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贝亚特那里离开后,简时没多久便收到了一个养崽系统。
递送之人奉贝亚特之命,顿简时又是一顿千恩万谢才离开。
简时揉捏着眉心眼前又浮现贝亚特红痕渗血的额头,许久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不再多想。
与原系统解绑、绑定新系统之后,简时便例行熟悉起新系统。
几番交流下来,不得不说,新系统功能齐全,能干得紧。只可惜是话痨一枚,逗比一只,还是低智。
耳边系统冰冷的机械音一直在啰啰嗦嗦讲着使用系统注意事项。
简时要来文字版原件一目十行飞速浏览了一遍,和往届的系统没有什么不一样。
但是系统坚持要絮絮叨叨,简时细长的丹凤眼危险地眯了眯,薄唇冷冷吐出两个字:“聒噪。”
简时按照系统指示,通过时空机进入到第一个任务位面。
系统给简时在这个位面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简氏集团第一交椅。
这个身份最大的优点就是——钱多。
简时毫不犹豫就打电话给助理让他汇了两个亿过来。
按照系统的指引,简时来到了一栋城堡前,只感觉一股庄严与浪漫的气质扑面而来。
挑高的门厅,气派的大门,拱形的窗子和转角的石砌,气势恢宏,美轮美奂,雍容华贵。
据说,今晚月圆之时,将在城堡里举行黑帮一年一度的大型黑色拍卖会。
届时无数名流权贵,凡是跟黑道沾边儿的,大多都会来参加。
简时要的孩子就是这场黑色拍卖会上的一个拍卖品。
今天的简时,一条黑白撞色休闲装,脖子上挂着黑白色十字架,高束的马尾编作条条三股辫,大大的银色耳圈闪得人眼睛生疼。
简时点了间包厢,跟柜台要了杯红酒,摇着酒杯前往楼上的包间。
在电梯门快要合上的时候,转角处走来两个男人。
一个丹凤眼,刀削面,
颀长沉稳,穿着得体的黑色,手上一枚黑金闪闪的戒指默默显示着高贵与不凡。
另一个,一头削薄得恰到好处的碎发下是一双扑朔迷离的桃花眼,似天生含着情愫勾魂摄魄,厚薄适中的唇纯天然的胭脂般红润。
两人似乎在低低交谈什么,撞见简时,于是交谈声戛然而止。
两人又摁了一下电梯开门按钮,走进电梯。
简时眯起眼睛,红酒杯摇得愈发让人捉摸不透。
她从这个黑衣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威胁,那是一种势均力敌的强劲气息。
电梯开门,简时走了出去,两个男人也回到了自己的包间。
“哥们,那女人好眼熟诶,身材真辣。”
方青潇,桃花眼愈发迷离,晶莹的口水流出来了仍不自知。
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惊呼道:
“我去那不是简氏大小姐吗,简氏集团一直走的是白道,怎么会来黑色拍卖会?”
乌斜,想起简时一身黑白休闲,摇着红酒杯抄手站在那里,表情淡淡的,明明完全没有进攻的意思,却让人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压迫。
有意思,这个女人,像株肆意绽放血色玫瑰,迷人又危险。
乌斜,骨节分明的大手抽过一张面纸丢在方青潇面前,蹙眉,语气里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占有欲:“把你的口水,擦干净。”
这次,乌斜-乌氏集团少爷,之所以会来这里,只因为他心中一丝若有若无的牵引。
总感觉会有什么东西出现在这场拍卖会上,那个东西对他很重要,重要到必须找到并且放在身边看守才安心。
乌斜皱眉,向来无神论的他,这一次也不得不心命运的牵引,心中没由来升起星星点点的烦躁。
而与此同时,在城堡底下n层,一间简易版囚牢一般的房间里。
四堵白墙,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根锁链,一张床。桌子上一根鞭子,一块生姜,几片甚至不足以遮羞的布制成的衣服。
除此以外,再无其它设施。
此刻,椅子上正坐着一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目光淫秽而又阴狠,卑陋龌龊。
他的手背上赫然两排小儿齿印,猩红的血液顺着手流淌下来,中年人双手疼得不住地颤抖,表情看起来很是愤怒。
男人的身后,站立着一群凶悍之人。
而另一边,小小少年-席察睿,骨瘦如柴的手腕被拴在锁链上,锋寒的牙齿上还沾着血,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微微肿胀。
