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不见我?”
停下回想的思绪,傅净见门里仍没有动静,只得再次敲门。虽说他身为男子,不应该来女子的寝室,但是,傅净管不了那么多。
“不见啊!”楚翩翩抬高音量,让门外的傅净又气却又无可奈何。
楚翩翩也不明白为什么反噬会出那样的情况,自己居然胆子大到去亲傅净,而且反噬过后,自己还在傅净面前哭成那样,想想就有够丢脸的,说什么都不愿去见傅净。
“那行吧,你好些了吗?”
几次都是不愿意见他,傅净也只好作罢,相比见她,他更多的还是关心楚翩翩的身子。
“好了!”
楚翩翩一听到他提这个,脸就泛红。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傅净心知今日是见不到楚翩翩了,只能改日再来,同时也想着送点什么来补她的身子。
“快走呀。”楚翩翩巴不得他快点走,隔着门,她都能想象到傅净现在的模样。
“翩翩,好好休息。”放下想敲门的手,傅净无奈的离开。
“他走了?”过了一会,楚翩翩没有再听到傅净的声音,抬头来,鬼鬼祟祟的问着宝珠。
“是的,小姐,太子已经走了。”见宝珠点头,楚翩翩一个翻身就坐到床上,眼骨碌的转着,像是在想什么坏主意。
“子安也没回来,宝珠,给我找套素雅的衣服。”
“是,小姐。”不明白楚翩翩要干什么,宝珠只能听从她的命令,很快就找出了一套淡青色的衣服。
楚翩翩换上以后,又让宝珠梳一个简单的发髻,带着满脸问号的宝珠就出了韩安候府。
“小姐,我们到底要去哪?”一路跟着楚翩翩出了府,宝珠实在是压不住心里的疑惑,出声询问楚翩翩。
“去玩啊,”楚翩翩裂嘴一笑,一口白牙看的宝珠有些渗人。
“去哪玩?”
宝珠还是摸不着头脑,去哪玩需要穿成这样。以往楚翩翩出门都是穿的漂漂亮亮,哪有穿着这么素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丫鬟。
“旧城。”楚翩翩就是打算再去一趟旧城竹园,那个她和傅净第一次谈心的地方。
就这么一路交谈,两人很快就到了旧城的竹园。
临安旧城的竹园,竹子依然如十年般的青翠挺拔。
楚翩翩刚踏入竹园,就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竹香。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楚翩翩带着宝珠就到了竹园的中心,那里有着竹园最古老的竹子。
这是紫竹,东仪的文人墨客也经常将紫竹画成墨画的竹子,称其为墨竹。事实上,墨竹这一画法,几百年前就有了。
楚翩翩的目标就是这紫竹,她曾听傅净说过这竹园的来历,并对此深深感触,从此也将这处竹园作为她的散心之地。
“小姐,您这是?”宝珠没看懂她的行为,难不成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这竹子?
“嘘,不要说话。”
楚翩翩对宝珠眨眨眼,同时,虔诚地对着这紫竹闭上了双眼。
“如果一切都是我做错了,希望你能够原谅我,我不是有意的,也许是上天的安排,你与我都不过是这世间蜉蝣。”
楚翩翩在心中默念着,她曾在古籍中见过,这竹园中的紫竹当真是从七百多年前的王晋幸存到此,传闻,有神灵庇护这紫竹,若是诚心祈愿,神灵会庇佑。
对此,楚翩翩曾经也不相信,认为不过是虚妄之言,只是,这几日经历的事情都太过奇怪了,故而,她才来此处祈愿。
紫竹有灵,也能平静人心,楚翩翩很多次郁闷难过时,都会来这里看看。
而这次,她前来就是希望这具身体的主人能够安心离去,若世上真有转世投胎,也希望她能够在下一世好好活下去。
她穿越至此,不是她本意,只能乞求原主人能够消散她的怨气,不再化身梦魇纠结她,这也是她心中的一个心结。
毕竟占据了别人的身体,换谁也无法安心。
心中的默念刚结束,楚翩翩就感觉到一股清风吹过,拂过她的脸颊,像是听到她心中的祈愿,紫竹随风而动,落下一片竹叶到她的掌心。
“小姐。”宝珠轻轻唤了声,从她的角度,也能清楚的看到楚翩翩眼角的眼泪,随着楚翩翩的眨眼,落了下来。
楚翩翩也能感觉到自己心中的阴霾散去,许是真有神灵庇佑了她。
同时,楚翩翩仿佛能看到七百多年的竹园,那个裁种了满园竹子的女子,在清风中,向她回头一笑。
“我们走吧,”楚翩翩向宝珠浅浅一笑,她已经恍然大悟了,一切都不过是虚幻,又何必纠结呢。
“是,小姐。”
两人离去后,萧月从另一边的竹林中走了出来,她看着这紫竹,她又何尝不明白楚翩翩为何而来。
“没想到,她还是坚定心性。”萧月抚摸着紫竹,眼中遗落着悲伤。
不知她对楚翩翩坚定心性这事,是喜是忧。
“为何从不见紫竹回应我呢?”萧月也知道紫竹的传闻,甚至在她的王族中,紫竹是她们的圣物,萧竹,萧与竹,本就不可分割。
只是如今,紫竹还在,萧氏已亡。
“是因为我不够资格吗?”
临安的竹园在萧月心中可以说是圣地的存在,在临安的那么多年,萧月几乎每天都会来,只是紫竹从来没有任何回应她。
有时,甚至让她以为,紫竹就是死物,根本不存在灵。
可是就在刚才,楚翩翩祈愿完,那股柔和的清风,像极了她们家族中记载的能洗涤人心的清风一样。
“为什么?是我错了吗?”萧月跪在紫竹前,希望有人能给她一个答案。
十几年前,国家灭亡,族人被杀,萧月永远忘不了母亲临终前的不瞑目。
偶来一阵风,紫竹摇曳,像是在安抚萧月一样,萧月泪眼朦胧,抬眸看着紫竹,她居然得到了紫竹的回应。
“你是想告诉我,不要再这样做了吗?”萧月自言自语道,事实上,她本意也不想这样针对楚翩翩,只是,她不得不做。
紫竹没有再有任何反应,萧月只能作罢,离去时,她像是感应般的回头,仿若看到了一位青衫女子,那是紫竹的栽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