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警官想说什么？需要我提供我的银行账号让你们查一下吗？而且我与罗警官非亲非故，你来看我做什么？”

铁祁一副不懂得人情世故的模样，直接一句话怼到了罗江脸上。

“嘿，怎么就非亲非故了？”罗江好似根本听不出铁祁话里的冷淡，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拍了拍手：

“我们都一起同生共死过了，怎么就非亲非故了？你忘了？还是我一脚深一脚浅地把你背着送进医院的？”

铁祁翻了一个白眼，要不是你找的救护车不够数，他至于顶着枪伤窝一小破车里？

“稍等。”铁祁偏头看着莫黎嘱咐了一句，回头看向罗江：“你来找我什么事？沈墨池那事还没了结？”

“结是结了，就是还有点疑问的地方，你也别紧张，我们随便聊聊，就随便聊聊。”

“你问。”

看着罗江不动声色地旁敲侧击，莫黎的视线转到了铁祁的脸上。

平静的脸上毫无波澜，铁祁每一个回答好像都是在说别人的事，平静的让莫黎都觉得有些害怕。

怎么跟个机器人似的？

莫黎心里嘀咕了一声，扭过头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不在理会你来我往相互试探的两人。

“莫黎。”

听到铁祁的呼喊声，莫黎的思绪从神游中拉了回来，扭头看向病房，才发现罗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病房。

“呃”莫黎转过身面向铁祁：“抱歉，走神了。”

知道罗江肯定会在外面等她，莫黎的神情很是放松，几步走到铁祁身边：“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

“过几天就能出院。”铁祁看了眼自己被包得严严实实的脚，静默了几秒，看向莫黎：“莫黎小心裘睿。”

听到铁祁主动和自己提起裘睿，莫黎眼眸闪了闪，迟疑地问了一句：“你和裘睿接触过？”

“没有。”铁祁摇了下头，半垂下眼睑：“我调查过裘睿，知道裘睿是蕤门的首领，一个犯罪组织的首领。”

“嗯。”莫黎从铁祁平淡的语气中分辨不出这话到底是真是假，只能谨慎的应了一声就陷入了沉默。

病房一时十分安静，莫黎看了眼半阖眼睑不说话的铁祁，抿了抿唇：“你出院后还回山里？”

铁祁抬眼看了看莫黎，扭头看向窗外：“沈墨阳请我参与一项实验，在没完成实验前，我不会回去。”

“嗯。”莫黎眼神飘忽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和铁祁说些什么，尤其是他们中间还横着一道信任问题。

或许当初自己不该在拿到手机的一刻加他微信的，要是那时就断了联系，也许就没有现在的纠结了。

莫黎视线飘在墙角，思绪慢慢飘远。

“莫黎，我”铁祁转回头看向莫黎，藏在被子下的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

“什么？”莫黎来不及收起眼眸里的复杂情绪，就和铁祁视线碰撞在了一起。

“没什么，水壶里没有水了，能帮我打下水吗？”

铁祁到嘴边的话转了一个弯，静默了半秒，看着莫黎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

“呃好的。”莫黎看了看放在角落的水壶，把手里的手包放下在床尾，转身拎起水壶往外走。

听到关门声，铁祁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放在床尾的手包，犹豫了片刻，还是坐起身，把手包拿到了面前。

打开手包，铁祁没有查看任何物品，径直把手机拿了出来。

看着手机屏幕倒映着自己惨白的脸，铁祁扯动嘴角苦涩一笑，还是按照计划，在莫黎手机上装上了跟踪的监控软件。

放回手机，铁祁把一切回归原位，坐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

“啪嗒。”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莫黎拿着水壶回到病房，看了眼一直看着窗外的铁祁，莫黎把水壶放回原位，想要说些什么，可发现铁祁似乎并没有和自己再交谈的打算。

“1708，查房。”

一声清脆的女声打断了莫黎的思绪，让莫黎松了一口气：

“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嗯。”铁祁看了眼好几个医护人员进了门，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心头苦了一片：“再见。”

出了病房，莫黎看了眼被医护人员围成一圈的铁祁，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左右张望了一下，莫黎一脸疑惑地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斜靠在护士台和一个护士聊得火热的罗江。

对着已经从楼道口走过来的杨队招了几下手，莫黎带着笑意走向罗江身后。

本想着偷听下罗江的八卦，可没想到罗江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莫黎刚靠近到能听清两人交谈声音的距离，罗江就结束了话题，转过身对着莫黎咧出八颗大白牙。

“弟妹出来了？”罗江眼角瞥到走过来的杨队，两手一插兜：“那就走吧，把你送回君延身边，我也该回警局了。”

罗江边说边转身往电梯房走，莫黎顾忌着自己的身体情况，也不敢像以往一样，快步追赶罗江，只能四平八稳地跟在罗江身后走出医院。

跟着罗江上了那辆黑色卡宴，莫黎这才逮到机会追问罗江：“怎么样？”

“嗯？什么？”罗江心知肚明莫黎问的是什么，但这种还没下定论的事，罗江也没有胡乱往外说的习惯，只能插科打诨的想要混过去。

“铁、祁、有、没、有、问、题！”看出了罗江的想法，莫黎瞪圆杏眼，一字一顿地盯着罗江把问题问得明明白白。

“弟妹啊，这警察办案讲究证据，我就问了那么几个问题，你总不能指望我随便乱说吧？”

“我不信你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君延怎么受得了你？”看出莫黎一定要问出个答案不可，罗江抬手搓了把脸，低声嘀咕了一句，瞄到莫黎脸色又是一变，急忙连着说道：

“我只说一点，每一次我试探铁祁在国外的情况时，他下意识地会皱一下眉，虽然动作幅度很小，速度也很快，但我很肯定没有看错。”

“这样吗？”莫黎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车外：“谢谢。”

罗江背靠上座椅，笑得舌尖撵过大白牙：“不用谢我，而且这些你知道了也没用，就君延宝贝你的程度，只要他没有查清楚铁祁的底，你想再去见他，除非在君延的眼皮子底下。”

“咳”莫黎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一低头看向了自己小腹。

有了这个小家伙，可能就算在君延哥眼皮底子，都不太可能。

“我说，你是不是揣娃了？”莫黎的动作没有逃过罗江的眼睛。

虽然罗江因为还单着，可能对这方面不太敏感，但架不住莫黎几次下意识的行为都与腹部有关，这让罗江再不敏感，也会有几分怀疑。

“嗯。”莫黎面色微微一红，脸上却是露出开心的笑容。

“卧槽，君延都要当爸了？”罗江面色一喜，可紧接着脸色发白，抬手一捂脸：“完了，完了，圣母皇太后的催婚电话又要打爆了！”

“那罗警官加油。”莫黎偷笑了几声，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罗江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加油？他加哪门子的油？一天到晚连轴转，让他和案子谈恋爱啊？

罗江腹诽了一句，带着羡慕瞥了一眼莫黎的腹部，叹了口气：“这次老爷子过来，你可真是给了老爷子一个惊喜，想来看在这娃的份上，君延应当不会被老爷子收拾得太惨。”

“君延哥他他和爷爷的关系？”

“也怪不得老爷子，君延自找的，年轻气盛呗，反正两只狐狸斗法，你在边上看着就好，有了这个娃，战火烧不到你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