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号,清晨4点。
莫黎抱着抱枕坐在客厅沙发,扭头瞄了眼窗外尚未大亮的天色,有些犯困的眼眸眨了几下,又看向边上围着地图说话的几人。
捏了捏怀里的抱枕,莫黎随手把抱枕丢到一旁,站起身走到许君延身边。
瞧了眼被画满各色线条的地图,莫黎只感觉眼前花了一片,嘴角一抽,偏头转移了视线。
飘忽的视线对上了许君延满是狭促的目光,莫黎神色一滞,抿唇瞪了一眼许君延。
“呵。”许君延弯了弯嘴角,抬手揉了揉莫黎的发顶,视线转向站在面前的叶罗和顾宁等人:“路线记清了没?还有什么问题?”
叶罗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莫黎,又瞧了瞧许君延,最后把视线放在了杨队身上。
想到许君延最后居然把保护莫黎的任务派到杨队身上,叶罗心里就一阵不明白。
到也不是叶罗看不起杨队,只是比起他们应急小组的人,杨队的那些保镖难免就有些不够看了。
这一次的任务虽然叶罗等人也是很重,但真要算起来,莫黎才是最靠近危险的那一个,所以保护莫黎的人选更应该慎之又慎,可许君延的选择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虽然叶罗什么话都没有说,但站在这里的都知根知底,叶罗仅是看了几眼,就已经把所有话都挑明了。
杨队微微涨红了脸,虽然杨队知道叶罗只是就事论事没有针对他的意思,但难免心里还是会不自在。
莫黎视线扫了一圈神态各异的几人,伸手攥了攥许君延的衣摆,对着许君延看过来的眼神努了努嘴。
“夫人想多了。”许君延伸手握住莫黎拉着他衣摆打的手:“杨队没有那么小心眼。”
被许君延戳穿了心思,莫黎面上一红,对着许君延呲了呲牙,眼角余光瞥到杨队看过来的感激目光,微微一怔,眼角挑了眼许君延,侧脸对着杨队笑了笑。
许君延隐含笑意的目光扫了眼神采飞扬的莫黎,把视线投向脸色报赧的叶罗:“夫人除了杨队他们,还有其他人保护。”
叶罗眼底闪过一丝诧色,可看了眼不愿在多说什么的许君延,也就按下了自己好奇的心思:“是,许少!”
“没问题了?”许君延扫了一眼众人,面色一肃:“出发。”
“是!许少!”
看着叶罗等人鱼贯而出,莫黎突然拉紧了许君延想要放开的手。
许君延剑眉一挑,偏头看向一脸担忧的莫黎,心底一暖,转身环抱住莫黎:“夫人放心,为夫一定安全回到夫人身边。”
莫黎收紧了环在许君延腰身上的手,把脸埋进许君延的胸口,发出闷声闷气的声音:“注意安全!”
“遵命,夫人。”许君延笑着应了一声,抬手拍了拍莫黎的肩:“夫人身上的跟踪器到时一定要保存好,可千万别掉了。”
“嗯!”知道许君延是提醒自己,再不出发可能会耽误时间,莫黎从许君延怀里脱离出来,抬眼扫过许君延性感的薄唇,踮起脚尖亲了一口,退出了许君延的怀抱。
许君延手指拂过被亲的唇,对着莫黎笑了笑:“为夫先走一步,夫人安心祭拜岳母就行,一切有我。”
目送许君延离开,莫黎对着一下子就空荡下来的客厅叹了口气,正要转身走回二楼之际,眼角瞄到放在桌上的地图。
忽略了密密麻麻的各色线条,莫黎把视线盯在在用红笔画出来的圈上。
渡巍坡?
那里就是君延哥预测的战斗地点吗?
莫黎心里记下这个地名,从兜里掏出手机,划开屏幕打开了地图。
占地几十公顷的渡巍坡,比起跟它毗邻而居的微水镇并不算太大,但渡巍坡却是通往墓地的必经之路。
而且那里群山环绕,山路崎岖,当年居住在里面的几十户人家也早已响应号召,迁出了那一片居住地。
人迹罕至、地势险恶、遍地都是蛇虫鼠蚁,这一片被废弃的住宅地,如今已经成为了那些小动物的聚集地。
沈墨池刚一脚踹开一扇年久失修的木门,就被木门倒地后激起的尘土呛得咳嗽了几声。
抬手驱散了一下眼前的尘土,沈墨池扫了眼四下逃窜的小动物,偏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丁拾:“这个点,许君延还没出发?你的人不会睡过头,忘记通报了吧?”
“呵。”丁拾冷笑一声,看也不看沈墨池一眼,越过沈墨池走入了好似随时就要倒塌的房子:“你以为我手下跟你一样不堪用?”
“你!”沈墨池紧了紧攥紧的拳,咬着后槽牙咽下了这口气,看着丁拾的眼神阴狠又毒辣。
丁拾扫了一圈屋里的环境,转身恰巧对上沈墨池还没收敛起来的眼神:
“呵,你要是现在反抗一下,我可能还高看你一眼。”
虽然知道沈墨池会因为要仰仗自己而有所收敛,但丁拾还是颇有期待地看着沈墨池,希望沈墨池能做出些出乎他意料的事。
沈墨池胸口剧烈起伏着,看着丁拾的眼神越发阴晦,显然心里也是并不平静。
“其实,你这阿尔茨……就老年痴呆是吧,那名字我叫不上嘴,就老年痴呆好了,反正一个意思。
你这老年痴呆的毛病也不一定就遗传上,你看你哥不就不急不躁的?你又何必盯着一个女人不放?
再说了,就算真的得了这该吃吃该喝喝什么都不用想,难道不好?”
丁拾肆无忌惮地一次次往沈墨池心里捅着刀子,希望沈墨池能因为受不了刺激而开始反抗他,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与沈墨池翻脸,到时也不用担心裘爷会因此问责他。
可丁拾的话好似起了相反的效果,沈墨池原本被气得泛起血丝的眼,慢慢淡了下去,急速起伏的胸口缓缓恢复了均匀的频率。
看了眼隐含失望的丁拾,沈墨池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你就这么想激怒我?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也说过裘爷不是开善堂的,那你们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丁拾冷笑地瞥了眼沈墨池,什么话都没说,看着沈墨池的视线渐渐变冷。
气氛逐渐开始凝固,各怀鬼胎的两人第一次谁都不愿退一步地注视着对方,好似只要再加一根稻草的重量,就能压垮他们之间微妙的平衡。
倏的,陷入冷凝氛围里的屋子里传来几声简单的滴水声,丁拾脸色微微一变,嘴角一撇从兜里掏出手机。
看着屏幕上常何的电话,丁拾抬头看了眼沈墨池,无趣地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