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陈时逸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眼前的混乱场面还是超乎了想象。
在赶往统帅府的路上,又有两处民宅着火了,赵异仁那些彻底被洗了脑的信徒们正在疯狂地制造杀戮,希冀于能在死后升入天国。
一个域北谍子趁乱偷袭了两个北征军士兵,自己也被砍伤了,满身是血,一瘸一拐,依旧声嘶力竭地大叫着,再次举刀冲向受伤的士兵,被及时赶过来的北征军战士一刀砍翻在地。
另外一个把成桶的油往一处院落里四处乱泼,然后引燃了手里的火折子,刚想扔过去,陈时逸从天而降,一把抓住了那家伙的手腕。
原本还想问问他到底有多少同伴,但扭头之际,一眼了看见倒在血泊中的一家老小,陈时逸的眼睛红了,索性一掌拍碎了那家伙的天灵盖。
仇恨能够让人丧失理智,那些被洗了脑的域北谍子是如此,陈时逸此时也是如此,他随后把尸体扔掉,继续跑向统帅府。
已经能看到统帅府的后墙了,陈时逸直接一跃而入。
齐啸远此时正在大厅里焦急的来回踱步,令人不安的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都在宣告着一个事实,城里失控了。
他现在有些后悔之前没有听陈时逸的话,才陷入了如此被动的局面。
传令兵都已经派出了,现在只能是等着各级将领在接到命令之后,能够尽快地稳住局面,抓住那些闹事的谍子。
就在此时,陈时逸从门上进来了。
齐啸远神情沮丧道:“如果你是来羞辱我的,那你来错了,我现在没心思也没时间听你的嘲讽。”
陈时逸四下看了看,略显不安道:“域北谍子的首选目标就是你,这里不安全,还是要换个地方才行。”
“我倒巴不得他们找上门来,”齐啸远苦笑,“能杀两个域北谍子,还能缓解一下我心里的愧疚。”
“别废话了,跟我来,”陈时逸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胡凯,或者应该叫壬九,从门外进来了,“大统帅,您现在要是离开,士兵们还以为您害怕躲起来了,会动摇军心。”
“还有,万一发生紧急军情,该去哪儿找您?”
“听见了吧?”齐啸远冲着陈时逸道:“我身为主帅,这种时候更不能走。”
“随便你,”比起齐啸远,陈时逸更担心齐笑笑的安全,听说齐笑笑去了北门,陈时逸转身向外走,路过胡凯身边的时候,忽然在他耳边小声道:“我已经杀了七个,差三个就能得大功德了,你呢?”
胡凯想也没想,完全是下意识地回道:“我还差六个……”
话没说完,他的脸色就变了,恶狠狠地盯着陈时逸,“你不是我们的人。”
陈时逸冷冷道:“当然不是,你们还差三个就能得大功德的同伴已经被我杀了。”
“什么意思?”齐啸远听得莫名其妙,“你们在说什么?”
他自然是没听懂。
陈时逸刚才见到胡凯的时候,就感觉他有些不对劲,于是诈唬了一下,还真就诈出来了。
域北谍子壬九知道自己暴露了,从腰间拔出长刀,猛地冲向了齐啸远!
赵异仁派了他和丁四来统帅府行刺,一是他们有这个实力,二是因为壬九之前的身份是统帅府的护卫,炸药也是他埋下的,别人来了不一定能找得到。
壬九对于这个命令开始还有些抵触,倒不是怕死,而是他去给国师报信的时候,已经不打算回来了,连军服都扔掉了。
只是杀掉一个齐啸远,在他看来,远远不够,他还打算跟着国师赵异仁一起南征,攻下中都,那才是他壬九的价值体现。
可国师下命令了,壬九不敢忤逆,于是在来的路上和丁四商议,要搞就搞个大的,先不急着杀死齐啸远,等到北征军的千长们百长们都回到统帅府开会的时候,再引爆炸药,来个一锅端。
于是壬九在内,丁四在外,两人相互策应,只等时机成熟。至于丁四伏击齐笑笑和童彪,纯属手痒难耐,临时起意,到并非事先计划好的。
此时壬九被陈时逸拆穿了身份,杀心顿起,到没把陈时逸当回事,而是直接扑向了齐啸远。
齐啸远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雪亮的长刀已经到了头顶,想要拔剑已经来不及了。
陈时逸当然不会给壬九机会,一拳砸了过去,壬九手里的刀还没来得及砍下,忽然感觉身后风声大作,慌乱之下,只能撤刀,向旁边跳开。
“你到底是什么人?”
壬九被陈时逸拳头带动的劲风刮得脸生疼,惊魂不定地问道。
陈时逸脸色阴沉,也不打算和他废话,又是一拳轰了过去。
壬九虽然在十大天干死士中排名第九,但境界却是和丁四不分伯仲,也是入化境,只是因为他一直在北征军中充当卧底,没什么太大的作为,因此才被排到了第九。
排名靠后,不意味着壬九的功夫不行,眼看着陈时逸一拳打来,他不闪不避,大喝一声,挥动长刀,闪电般地向着陈时逸的右臂直劈而下!
这一刀来得又快又狠,齐啸远都替陈时逸捏了一把汗。
如果是换了半个月前,遇上这样的狠角色,陈时逸估计只有哭得份儿了。
现在不同,身兼玄精丹内力和张麒瑜毕生兵家真气的陈时逸出道即坐照!
再加上来之前受师傅指点,对于凝气成机有所顿悟,俨然已经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只是临敌经验还有所欠缺,第一次遇上强敌难免手忙脚乱。
“嗤”的一声,陈时逸撤拳避开了长刀,但半截袖子被割破了,飘飘然落在地上。
“嘿嘿,”壬九奸笑,“看不出还有两下子,再来!”
随着话音,手里的长刀陡然间气势暴涨,隐隐带有风雷之声,一连三刀劈向陈时逸。
陈时逸左之右拙,多少有些狼狈,勉强化解了这三刀,不想壬九还留有后手,又是一脚踢来,这下准备不足,被踹得直接从大厅里到飞了出去。
轰然一声,连院墙都撞塌了,尘土激扬!
“时逸?!”
齐啸远眼看着陈时逸被埋在了一堆残砖破瓦之间,勃然大怒,从腰间拔出宝剑,向着壬九猛刺了过去。
壬九像是脑后生了眼一样,头也不回的一记反踢,正好踢中齐啸远的胸口,齐啸远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刚想站起来,壬九的长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南狗们,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