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差的并不是一壶烫酒,而是这种安稳坐下来喝酒的感觉,看着自己一直守护的地方一片和平,对军人来说,才是最大的满足,不过一想到皇上就在身边,之前还派人来刺杀他,心中那股平和之气立刻烟消云散。
秋凉霜转过头,将酒杯放了下来,就可暖身,却却不能暖心,对着皇上询问道:“皇上,方才臣听闻北境出事,不知道情况到底怎样了?”
许振飞不着痕迹地干笑了一下,对于北境之事,说不得是假的,只是说得夸大了些,现在秋凉霜当面问起来,许振飞不得换一个说法。
“嗯,朕也是得到了消息,北方遭受大雪灾,于是北境一带再次骚动起来,不过河间府、真定府和太原府三地的军队都已赶到,再加上有周潼掌门主持,狄人元帅又伏诛,倒也起不了什么大风,不过小浪不少,要是威武大将军能坐镇北境防线,辅国大将军又镇守住凉燕城,这狄人也不足为患。”
秋凉霜轻“喔”一声,转过头来,这许振飞的话倒是说得聪明,但看样子北境的事不大,倒是麻烦了自己的师兄,以师兄的本事,若是当个将军也必将列于四大将军之首,哪还有平起平坐之说?
也不知是否是老祖宗的关系,列有规矩,周家直系弟子,不得在朝为官,所以师兄并不爱权贵,但这次却全靠了周师兄的帮忙,否则,北境出事,这可就不是拆东墙补西墙,而是饺子皮上破个口,全漏了馅了。
许振飞看着秋凉霜的模样,心中倒是有些虚了,不过,这十几年的伪装可不是白过的,似乎之前的安排完全和他无关一般。
“秋将军,来,喝酒,这可是你最喜欢的好酒,这酒朕也是喜欢得很,今日难得有机会,明日便是除夕,今日可一定要和秋将军喝个痛快。”
随着皇上的话落,身旁的三名侍女便再次将酒杯装满,另外三名侍女则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皇上相邀,这是自然,今晚臣就是带着一个酒肚子来的,不过,喝痛快行,喝醉就算了,皇上乃一国之君,而北境又生事端,臣明日一早就要赶往北境,也不敢喝醉,还请皇上见谅。”
“朕知道将军的辛劳,全是为了这大齐,也罢,今晚,朕就随了将军的性子,将军说怎样,就怎样,如何?”
“如此,臣便谢过皇上了,这杯酒,臣就先干为敬,以作赔罪。”
说着,秋凉霜端起酒杯,一仰脖子,一杯酒就下了肚,只是,在抬头的时候,微微顿了顿,而许振飞则盯着秋凉霜的脖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酒过三巡,秋凉霜便以酒醉误事为由离开了酒宴,出了宫门,拿回金龙枪,真气一荡,将浑身的酒气震了出去,心中暗道:“这许振飞,还真不好相处啊。”然后花枪一收,便离开了皇宫,朝佟福客栈走去。
……
殿中,许振飞看着秋凉霜离去,手中将酒杯紧了又放,放了又紧,然后轻轻搁到桌上,向着卫龙问道:“卫龙啊,你说朕待他秋凉霜如何啊?”
说起来,这卫龙也是一个人物,早时是拜在无量剑宗之下,不知何故,却反宗门而行,剑宗练剑,唯他一人练刀,古之便有刀剑相伤之说,剑宗弟子在剑宗练刀,自会受到排挤,但卫龙却硬是将剑宗之人当成了他的垫脚石,一路走到了金刀卫龙这一地步。
卫龙也是心中一激,刚才两人还和和气气的,这秋凉霜才刚走,皇上就问自己这样的问题,看来,皇上是准备搞事啊,心中稍稍思考,答道:“皇上对秋将军的态度自是好得无话可说,只怕古之圣君汉帝唐宗也不过这般。”
“可他秋凉霜对朕是何态度?几次三番推脱,真是以为手中握有兵权便可不将朕放在眼中了不是?”
“额,皇上的……意思是?”
“朕能怎么办?朕初登帝位,那些个个大臣便个个是朝中元老,朕势弱,也对付不了他们,还不是只有原谅他们。”
随后,许振飞话锋一转,问道:“卫龙,不知如今的你,是否是图图河坦的对手。”
卫龙一愣,皇上不是要搞事情吗?怎么问起了这些事来,只要图图河坦没有攻到京都,或者许振飞和先皇一样莫名其妙要跑去北方,自己应该没有和图图河坦交手的机会啊。
不过还是回答道:“六年前,臣有机会和图图河坦交过手,若不是我军处于优势,秋镇雄将军及时赶到,只怕微臣当时就回不来了,前不久又听闻凉燕城的战斗,说是就连秋凉霜都不敢硬接图图河坦的攻击,只怕微臣和图图河坦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想当年,你一人挑上整个门派,掌门不出,没一人是你的对手,就连无量剑派中长老都摆在你的手中,至此之后,无量剑派的名声渐渐被葛山派也压下去,弟子也是一代不如一代,我虽不善刀,但也听过刀走霸势,如今你的刀的霸气越来越弱,自然也就再无进步,朕给你一个机会,再见金刀的霸气。”
卫龙看着许振飞,脸上抽了抽,只觉得有一座大山朝着自己压来,左思右想,跪在了地上,道:“臣,愿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好,好。”
许振飞连道三声好字,将卫龙扶了起来。
“对了,朕才想起,永平镇之事,卫龙你也参与了,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回皇上,具体的事臣也不知道,只知先皇当时不知道为何突发奇想地要赶去永平镇,之后图图河坦的队伍杀来,之后秋镇雄将军得到消息,马不停蹄便支援了过来,和图图河坦交战在一起,带着队伍将图图河坦直接杀了回去,秋镇雄将军也跟了过去,之后,永平镇之外发生了沙暴,黄沙满天,分不清东西南北,先皇这时突然叫到回京,再之后,便再无听闻秋镇雄将军和所带的军队的消息。”
“这么说,是父皇先到了永平镇之后才发生的沙暴而不是永平镇出事父皇才赶去的?”
“额,是的,不过当时永平镇好像的确是有出事,就是永平镇的居民的确受到了暗杀。”
许振飞皱起了眉头,要是真能搞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或许是拉拢秋凉霜的一个手段也说不定,但现在看来,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