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硫二硝三木炭”
烛火通明的公主寝室中,武月绫喃喃地念叨着,炸药啊炸药,这东西暂时还不能彻底拿出来,必须悄悄的研究,打定了注意,武月绫将火炮和地雷的图纸画了出来,但是由于毛笔不好控制,只能画出一个雏形。
作为一个枪械爱好者,外加她本身就是设计大师,对于一些复古的东西都有所研究,画出一些武器的设计图来说十分的简单。
第二日,武月绫早早起来,因为轮班,这次是花楚儿跟在武月绫的身边。
叫上鱼朝恩驾马,武月绫跟花楚儿坐上了马车,她打算去西坊看看。
与此同时,晋国公府。
“李国公,李国公啊,这是西域神秘的玉光珠,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我开罪了护国公主”
李林甫皱起了眉毛,黑中参白的胡须抖动着,心中微怒,玉光珠也救不了你,不过口中却是宽慰着,“狄耿啊,你身为监察御史,弹劾百官是你的责任,我相信陛下一定会原谅你的!”
“是啊是啊,”吉温也在旁边说道。
狄耿哭着脸,拽住李林甫的老腿,就是不放手。
这般僵峙了许久,狄耿在李林甫的安抚下绝望的松开了手,他知道,自己这是完蛋了,李国公不愿意保自己啊。
狄耿走出了晋国公府,胸口发堵,握紧了绿色的袖袍,登上的车马,转来转去最后来到了锦绣楼,点了一个上等姿色的青楼女子,在房间里一阵乱扒,时不时的拳脚相加,官当得不顺,难道不敢打个妓女出出气,出完气,心情爽了,丢了几贯钱给老鸨,这才出了锦绣楼,坐上车回家。
武月绫坐在马车上,看着路边行人,来到了西坊。西坊内胡商比较多,也十分的热闹,有变戏法的,胸口碎大石的,不过她来这里并不是看戏的。
一个是因为准备开一家酒楼,实地考察一下。武月绫每天晚上都会写一篇文章,其实是回忆小时候看的老版西游记内容,然后再自己加工。酒楼的名字,武月绫也想好了,就叫西游记。
另一个是来药铺买硝石的,毕竟硝石是做火药的原料,同样,武月绫也问了鱼朝恩,硝粉这种东西还是有的,古人是用来消毒治疮的。
下了车驾,武月绫见到一群大鼻子、胡络脸的异国人正在地上烧起大火,表演各种杂技,引得不少人观看,其中有一个拿刀切腹,不过刀子进去再出来,腹部却丝毫无损,惊奇了行人,不少人皆留下来观看。武月绫站到一家酒肆的台阶上,看着里面的那人的表演,不由地鼓掌称奇。
“这位贵客,我是这家酒肆的掌柜,买卖提,请贵客入内而坐。”这时,一个绑着头巾、蓝眼睛的中年人客气的说道。
武月绫转身看向笑容满面的买卖提,心中一惊,这种打扮,阿拉伯式的头巾装饰,却是一身唐人的打扮,颇为好奇,“你是哪里来的啊?”
“我是从西域沙漠外黑衣大食国而来,是买卖提酒肆的张龟,嗯咳,掌柜!”买卖提在这里待得久,见识的人也多,这种打扮身边还跟着宦者,一定是公主或者皇室宗亲,身份高贵,所以连忙跑出来问候。
“好,”武月绫笑一声,回应后带着楚儿和鱼朝恩进了买卖提酒肆。
“哎,贵客您请,”买卖提热情洋溢地笑着,把武月绫了迎了进去。
这家伙颇为有趣,武月绫四下看看,和普通的旅舍差不多,不过有一个说书人,正在店内讲书,说的都是一下街头巷闻。武月绫也稍稍一听,人家讲得也算风趣幽默,虽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当然偶尔也会插播一些时事要闻,比如某某官被弹劾了,又或说护国公主府是多么的大气辉煌。
武月绫摇着碗中的葡萄酒,听得也算入迷,时不时的被逗笑了,让鱼朝恩去赏几枚铜钱。
花楚儿陪坐,鱼朝恩陪站,武月绫也懒得管,反正这个小太监不老实,有些杂事还是可以派遣给鱼朝恩的。喝一口葡萄酒,武月绫发现这种葡萄酒味道淡了许多,唤了一声,“买卖提掌柜!”
