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钓上一条肥美的鱼儿,贺老丈开心不已,说小友一来,这鱼儿就蹭蹭地上钩,实在是幸运之人啊。
武月绫面对夸赞不可否置,得意地笑后又转而疑惑地问起了杨国忠、安禄山、史思明三人,不过贺老丈说,他只认识范阳节度使安禄山,其余两人没有印象。
那家伙是个胖子,肚腩大如西瓜,腰圆若水桶。
听贺老丈的言辞,并不喜欢这个家伙,而且十分的反感他,同时也感叹颜大夫的离开,说百官中少有求情者,那左相李适之上去求情,结果被圣人喝骂了回去。至于右相,贺老丈更是嗤之以鼻,当日颜清臣被贬,他并没有去求情,反而推荐一个没有主见性格柔弱的陈烈希去当御史大夫,实在是误了圣人!
贺老丈说自己虽是老臣,但人言轻薄,引不起圣人的注意,也知道公主去求过情,就单单知晓大义这一点都要感谢护国公主。
武月绫摆摆手,并没有多说其他的话,对于颜真卿的离开,她有三分无奈七分可惜,至于李林甫,她也不感冒,左右不妨碍自己的布置,那就行了,没必要去搞一个像狐狸的家伙,更何况对方还有当朝宰相这个身份。
钓完鱼,请贺老丈入座,不知道是不是贺老丈后知后觉,经过阿香的几番提点,才想起这个亭子的名字,对着武月绫连称公主有心了。
入到亭中,放下竹帘挡风,这才暖和了许多。阿香展现高超的刀工,将一条条大鱼切脍,一盘盘生鱼片上了食案。
武月绫摆开火桶,往里面倾倒木炭,将火锅架在上面,放入一些调料,倒入清水开煮。
“小友这是做何?不吃水煮鱼片了?阿香可是连着平底锅都带来了,是吧,阿香。”贺老丈不解,说完后朝着站在旁边阿香问了一声。
“是的,公主发明的烫油浇鱼片法实在高超,着实让阿香长了见识!”
听到老郎君发话,阿香对着武月绫拱手称赞道。
武月绫笑了笑,说不必客气,接下来不煮酸菜鱼片,这东西叫做火锅,大冬天的应该吃火锅才对,说完又从麻布袋子里取出几条干辣椒,把干辣椒剖出一条缝,扔进了自己这边的半锅中。
拿出封着麦酒的坛子,揭开坛子口,一股白色的泡沫涌出罐子口,冲出一股散着麦香的酒味。
贺老丈伸直了腰,不断地吸着鼻子,享受着酒气袭来,口水就差流出来了。
“公主,这是何酒啊?为何如此之香?”
武月绫等白色泡沫消失,捧起酒罐子,闻着这一股久违的味道,开怀一笑,往早摆好了的大碗中倒去,再放到热水中泡温,端出来亲自送给贺老丈。
碰碗而饮,武月绫这才解释着,“这酒名为麦酒,或者叫啤酒,是我令府上酒匠研制出来的,放了少许的糖在其中,这样就不怎么苦了,喝起来舒爽,让人心情畅快!”
贺老丈饮完打一个长嗝,抿了抿嘴唇,确实很好喝,从嘴巴到喉咙再到肚子,十分清爽,似乎把油腻的肠道都清洗了一遍,正如公主所说畅快啊!
楚儿趁着小娘子跟贺公聊天时不注意,把热水铁盆中的酒碗端起来,一饮而尽,又端起一碗送到阿香面前,让她尝尝,结果对方不愿意,楚儿一个酒嗝打出来,露馅了。
最后在贺老丈的赐酒下,阿香才愿意尝这种酒,喝完后一脸享受的样子,不过随后憋住酒嗝,不想失态地打出来,愣是从鼻孔中冲出来,两眼泪汪汪哒,一个女汉子顿时变得楚楚可怜。
锅中汤水沸腾,武月绫开始教贺老丈吃火锅,让楚儿跟阿香也坐过来。
不过阿香比较拘束,一个是老郎君,一个是护国公主,都是身份显赫的人,作为下人来说,这种行为属于僭越。能让下人与主人同坐这种事情也就老郎君和公主能任性而为。
武月绫夹起一块薄若轻纱的鱼片,放入锅中翻滚的汤水中滚了滚,取出来蘸着贺公秘制酱料吃,十分的鲜嫩。
“贺老丈,冒昧问一句啊,您老今年到底多大了?”武月绫颇为好奇,拿着捞火锅用的筷子夹起一片煮好的青菜叶子,放到贺老丈的碗中。
“嘶,这个,阿香啊,我多大了?”贺老丈面对公主的问题,也有些茫然,他可记不得年龄这种事情,夹起公主放他碗里的青菜叶子,边吃边看向阿香。
阿香刚咬下一口鱼片,闻言呛到了,微微咳了咳,这个味道有些刺激,回应老郎君马上八十五了。
听言,这么大的年纪了,怕是没有多少岁月了,心不由地让刺扎了一下,端起酒碗,敬与贺老,说一些吉利的祝福话语,寿比南山之类的。
武月绫又拿起一个小铁桶,倒入一些黑木炭,再拿起个小铁锅,往里面倒麦酒还有早已备好的姜八角桂皮辣椒大蒜子,再将一袋子木虾倒入其中,合上木盖子,红焖小龙虾。
除了鱼肉,还有干竹笋片,武月绫把袋子里的干竹笋片倒入锅中,让他们尝尝这东西。
花楚儿欢腾了起来,这不是原先流浪在外头时在一处竹林挖出来的吗?夹起锅中煮好的竹笋,吃一片,很嫩,但是好辣,这个感觉跟吃了那种红色的尖果子一样。
“呼,呼,呼,好烫啊,”花楚儿连吃了好几块,发现越吃越想吃,可是嘴巴越来越烫,额头都冒出汗来了。
“小友,这是何物?”贺老丈也是一样,端起冷掉的麦酒喝下去,又麻又烫。
“哈哈,能让你们冬天流下汗水的是叫辣椒这种食物,本来这东西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在路上舍到了一株,我想啊,可能是美洲的某只飞禽不小心卷到了强对流里,吹到咱们亚洲来了!”武月绫夹起一根辣椒,毫不含糊地咬了下去,辣味炸开,就像是在太阳曝晒的感觉一样。
三人都不懂武月绫的解释,什么是美洲,强对流是什么,亚洲又是啥。
花楚儿看着不明所以然的两人,得意的笑了笑,我家小娘子就是这么厉害,虽然我也听不懂,偷偷夹起一根辣椒,丢给了在她旁边蹭食的小猞猁。
小猞猁一点都不含糊,舔起来就吃,磨了几下,呜咽一声冲进了雪地里,不断地咬着雪给嘴巴降温。
花楚儿愣愣地对视着小娘子冷冷的眼神,当着小娘子的面,皮皮地夹起一根辣椒,照旧丢给了小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