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已二,周围所有的人都被惊着了,“那刺客抓住莫大人之后,没有离开?”
赵异仁指了指墙角放着的柜子,“你们进来的时候,看没看过那个柜子?”
所有人面面相觑,很显然是没有人去查看过。
赵异仁做了个手势,甲一推着赵异仁上前,打开了柜子。
这一次都不用赵异仁再说话,所有人都看懂了,因为柜子的角落里掉落了一粒扣子,那是域北官员的官服上特制的扣子,谁都能认得出。
已二额头上沁出了冷汗,“这刺客抓住莫大人之后,竟然没有逃走,而是藏在着柜子里,躲过了搜查?”
赵异仁哼了一声,“岂止是躲过了搜查,而是躲了整整一个晚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怪不得出事之后,灭黎谍子在城里疯狂搜捕,几乎把城里搜了个底朝天,却没能抓住刺客,原来他带着莫峻根本就没出去。
“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赵异仁皱着眉头道:“黎南人管这叫灯下黑!”
“我之所以认定莫峻没有被带出去,是因为莫峻根本就不会武功。两个刺客,其中一个能杀光莫家周围的护卫,另外一个要抓莫峻的,身手只会比他更高。”
“因此莫峻就算是有心要抵抗,也根本不是对手。这家里看似打斗过的迹象根本就是那刺客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要迷惑你们。”
“一群蠢货!”
赵异仁冷声骂了一句,一众灭黎谍子以已二为首,立即跪倒一片。
“国师,属下还有一点不明白,”已二颤声问道:“就算那刺客带着莫大人躲了一夜,可他又是怎么带着莫大人离开来州府的?”
“属下已经让所有人出动,把来州城彻底封锁了,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离开的。”
赵异仁眼神灼灼,“去现场看看,就知道是怎么离开的了。”
于是一众人又跟着赵异仁赶往南门。
下过雨的路面上还是湿漉漉的,赵异仁叫过已二询问当时的情形,已二道:“属下派人严格盘查所有行人,尤其是对马车,挨个都检查过了,但就是没发现莫大人。”
赵异仁皱起了眉头,沉思了好一阵子才问甲一,“我们去同岭路上走了几天?”
甲一回道:“只是一天。”
赵异仁沉吟着道:“刺客算准了我离开的时候下手,一定会在我离开的那天进城,抓住莫峻的第二天出城,有没有这样进出的马车?”
城门口的守卫听见了,上前几步道:“启禀国师,确实有这样的马车,是个盐商车队,给咱们来州府送盐来了。”
“他们第一天进城的时候,一共是十辆货车,其中第一辆没装满,中间是空的,属下当时问过,那盐商怀疑是装货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
“转天……也就是莫大人失踪的第二天,那些货车一早就来了,说是要回去。当时只剩下两辆货车上有盐,其他的已经卸空了。”
发现赵异仁脸色变了变,那守卫畏缩不已,赶忙道:“属下和其他人仔细检查过,莫大人绝不可能在车上。”
“哦?”赵异仁眯起了眼睛,“你怎么能肯定莫峻不在车上?”
那护卫道:“属下和其他人把那两个装货的盐车,每一袋都没放过,挨个用长矛刺过,里边没有藏人。”
赵异仁气极反笑,“真是长了狗脑子,盐袋里能藏人吗?就算你不刺,那些盐就足够要命的了。”
他闭上眼睛想了好一会儿,再睁开眼的时候,神情变得有些沮丧,微微叹了口气,“莫峻就是被那些盐车拉走的。”
众人一脸懵逼。
已二向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国师,这些守卫当时都在跟前,如果莫大人在车上一定是能看见的……”
赵异仁转向那护卫,“那些货车的护栏是不是比其他的车辆要高出很多?”
护卫不明所以,“是,一般马车上护栏也不过一尺,那盐车上的护栏差不过有近三尺,因为车上堆的货多,护栏低了容易掉下来。”
“这就是了,”赵异仁点了点头,“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些空车之中有一辆的底板上有夹层,莫峻就是被放进了夹层然后带回去的。”
“之前你说那些盐车进来的时候,其中有一辆货堆中间是空的,那根本就不是被人动了手脚,很有可能是有意为之。”
“为的就是给你们留下印象,这么一来第二天再出城的时候,你们只会注意那些装了货的车,而空着的车子根本就没有人会去注意。”
赵异仁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管把莫峻带走的是什么人,这个人的心思太过缜密,简直是算无遗策,太可怕了。”
站在他身后的甲一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了一句,“会不会是国师在提防的那个陈时逸?”
赵异仁苦笑了一下,“如果真的能选,我到情愿是陈时逸,更能让我接受。至少我知道黎南只有一个陈时逸这么一个厉害角色,如果是再跳出来一个和他一样厉害的角色,那就更麻烦了。”
说着忽然抬手指了指那护卫,“杀了吧。”
那护卫大惊,刚想跪下求情,已经晚了,都没看清甲一的动作,只看见他好像是动了一下,就已经到了那护卫的身前,两只大手抓住脖子一拧,随着一声令人发毛的喀嚓声,那护卫软塌塌地摔倒在了地上。
“国师饶命!”
所有人惊着了,割草一般地瞬间跪倒了一大片,一个个胆战心惊,身子颤抖不停。
赵异仁的冷血以前只是听说过,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说说那个被抓住的刺客是怎么死的?”赵异仁看也不看那些倒霉蛋一眼,而是又问已二。
已二浑身冷汗浸透,牙齿都在控制不住地打颤,“那刺客就被绑在这边的柱子上,属下是想借他来把同伙引出来的,结果他那同伙也是铁石心肠,看着同伴被打,竟然无动于衷。”
“后来没撑多久就死了。”
赵异仁冷笑,“你们把人都快打死了,遇上是你还会出手相救?就算救了有用吗?”
已二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尸体呢?”
“就在那边扔着。”
赵异仁勾了勾手指,甲一推着轮椅过去,在城门的拐角处,找到了许良的尸体,只有一张草席盖着。
甲一上前把草席掀开,赵异仁丝毫没有嫌恶,反倒凑得很近仔细看了半天,神情复杂,“看到他太阳穴上的那个凹陷了吗?那才是真正的致命伤,他的同伴不想他再受苦,送了他一程。”
“甲一,如果是你的话,用小石子离着多远能精准地打中人的太阳穴,一击致命?”
天干死士很认真地想了想,“两百步差不多。”
赵异仁四下环顾了一下,然后指向南边的道路,“走两百步。”
甲一推着赵异仁走出两百步,赵异仁让甲一在路边的草丛中仔细搜寻,结果什么也没找到。于是又向前走了差不多一百步,这一次算是找到了。
就在路边的一块大石上,刻着一行字,“许良的仇,也要算在你赵异仁的头上,来日一定加倍奉还!”
下边的落款是陈时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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