鱼朝恩闻声朝着正在整理账目的买卖提复呼一声,那买卖提连忙走过来,“贵客有何吩咐?”
武月绫摇了摇碗里的红色葡萄酒,略微有些不太满意,“你这酒里面参了水?”
“嘿嘿嘿,那个,不瞒贵客,小人的葡萄酒比他处的便宜许多,客人多,所以就加了一些水,若是客人觉得不好,买卖提可以免费给客人换”买卖提闻言眼中闪过精光,解释后连忙赔不是。
这时鱼朝恩怒了,呵斥道,“这位是护国公主,你竟然敢拿参了水的葡萄酒给公主喝!岂有此理?!”
“啊,买卖提参见公主!还望公主恕罪啊,买卖提这里酒水一向如此,比较价格比较亲民,考虑酒肆的收益,所以才会加一定量的水进去。”买卖提连忙下跪,生怕公主愤怒把自己的酒肆给关了。
“算了,其实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一分价钱一分货嘛!”武月绫说完,拿起碗将葡萄酒喝光,起身离开了这里。
朝着药铺的方向行去,来到药铺,武月绫发现一个灰衣老者正在布摊免费行医,走上前看了看,这个老者面目慈善,两夹的白发垂到了肩部,不管穷人富人还是乞丐,都在依照次序排队就医。
这老者身边左站着一个汉子,手上拿着一根大木棒,眼看前方,始终保持着站姿一动不动。老者右边是一位男子,帮着这位老医师的忙,不断地书写的药方,这男子有二十来岁的样子,武月绫猜测,这家伙不是徒弟就是亲人之类的。
不管那么多,走进药铺,发现一个挑着担子的胖商人正在与药铺铺主商议着什么,不过很快就沮丧着退了下来。
武月绫听得清楚,似乎是说这两担硝石价格的问题,这商人要多一文钱,但是铺主不同意,说来说去谈崩了。
“站住!”武月绫见这个胖子愁眉苦脸挑起担子就要走,便喊了一声。
胖子脚步一停,疑惑地望向武月绫,看武月绫打扮,应该是个有钱的主。
武月绫走上去拿起了一块白色的石头,敲了敲,闻了闻,再问,“这么多硝石你从哪弄来的?”
“嘿嘿,这位娘子,这就不能说了,莫非您看上了这种东西?价格绝对公道,一文一个”
不待胖子推销完,武月绫就打断了他的话,“你刚刚在里面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一文卖五个给那个铺主,他都不要,你觉得一文一个给我,我会要?”
胖子放下了担子,讪讪地笑着,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这样吧,鱼朝恩,你就先带他回公主府,这些石头我全要了。”
武月绫说完,这胖子就激动得下跪拜谒,这竟然是公主,他赔罪说自己眼拙没认出来,还请公主恕罪。
武月绫自然不会怪罪,只不过这家伙会诓人,印象不是很好。
这胖家伙报出姓名之后,门口传来吵闹的声音,武月绫闻声朝着门外行去。
“走开走开,我家少公子要看病,你们这些闲杂人等都给我让开!这可是晋国公府的李九郎!都给长眼了啊,别挡道!”
