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光如水,繁星点点。
百丈高空,狂风呼啸。
谢安澜立于穹顶之下,将天焰枪横在身前,严阵以待。
小圆所使用的蛊是月光蛊,某种程度上说,在黑夜,她更加能发挥优势。
所以这可能将是一场苦战。
马虎不得。
“飞的倒挺高,不过对本座而言,不算什么。”鹿木圆声音高昂,中气十足。
她一跃而起,御空升天。
月光蛊也在此刻发出夺目的光芒,紧紧跟随着主人。
谢安澜俯视着快要接近过来的少女,忽然想起一件事。
好像,道观以院墙为范围布设了阵法。
高空百丈,地下百丈。
阵法这时候应该还发挥着作用吧。
然后……
“看好了,让你见识见识本座的必杀技有多厉……”
结果,小圆的声音突然像卡带一般,她没能冲出阵法,在接触阵法内侧时就被麻痹,浑身冒起白烟。
谢安澜嘴角扯了扯。
这个阵法的威力超乎她的想象。
但鹿木圆最终还是突破阵法,来到空中。
终究是百级蛊皇。
实力不容小觑。
不过表情却没有了之前的高傲,而是眼泪汪汪,目光带着恨意。
“不是说好堂堂正正一战的吗?这就是你说的堂堂正正?那阵法还叫阵法吗?本座从来没见过这么变态的阵法!”
谢安澜慌忙致歉道:“抱歉,在布设阵法的时候,我没想到你已经在家里,只记得门上的人脸识别,完全忽视阵法这回事,真是抱歉。”
寒风吹动着鹿木圆的秀发,她那纯洁无瑕的脸上布着阴霾。
她晃晃悠悠的将手抬起,盯着掌间似乎奄奄一息的月光蛊,心痛道:“我的本命蛊,怎会如此脆弱啊,小玉,我会治好你的,先回识海休息吧。”
脸色苍白无比的鹿木圆小心翼翼收起蛊虫,又将目光落到咫尺之近的军娘身上,咳嗽一声道:“是我小瞧了你,不过没关系,谢安澜……我们……现在就决一胜负。”
竟然不以“本座”自称了。
谢安澜还注意到,少女的状况已经糟糕的不能再糟糕。
虚弱成这样还想着打架,不要命了吗?
于是劝道:“小圆,不如恢复后再战吧。”
鹿木圆闻言,深吸一口气道:“这……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恢复什么的……我才不需要……”
谢安澜面露惭愧之色。
看来真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与此同时,她看到少女的身体从高空坠落,心下已有决断,立即冲上去横抱住少女,缓缓落地。
“你还好吧?”
鹿木圆眼帘低垂,咽着一口气道:“感觉很难受,灵力消耗一空,浑身乏力。”
虽然对方没说百级蛊皇不过尔尔的话,但她还是感觉到自己实力的退步。
谢安澜,果然是满级修真者。
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不然,怎么会布设那般强大且变态的阵法?
表面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比肩五大派的护山阵法,或许还更胜一筹。
自己输的很惨。
她听到军娘说:“我带你回观里吧。”
她咬紧双唇,偏过头,忍住泪。
谢安澜叹了口气,望着满脸不情愿的少女,再次道:“其实可以通过人脸识别出入道观,不过我本人的话不用人脸识别也行。”
“那种东西,我没有权限用不了的。”鹿木圆瞪眼道。
望着少女凶狠的样子,谢安澜气笑道:“我可以给你添加人脸。”
“行吧……想想真可怕,差点就要死了。”
百级蛊皇若死在十里坡……鬼知道白苗的人会不会跑来报仇。
“你现在很虚弱,别再说话了。”见少女听话的闭上眼睛,谢安澜走向道观。
不曾想院门刚打开,明时雨就从里面小跑而出,神情说不出的激动。
“师父大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话落,他又看向谢安澜怀中的少女,表情一泄。
“倒是圆神,出事了。”
谢安澜面色古怪:“我没有赢,小圆也没有输。”
她急道:“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需要治疗。”
她来到自己的房间,将少女轻轻平放在床上,坐在一旁开始运转灵力。
绿色的光线缠绕指尖。
散发着生机。
小圆脸色依旧苍白无血色,抿紧双唇,身体微微发颤,痛苦不堪的模样令人怜惜。
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感叹:“从来没有见过那种变态的阵法……太变态了……”
听着少女的小声喃喃,谢安澜无奈的将绿色光线屈手打入其体内。
这次不能使用常规丹药。
重伤的百级修真者不是寻常丹药能够治好的。
何况她这里并没有炼丹炉,也没有那个能力炼丹。
所谓术业有专攻,便是如此。
天香的长春功,正是恢复修士生命力的上上之选。
消耗寿命?
对谢安澜而言,寿命是什么东西?
不老不死已是最大的依仗。
明时雨立即认出,吃惊道:“师父大人,你用长春功治疗圆神,真的没有问题吗?”
躺在床上的少女听到“长春功”三字,身体一颤,喃喃道:“为什么啊……”
谢安澜付之一笑。
“没有为什么,和你战斗非我本愿,你如果放弃追缉小雨,说不定我还会帮你把月光蛊也一同治好。”
此时,鹿木圆的脸色逐渐转向红润,她开口缓缓道:“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
谢安澜见对方态度良好,微笑道:“那我顺便帮你把月光蛊也治好吧。”
少女目露感激之色,轻声道:“原以为谢安澜是个狡猾卑鄙的女人,现在,我才觉得你是真的了不起,不愧是九州最强。”
谢安澜颔首为少女盖上被子。
能赢得信任,十分不易。
却听少女又道:“如果能再喝一瓶圣酒就好了。”
谢安澜:(#?Д?)
搞咩啊!
圣酒不是让你白苗人中毒的罪魁祸首吗?
明时雨以为自己听错。
(?˙ー˙?)
谢安澜打断少女继续说下去,无语道:“再喝的话,可能会没命吧?”
“没命?怎么可能,只要适量吸收,那会那么容易就死,反倒是疲劳的时候喝,更有益继续工作。”鹿木圆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
难道不是吗?
传言不就是那样!
谢安澜惊愕当场。
小圆的说法完全和小雨的说法截然相反。
她连忙问道:“你们白苗人喝了后不是会出现晕倒,还有浑身出现疹子的情况,更有甚者已经性命垂危吗?”
鹿木圆一愣,眼里闪着困惑,随即解释道:“那是因为喝了后熬夜工作非常有干劲所导致的,晕倒很正常,至于出现疹子,完全是无稽之谈,那只是有的族人对糖分过敏而已,性命垂危?太严重了吧!造谣不需要成本的吗?”
说到这里,她已明白过来明时雨为什么要逃了。
谢安澜恍然道:“那么你们追缉小雨做什么?”
“因为时雨先生的酒庄被拜月教主接管,而拜月教主所生产的圣酒,效果大不如从前的,甚至还打上保健品的标签,价格大幅提升,我白苗想招揽已经被驱逐出黑苗的时雨先生,这才派人联系五大派寻找关于他的消息。”
原来是这么回事。
到头来,不过是个乌龙。
谢安澜此刻有一口槽不知往哪儿吐。
“喂,小雨。”
她拍了拍女装大佬的肩,声音无怒无喜。
明时雨娇躯一僵,艰难的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