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言其实出来的有些早,在校门口对街的石椅上坐着,打开了手机一看离约定的时间还有15分钟。
便点开了时逸谨的对话框。
第一条是时逸谨发过来的文件,接下去是诺言赶着下午上课前两点发给她的修改合约意见。
修改金额为出席一次发个五百二十元。这其中的小心思诺言觉得换个人都明白,时逸谨嘛就难说了。
后来合同拿出来一看,才发现时逸谨真的没明白。合约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半年后结算佣金。
诺言为什么定了半年,她想着半年内如果她没把时逸谨追到手,那时逸谨估计也把那个人追到手了,所以想来想去就定了半年,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期限。
接下去的信息是时逸谨一个小时后的回复——同意,我会打印出来的。
七点整。
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停在她面前,滴了一声喇叭。
诺言坐上副驾驶,来了句:“时大少爷,怎么还亲自开车了?”
时逸谨:“想开,所以开了。”
诺言嘴角微微抽搐,时逸谨这人还真是和两年前一样不会聊天啊。
时逸谨将温度调高些,问:“想吃什么?”
提到这个问题,诺言眉头一皱,想着时逸谨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她应该提议吃啥。
其实好像也是有解决方案的——火锅。自己爱吃啥放啥,想吃什么口味吃什么口味。
但是,他们两个好像是签合同来着,吃火锅是不是过于草率。而且时逸谨吃不了辣,那火锅的乐趣在哪里?
我的天,吃个饭也太难了。
“时大少爷,要不还是您决定吧。”
时逸谨见问题抛过来,点了点头启动车子就出发了。
诺言想问句“去哪儿?”偏头看见他认真开车的模样,呆滞了一下,心中呐喊着,“这也太好看了吧。”
瞬间忘记想搭话来着,就沉浸在人家的美色中,丝毫不顾及礼貌问题。自我欺骗的安慰时逸谨他在开车,所以看不到我对着他花痴的,所以理所当然一般得明目张胆的歪着头看他。
时逸谨逐渐耳根子逐渐泛红,他从车里的后视镜看到,诺言身体一动不动,眼睛几分钟不带眨一下的盯着自己。
时逸谨大概也想不到诺言会这么明目张胆、目不转睛盯着自己,逐渐害羞脸红了起来,他受不了这个,车速默默的变快。
一个刹车停在了时家名下的一家酒店。
熄火准备下车的时逸谨,被诺言一把拉了回来,“时大少爷,您有毒吧。一年到头都当夏天过。穿这么单薄。”
诺言再次解下围巾往他脖子上套,一边吐槽:“时大少爷,您怕不是看上我的围巾吧。可着我的围巾霍霍。”
诺言想着的是时逸谨不会有什么表情,也不会回答,他却突然拢了拢围巾轻轻的笑了,说:“是。”
这个笑轻到诺言以为自己看错了。时逸谨下车后,绕到这边给她开车门,两个人紧接着走进酒店。
酒店的前台站了起来说了句:“时总好。”时逸谨微微点头直接往电梯走,诺言也只能紧跟着他。
诺言看向时逸谨按按钮的手,关节处泛红,显然是冻的。一道白眼翻上天际,都不能表达诺言对时逸谨的无语。
两人走进电梯,时逸谨按下了21层。
诺言摸出了自己口袋里的“暖宝宝”对着时逸谨说:“时大少爷,来,把手给我。”
时逸谨很配合的双手合十,诺言一手一个“暖宝宝”捂上他的手背。
这件事的顺利配合,是两年前练出来的默契。
时逸谨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大冬天他就跟不知道冷似的,大雪纷飞的天气里,不穿秋衣秋裤就算了,暖宝宝也不用。
那档旅游节目,后半段都是一些国家的寒冷时候,诺言天天追着给他戴围巾,裹羽绒服,拿暖宝宝给他捂手,生怕他冻坏了。
“我不冷。”时逸谨突然来了句。
诺言摇摇头,说:“我觉得您冷。”
“叮”电梯到了。
诺言收了暖宝宝,和他走了出来,这是酒店的餐厅。稀稀拉拉有几桌客人在用餐。
经理马上迎了上来,“时总好,小姐好。这边请。”
经理将她们引到角落窗户边的位子,既安静又可以看风景,不错的地方和位置。
时逸谨:“先吃饭再签合同?还是…”
“签了再吃吧。”我怕一会儿你反悔,诺言想着。
“好。”
合同内容早就商定好了,诺言拿过来大笔一挥就把名字签上了。
时逸谨示意点餐,服务员递过来菜单。
诺言翻开菜单,这餐厅中西结合。不仅有牛排之类的,也有中餐家常菜。
诺言翻了一遍菜单,缓缓问道:“时大少爷,您今天是想吃中餐还是西餐啊?”
“中餐。”时逸谨是想了想过去诺言似乎不爱吃西餐的。
“好勒!”诺言转头对着服务员说:“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点了。”
服务员有些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要一个酸菜鱼,苦瓜炒蛋,这两个正常做就好了。接下来就是…有点特殊,要一个煎鸡蛋,不要放盐,撒黑胡椒。清蒸青口贝,上来的蘸酱里不要有姜和葱,多放醋。再要一个上汤奶白菜,不要蒜。最后,给他来一杯温开水,我要一杯冰的柠檬水。谢谢!”
服务员拧着眉头奋笔疾书,诺言看向时逸谨问:“这样可以吗?时大少爷。”
诺言真的是结合时逸谨所有不吃,和能吃点啥的来点的。
时逸谨跟服务员点点头,示意可以,对着诺言说:“嗯。你还记得?”
诺言苦笑一声:“唉,说实话,毕竟要遇见个您这样的也不容易。”接下去的话,诺言承认就是想撩人:“时大少爷这么挑食,怎么就还能长的这么人高马大呢?”
时逸谨垂眸真的想了想回答:“不知道。”
诺言忍俊不禁,心想着时逸谨私底下真的可爱软萌,生意场上到底是以什么姿态在金融界叱咤风云的啊?
才能让他的报道里描写他的生意风格里出现“心狠手辣”、“果断决绝”、“帝国黑手”之类的称号。
时逸谨对谁都挺千里之外的,不爱交谈。两年前,诺言为了节目顺利进行和自己的私心,用她的厚脸皮和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时逸谨对她有问必答,但是很明显能感觉得到他想要拉开和自己距离。
这次再遇见,时逸谨对她还是有问必答。但好像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反而有种想要拉近和她距离的感觉。
时间真的奇妙,难过的时候觉得它走的像缓慢,快乐的时候觉得它走的飞快。
比如,诺言和时逸谨待着的时候,真的很快乐。所以它走的飞快,转眼之间就到时逸谨送她回学校的路上了。
车里的空调开的挺足,酒足饭饱加上失眠一个星期还没补回来的诺言,歪着头睡得正香。
时逸谨尽量开的平稳和缓慢,停在了学校门口的对街。看了眼手表,距离诺言学校门禁还有一个小时。
时逸谨看着睡得死死地诺言,伸手将她羽绒服的拉链拉上,继续看着诺言,看着看着…时逸谨神情有些落寞和受伤,自言自语道:“小助理,你总是忘记跟别人的说过的话吗?这样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