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旗山陆地神仙‘拳无敌’夏侯殇在剑庐之中,眼看着三年来呕心沥血打造的神剑将成,却被北方一股突如其来的霸道气机震碎了剑身上的云纹,夏侯殇气得破口大骂,一怒之下把剑庐都毁了!
中州中都,两朝阁老许甲子家中豢养多年的银龙鱼,突然从鱼缸中跳了出来,掉在地上摔伤了脊柱,虽说没死,但落下了残疾,再也无法直线游动!
黎南王朝钦天监,国师林鹤子以阴阳秘术培育的象征黎南国运的机运树,本已长出了第九根枝杈,却在一夜之间折断四枝,令这位灵山风云宗的宗主差点疯掉!
……
剑破千甲并非夸大其词,数百年前兵家那位集大成者西楚霸王就曾一剑破千甲,不过他所破的全部是重甲,比陈时逸眼前身穿轻甲的黑旗军更难击破。
以张麒瑜的估算,如果是自己全力施为,不顾生死的话,祭出六如真言最后一剑,应该能破去一千五百甲左右,而如果是换了陈时逸,应该也能破去一千两百甲,当然经脉俱损是跑不了了,终生残疾算是轻的,更有可能直接暴毙。
这个估算还是准确的,但张麒瑜忽略了一点,陈时逸从来都不是循规蹈矩,肯按套路出牌的人。
如果他真的听话,也不会为了参军去报考军医大;如果他真的听话,穿越过来之后,就会老老实实待在死牢里等着勾决;如果他真的听话,就不会把师傅教给他的无上剑术连名字带剑势都改了;如果他真的听话,也不会做出以一人之力独拒三万黑旗军的事情来……
这个不听话的陈时逸,最终做出了完全不计后果的决定,他把兵家六如真言的第五剑,第六剑一起使了出来。
“难知如阴,动如雷霆!”
随着他的怒吼声,天空中陡然间阴云密布,电闪雷鸣,而陈时逸身边汇集起的千万气剑,也开始闪动着光芒,伴之以刺啦刺啦的电击之声。
面对黑压压从四面八方冲过来的黑旗军,陈时逸双手剑诀划动,冲在最前面的几百黑旗军身上炸开了团团血雾,连人带马一头栽倒!
拓跋重楼一看不妙,赶忙飞身过去,抓住赵异仁的肩膀,几个起落脱离了陈时逸的攻击范围。
后边的黑旗军不畏生死地踩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冲,空中雷声大作,又是一蓬剑雨自陈时逸身边向着周围激射而去,最为强劲的一支竟然贯穿了三个黑旗军的身体!
“只要有我陈时逸在,你们永远也别踏进悲凉关一步!”
陈时逸仰天怒吼,双掌猛地拍下,竟然引得天空中的天雷闪电化作神剑,直击而下!
轰然一声,以陈时逸为圆心的方圆数百米地面瞬间塌陷,在此范围内的黑旗军无一幸免!
巨响过后,便是沉寂。
浓重的血腥味,皮肉烧焦味,以及各种难以名状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掩鼻,从城关上向下看去,地面上多了一个焦黑的巨坑,像是刚刚黑陨石撞击过一样。
陈时逸已经经脉俱断,七窍中不断有鲜血涌出,但身子依旧摇摇晃晃,不肯倒下。
粗重的喘息带着血沫不停的从口中喷溅出来,陈时逸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城关上的翁三,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只能是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视线越过城关,又看向南边的塞北镇,眼神就变得柔和下来。
“笑笑……”
陈时逸以兵家六如真言两剑合一剑,竟然一举破去了黑旗军三千多人,不好说是不是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千古无人的壮举!
域北骑兵最为精锐的黑旗军都还没碰到悲凉关的城墙就折了一成,拓跋重楼惊骇之余,更是心疼的要死。
“射死他!”
赵异仁的白衣上早就脏污不堪,再也没有了仙风道骨的风雅,面色狰狞地叫着。
简直太吓人了。
虽然陈时逸到了垂死之际,已经陷入了昏迷,依旧没有人敢靠近,倒是赵异仁的叫声提醒了众人,便开始远远地张弓搭箭,只是手抖得太厉害,几次都射偏了。
“废物!全他妈是废物!”
赵异仁急了,像是疯子一般冲了过去,从一个黑旗军的手里夺过了弓箭,刚刚对着陈时逸拉满了弓,忽然又放下了。
“那是?……”
别人看不到,赵异仁的异瞳却是能看到在陈时逸的身周散发出一圈金黄色的光晕,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那光晕还在。
赵异仁忽然眼神一亮,把手里的弓箭一扔,走向陈时逸,“我明白了,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如此的精进,是因为你的体内有玄精丹!”
“玄精丹可是武人梦寐以求的至宝,一旦服下便会和心脏融为一体。”
他一脸兴奋地奸笑起来,“趁着你还没死,本尊要把你的心挖出来,化为己用。陈时逸,还真要感谢你为本尊带来这天大的机缘。”
走到陈时逸的身前盘膝坐下,赵异仁咬破了手指,把鲜血抹在额头,嘴里念念有词,很快在他身边涌现出了白雾,继而慢慢化为一座修罗法相。
只是这修罗法相比陈时逸第一次在玄境中看到的小了不少,再也没有了庄严威武的气度,反而丑陋的像恶鬼一样。
赵异仁此时只能发挥出原来功力的两成左右,召唤出的法相也只能是这个德性了。
“只要得到你体内的玄精丹,我的内力不但能恢复,还能增长,到那时候,我就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人!”
他伸出手,尖利的指甲在陈时逸的胸口划动,又是一阵阴笑,“放心,我会很快,保证把你的心挖出来之后,还能让你看到跳动。”
随着他的话音,他身后的修罗法相弯腰靠近陈时逸,张开了血盆大口,像是要把后者一口吞下。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疾如流星般越过城关,直接落在了陈时逸的身后,神情肃然,厉声喝道:“妖魔邪祟,安敢为祸人间?!”
来的是崎云观小师弟白小亚。
陈时逸一人独拒三万黑旗军,气机冲天,连远在两千里之外的镜山都惊动了,更何况是白小亚,等他急匆匆地赶来,正好赶上赵异仁打算取心夺丹。
赵异仁感觉到不对,立即出手,尖利的指甲已经划破了陈时逸的胸口。
“破!”
白小亚大吼一声,流光溢彩的真武剑突然出现,一剑便洞穿了修罗法相的额头!
即上一次被张麒瑜差点杀了之后,赵异仁又一次被破了修罗法相,这一次比上次伤得还重,惨叫一声,仰面摔倒。
“休伤国师!”
拓跋重楼飞扑了过来,挡在赵异仁的身前。
“我本无意卷入你等战事,但他以邪术要害人就不能不管,”白小亚声色俱厉地喝道:“还不速速退去?!”
拓跋重楼抱起赵异仁,满心不甘地深深看了一眼悲凉关,最终头也不回地走了,两万多黑旗军落潮般地跟着主帅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