脉的九皇子并不知晓,逝者尚且不知,李景当然不可能有所了解。
若是执政之人仍是李渊,此时必定如坐针毡。
但李景不同,大秦帝国虽是超强帝国,于他而言,亦不过红尘君王。
以他之修为,红尘内外,寰宇乾坤,怕过谁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大秦使团登入朝堂,姿态傲慢嚣张。
为首之人扫了一眼朝纲,差点笑了出来。
这便是龙唐?
数十名老臣,三五名武将,便是小国也不至于寒酸至此吧?
他之目光看向龙椅之的李景,不禁眯了眯眼睛。
他确定眼前之人不是李渊。
因为面相太嫩,虽然和画册描绘的李渊倒有七分相似。
难不成李渊已有让位之心,龙唐太子代理朝政?
大秦使臣轻蔑之极,他们本就没把龙唐放在眼里,看到如此模样,更是嚣张跋扈的不可一世。
一名武将眼神一寒:“大秦使臣,龙唐摄政王在,尔等为何不拜!”
“拜?”
大秦使臣首领冷冷一笑,讽刺说道:“雄鹰何曾拜过乌鸦?神龙可曾拜过鱼虾?”
“便是你龙唐皇帝李渊在,本使臣也绝不惨拜,何况摄政王?”
那名武将勃然大怒:“放肆!”
“放肆?”大秦使臣反问,继续用那冷嘲的嗓音笑道:“放肆的是你龙唐!”
“我大秦帝国公主委身下嫁,汝皇李渊又是怎生作为?”
“你我两国之战在所难免,让我朝拜,你痴心妄想!”
满朝大臣脸色登时大变。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他们不禁看向一片安详的李景,心想,摄政王将会怎生处理?
是把李渊扔给大秦帝国泄愤,还是默认了父债子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