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还找吗?”
夜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天上的雪又开始落了起来,监介带着人一路寻来,却只找到两人的足迹,若是侯丁山跟着许苍界的话,那这霓裳又去了哪里?
这雪虽不如昨夜的雪大,但过不了多久,这些足迹就会被雪给掩盖,而且天色转暗的缘故,也给追踪带来了一定的困难。
“算了,不找了,待回去禀报给皇上,贴出通缉令。”
监介沉思了一下,也不知道许苍界这一路,是往青州赶去还是往北境赶去,若是青州还好,若是北境就糟糕了。
另一边,两人却是快速地奔逃着。
寿伯喘了喘粗气,终于,和侯丁山赶到了一个村舍。
寿伯赶到许苍界面前,连忙下马,跪在地下:“老奴无能,只能让殿下屈居在农舍之中请殿下降罪。”
许苍界却是将寿伯掺了起来:“无碍,这农舍也是大齐百姓的居所,百姓能住得,我为何又住不得,倒是麻烦寿伯了,一把年纪了,却陪着我东奔西跑,苍界在这里给寿伯许下诺言,等我取得天下,必奉寿伯为忠心候,封地百顷,为寿伯列书作传。”
许苍界知道寿伯的忠心,那些真正忠心的人不在乎有无赏赐,但自己却不能不给,否则会寒了人的心,特别是最后的列书作传,一个人或许不贪图荣华富贵,但没有谁不想流芳百世。
“谢,谢殿下。”
“寿伯,你先休息一下,我有事和候将军相商。”
“是,老奴明白。”
许苍界却是来到侯丁山的身前,将侯丁山带出了屋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这村舍可不比京都,到了晚上,那口就是一溜的黑,这个时间段应该是最后的一点光明了吧。
“候将军,这件事你怎么看?”
许苍界盯着远方,正是京都的方向,眼中透着热光,呼出一口口的热气。
“之前在京都的时候便听说皇上准备将这南境大将军的位置交给一个实力不足圆满境的人物身上,倒是反响挺大的,刚才碰见的那些个人,看似毛贼,却个个身手不凡,若是江湖人,能有这番实力,都是出自名门大派,那可都被朝廷掌握着呢,如今连皇上都缺少精兵良将,却在民间出现这么多,不是出自皇上之手还能出自谁手?只是没想到,皇上的胆子是真的大啊,这秋凉霜,他说动手就动手了。”
方才侯丁山等人也的确是巧遇秋凉霜遇袭,许苍界留下寿伯和侯丁山,约定好了位置,自己先离开了一段后才让侯丁山出手。
许苍界不傻,只怪许振飞表现得太明显了,他对霓裳语的态度只要是有心人稍微留意一下就能注意到,要是让许振飞知道有不知所踪了,不知道又会搞出什么名堂。
“秋凉霜要是能记我们一个好那便是最好的,到时打开北境便轻松得多了,若是不记我们的好也无所谓,反正我们本来也不是真心想救他,他自己也能突围,只要能让他们认出你来便是。”
“殿下,你真打算和狄人合作,要知道以图图河坦的性子,只怕是引狼入室啊。”
“呵,引狼入室?或许图图河坦在狄人还能算得上狼,但真到了大齐,你认为他还有翻江倒海的能力?三十几万的军队不知道有多少能返回狄人部落,再加上今年的大雪,就是大齐就有点难受,更别说狄人部落了,雪灾之下,加上和大齐的商队断了往来,木之部族族长战死北境防线,几件大事,只怕这个冬天狄人部落安静不下来呀,这就是机会,抓住这个机会,本王就能将许振飞落下马来,到时候将军你也能凌驾于其他三大将军之上。”
“此次行动可谓是九死一生啊,王爷真打算如此?”
“九死一生,若是本王得胜,本王可许将军一个承诺,将军可将家眷随时带着身边。”
许苍界知道,侯丁山敢如此跟着自己行动,就是家眷已经迁到了巴依,没有了后顾之忧,既然如此,许苍界不介意再给侯丁山一个免死金牌。
侯丁山一愣,随后笑了笑,摇头道:“我可不如萧何,要是真是如此,只怕殿下得胜,第一个对付的就是我候某了吧,算了算了,权力还是不要得太大,我也是看开了。”
许苍界看着侯丁山,侯丁山正抬头看着落雪发愣,许苍界嘴角扬起笑容,没有隐藏,谁说南境大将军是四将军中最废的一个,或许,这正是自己的气运。
雪越飘越紧,很快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雪地中,似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而在另一边,秋凉霜将冒枫带回聚福楼后冒大嫂看见穆风身上的伤口顿时就心痛了,连忙准备去拿药来给穆风换上,却被冒枫叫住了。
“呆了不是,这金疮药有活血化瘀的作用,你怀着身孕碰那药干什么,有霜凉在,让霜凉取来便是。”
“,不行,你看你这伤口,都伤到了胸口了,要是再深上一分……”
“嫂子,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说完,秋霜凉一溜烟地便跑了出去。
秋凉霜看着冒枫随意吩咐秋霜凉的样子,心中非但没有气愤,反而松了一口气,只有真正的朋友,才能像冒枫和秋凉霜这般的随意,看来,这几年,秋霜凉的生活倒是自己多担心了。
“冒大哥,按理说你是为我受伤我自当留下来多照顾冒大哥一二,但凉霜实在有事,就先告辞了。”
“嗯,我也明白,有什么事你就先去忙吧,在聚福楼中,有这么多人,你也不用担心。”
“那我就先走了,君月,你随我来一下。”
秋凉霜又对着后面的许君月叫了一声。
“啊,我?喔。”
许君月跟着秋凉霜的身后,都说长兄如父,现在给许君月的感觉就像是见家长一般。
来到门口,秋凉霜突然问道:“你当真要跟着我那不争气的弟弟?”
“我……我……”许君月面色潮红,然后低下头来,轻轻“嗯”了一声。
“那以后要是秋霜凉欺负你,你就跟我告状,从小到大,除了父亲,他最怕的就是我了。”
“啊?”
许君月看着秋凉霜,不明白秋凉霜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秋凉霜也不再理会,许君月反应过来没有,直接转身离开,心中却是摇了摇头,“我这不争气的弟弟都要成家了,看来我这做哥哥的也得努力才行了。”
白色的血落在银色的盔甲白色的战袍上,仿佛就融入了雪中一般,风雪急人,难得安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