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砖好不好?王逸就要和他争辩,王子腾豁然瞪着他,骂道:“你这小畜生,还不跪下道歉?”老子一辈子的老脸都不要了,好不容易糊弄了这位爷,你现在还来这一出,老子打不死你!前便踹了他一脚。
王逸一个趔趄,站稳了故作惊讶道:“王爷,只怪小子眼拙,以为砖面有条虫子便踩了去,谁知砖也软,一碰就碎。原本也不知大是金砖,请王爷见谅!”
王子腾赶紧说道:“王爷放心,等回去之后,一定给王爷赔一块原模原样的金砖。”
忠顺王哼了一声,“赔就不必了。令郎头角峥嵘,可见一般,只是还需打磨方能成器!”将如意交给琪官,顺势把他拉在怀里把玩。
王子腾立刻低头拱手,装作面也没看见,“王爷教训的是,我一定严加管教!”
忠顺王忽然大笑道:“年轻人就该有些气性,要是都和咱们这些老头子这样,岂不是太无趣了?看赏!”
仿佛刚才一点点不快全都是幻觉。
说着,从屏风后面走出几个面貌姣好,衣裙轻薄飘逸的侍女。
王逸两眼发亮,人家王爷就是豪气,美女就是用来送人的!
于是他走过去,一个个仔细的打量,心里还在想,是挑一个呢,还是全部挑走呢?不禁多看了两眼。
“公子!”这个侍女脸羞红,伸出小手,轻声的说:“这才是王爷的赏!”
王逸这才注意到她手中捧着两个小巧的金豆子。
尴尬了!
好在王逸面皮厚,看不出脸红,索性抓住她的手,笑道:“这位姐姐,你冷不冷?我给你暖暖身子?”
小姑娘霎时惊慌失措,将金豆子交给王逸,低下头去,耳根也红透了。
王逸还想去牵她,却被王子腾一脚踹开了,喝骂道:“你这混账东西!”在忠顺王面前,他一下下都是来真的,王逸也不躲,嚷道:“爹,我就是关心一下这姐姐!”
王子腾气的脸色青紫。
那长史却在一边抚掌笑道:“王大人,令公子真是性情中人啊!难怪外头传言纷纷,依我看,也未必是空穴来风吧?”
王子腾又踹了王逸一脚,叹了一声:“他没一天让我省心的!”转而对忠顺王道:“让王爷看笑话了!实在是……”一脸的惭愧,好像有这么一个儿子简直是他的耻辱。
他们在这边说,王逸却旁若无人的又走到那几个侍女身边,一个个掰开她们的手,将银豆子,金锞子、银锞子都拿在手里,最后还将一个金豆子送给了刚才那个侍女,“小姐姐,买件衣裳也好!”
“你这个畜生!”王子腾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长史拦着几乎要暴走的王子腾,劝道:“王大人,这是王爷的便殿,岂是你能放肆的地方?”
王子腾只好请罪。
忠顺王哈哈大笑,“你这儿子是头一个敢在我这里放肆的。你们下去吧!”
几个侍女齐齐的退下。让王逸惆怅了很久,这王爷也太小家子气了,按正常逻辑,都到这个地步了,难道不应该顺水推舟,赏赐一两个给我,表示拉拢吗?
很明显,忠顺王并不是这么想的,挥挥手又把自己打发了。
王逸走出大厅的时候,他身后传来一阵昆曲低吟,时候就是乐舞齐奏,琴声悠扬。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忠顺王看似大度,其实为人尖刻,刚才差一点就被他嫉恨,好在自己装傻充愣就是本色,堪堪应付了过去。
王逸嘴角露出浅笑,欣赏着沿途的景致。过了拐角,有一人迎面走过来向他行礼,“王二哥!”
王逸定睛一看,却是一脸衰样的仇鹤,笑道:“原来是仇三爷,今儿真是巧了,咱们还能在这儿碰到!你要是想见王爷,只怕不是时候,王爷正听琪官唱曲呢!”使了一个你懂得表情。
仇鹤眼神闪烁,“听说王爷和令尊大人相谈甚欢?”
王逸心中冷笑,消息传的可真快!估计有些人要坐不住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把金豆子,“王爷还赏了我这个!”一把拉着仇鹤的手,“咱们去锦香院喝酒,今儿把云儿让给你!”
仇鹤随他走了两步,“二爷,二爷?”
王逸揽着他的肩膀,“今后咱们算一条船的朋友,理该亲近亲近。你说是不是?”
仇鹤被他带走,无法挣脱。
当他们出了角门,正要过穿堂出仪门的时候,几名小厮小心翼翼的从马车搬下一块将近一人高的玻璃镜。旁边管事的还连声嘱咐:“小心着点,磕破一点儿,仔细你们的皮!”
话音未落,一个小厮手滑,不小心割破了手,那玻璃顺势砸在门框,玻璃应声碎裂。
随后就是众人呆若木鸡,和那管事脸色惨白,说话都哆嗦:“好好想想遗言,今儿要是不死,就算咱们升天了。”
只听仇鹤说道:“平常不到两尺的玻璃也值300多两银子,这么大一块真可惜了的。”
王逸笑道:“这是王爷家,这种东西也只平常!”
仇鹤道:“再找这么大的可难!昨儿我还听吴大哥说,宫里头现在也少了这个,一时半会儿竟没处买去。等西洋的货来该到明年了。”
吴大哥?不就是吴汝钦?
王逸看着地的玻璃碎片,若有所思。
仇鹤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嘲道:“我说这些干什么?王二爷,你我也算老相识了,今儿既然能在这儿相见,以往那些事儿,便揭过了吧?”
王逸笑道:“以往什么事儿?我怎么不记得?”
仇鹤脸这才绽开笑容,“我就知道二爷心胸宽广,今天锦香院我请客!不醉不归!”
于是两人堂而皇之一块儿进了锦香院,酒酣耳热之际,醉醺醺的仇鹤拉着王逸的手,“逸哥儿,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总有打得过你的,这人叫孙绍祖,生得相貌魁梧,体格健壮,弓马娴熟,现袭指挥之职。”
王逸听得耳熟,等到想再问时,他已经不省人事。
孙绍祖?不就是得志便猖狂的中山狼?
他扔下银两,今天还有几件要紧的好事儿要办,不然怎么对得起一直找自己麻烦的吴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