这眼圈通红脸色泛青的李九郎让狗腿下人架着,往队伍里撞,特别是朝那些年轻的妇女身上撞去。李九郎撞一个揩一下油,咸猪手乱伸,还哟嘿嘿的笑着,惹得旁边的人纷纷侧目,这个长长的队伍很快就乱了。
那老医生闻声怒卷眉头,但只能深深的叹气,伸出双手甩了甩袖子。跟在父亲旁边的孙医民也皱起了眉头,这家伙,又来了,每次来都会惹得父亲不开心。
守在孙若闻身边的汉子看向孙医民,使个眼色,要不要他上去揍一顿那家伙。孙医民摇摇头,这个家伙惹不得,叹息一声,继续书写着药方,只不过纸上的字愈发的狂暴潦草,写着写着,突然停笔一滞,他听到的声音是痛苦的惨叫,赶忙抬头。
武月绫刚走出铺门,便看到一个穿着紫袍的富家公子被人架着朝着自己撞来,脸上布满了淫浊的笑容。
武月绫心道,这家伙伸长着手是准备揩油啊。
武月绫拦住花楚儿,懒得避开,飞身上去一脚踢在其胸口,将其踹飞。
李九郎跟着两个狗腿子往后一摔,滚出去数米远。那两个狗腿子倒好,只是重重的摔在地上,而这个李九郎,连喊带咳,一头栽进了臭水沟。
人家鲁智深倒拔垂杨柳,这李九郎是两脚朝天倒插臭水沟了,一个比一个生猛呀。
那两个狗腿子还来不及骂人,见到公子栽入了臭水沟里的黑泥里,顾不上烂臭,上去把公子拔出来。
李九郎啃了一口烂泥,全身臭烘烘的,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往水沟里吐。
“多谢这位女侠。”
“是啊,多谢女侠。”
“干得好,这家伙活该了”
鱼朝恩见到旁边的百姓想着武月绫称谢,也与有荣焉,昂头挺胸,准备开口说这是护国公主的时候,被花楚儿往前一推,摔了个狗啃泥。那挑着硝石的胖子咽了咽口水,这公主这么猛的吗?明明看上去只是一个娇柔的女子。
武月绫懒得看了,转身对着朝这边看来的老医师拱手。这老医师开颜大笑,站起来请武月绫过去。
“请坐,不如我替这位女侠把把脉吧,”孙若闻捋着胡须,笑了起来。
“哎,我家小娘子又没病,把什么脉啊,”花楚儿闻言把人家的好意直接当做坏意了,皱起了两条柳眉。
“话不能这么说,他可是孙医神,包治百病,长安城里的人都知道,孙医神可是百姓之医啊,每天都在这里摆摊免费给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看病。”
“是啊,是啊。”
见到花楚儿这般无礼,旁边的看病者开口辩解。花楚儿闻言也是有些道理,只能让武月绫坐下来诊脉了,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就望向别处。
“哈哈哈哈,脉搏稳定,气血也十分健稳啊,这位女侠身体健康,没有什么不到之处。”孙若闻此言一出,围观的众人皆是欢呼。只有花楚儿闷闷不乐,细声嘀咕着我家小娘子才没病,你们才有病!哼!
武月绫站起来谢过孙医生的美言,随后又收到一张滋补身体的养生方,再次谢过人家,闲聊一会便不再打搅,毕竟后面还有那么多人要看病。
武月绫通过闲聊和周围那些百姓的插嘴才知道,这位孙医师被称为医神,每天下午都会定时在这里摆摊,给人看病,是一位难得的好医师。
武月绫也觉得,这个人不错,施医行善,难得啊,这种人,在这种世道。
“你知道我祖父是谁吗?咳咳!”
李九郎干呕一声,继续怒吼,“你知道我是谁吗?”
武月绫看着那个半截身子都黑了的家伙,心中不屑,谁管你爷爷是什么人,你特么就是个孙子!举起拳头朝着两个狗腿下人扬了扬。
那两个狗腿子没见过这么生猛的女子,现在又惹不起人家,只能忍着巨臭抬起李九郎悻悻的逃走。
不过李九郎被架着也不忘高呼我是当朝宰相的孙子,让武月绫好好的等着,我会记住你什么什么的。武月绫才懒得理,带上贩卖硝石的小商人回公主府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