那黑棋子般的眸子本该纯真烂漫无忧无虑,此刻却充斥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阴狠、偏执和疯狂。
刚刚,这个中年人带着一帮人拿着削好的生姜、鞭子和那什么都遮不住的衣服进来,脸上挂起油腻的笑容:
“小朋友,你以后可是要入了大户人家做奴隶的,现在就让我们好好教导你做"奴隶"的规矩,你也能卖出个好价钱。”
说着那为首的中年男人就想上来揪住他。
自小就在阴沟里黑暗中长大的席察睿,自然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席察睿漆黑没有光泽的眸子阴冷地盯着中年人,步步后撤。终于被冰冷的锁链扯住,退无可退。
挣扎反抗中席察睿狠狠咬了中年人一口,鲜血横流,中年人吃痛,恼羞成怒重重甩了他一巴掌,所以才有了这样僵持的一幕。
“呵,呵,好样的,就看你接下来还能不能这么硬气了,”中年人阴冷地笑着,宛如来自地狱的毒蛇一般,斯斯吐着猩红的蛇芯。
“上!”中年人一挥手,身后凶悍的人“嘿”“嘿”“嘿”阴笑三声,饿虎扑食般向席察睿扑了过去。
“好、好、教、教、他、规、矩,”中年人就冷眼坐在椅子上看着,咬牙切齿,声音嘶哑如生锈的铁片一样刺耳难听。
……
一瓶酒喝完,转眼就到了晚上。城堡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一楼的席位和二楼的包间,人满为患座无虚席。
黑色拍卖会,正式开始。
一件件来路不明的脏物被叫到很高的价格,甚至一些枪支、珍稀动物、妓女都出现在拍卖会上。
拍卖品稀奇得让人咋舌,游走法律边缘,甚至逾越了法律和道德界限。
场下的人,大多忐忑不安地东瞅西瞄,捏紧了拳头,手心里一把湿汗,但又两眼放光心潮澎湃。
看到拍卖的女人时,甚至有人捂紧了某处不可描述的地方,脸色涨红,粗气如牛喘。以至于有些旁边的女性嫌弃地挪远了点。
终于,在一方蒙着黑布的笼子被推出来后,拍卖师露出了满脸不可描述的笑容。
一番大肆渲染这只小奴隶是怎样怎样气质独特,会怎样怎样服侍主人,还特别强调这只奴隶还是个雏。
鼓动得在座之人心痒难耐,如猫爪挠心。虽然只是个小孩,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们欲火中烧。
接着拍卖师掀开黑布,允许感兴趣的人上到台前随意“观赏”。
那是怎样的一个孩子啊,两道浓浓的眉毛似若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英挺的鼻梁,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细腻如美瓷般的肌肤。
他一出现在台上,就直接霸占主场,博得全场眼球。
他身上稀稀落落的粉红色鞭伤,非但于气质无损,反而更添挑逗与诱惑的气息。
不能说美丽,简直是好看得惊魂动魄不可思议。
只是那双本来还有阴狠疯狂的眸子,此刻只剩死寂、灰败、阴暗和绝望。
如燃尽的黑色灰烬,一地荒凉。
最终,他也没能逃过那件毫不蔽体的衣服……
这时二楼某个包厢里。
方青潇在翘着二郎腿品着小酒,享受着周身一圈衣着暴露的美女为自己揉肩捏腿,眯起妩媚的桃花眸子,舒服得直哼哼。
“嘭!”忽然,本来安静坐着的乌斜拍案而起,方青潇吓得手一抖,高脚杯“吧唧”摔倒了地上,碎了,酒撒了一地。
方青潇欲哭无泪:“少爷,我的大少爷,您干什么啊!”
乌斜修长的手颤抖地指向拍卖台,深邃的双目中精光爆闪:“我要找的东西,出现了。”
而此刻另一间包厢里,简时也“唰”地站了起来。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脑中爆炸式地重复:“目标人物出现!目标人物出现!目标人物出现……”
简时锋锐的丹凤眼眯起,脸色难得严肃,放下了红酒杯。
主神碎片,是,是这个孩子么?
在拍卖师允许众人上前近距离“观赏”的后,拍卖师怕众人太过拘束会卖不出好价钱,煽动一番后先行退下了。
“观赏”半个小时,之后再继续拍卖。
几个油头滑脑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挺着啤酒肚,色眯眯走上前去,看着那几片布下的隐隐约约,舔了舔嘴唇,双眼贼溜溜的转着。
甚至伸出了肥胖的咸猪手,想要上手摸一摸。
席察睿浑身无力,眼睁睁看着那两只手下流地伸过来,心知躲避不开,落下两行屈辱的清泪。
简时眼眸一寒,踹开包间直接跃了下去,“唰”“唰”两下放倒两个油腻大叔,扯过那块黑布又盖回了笼子上。
黑布彻底落下之前,简时凝视着席察睿的眼睛,低声嘱咐了句:“别怕。”
这么一出闹剧后,举座哗沸。
在场都是有些见识的,不少人将简时认了出来,一时间吵嚷更甚。
这时拍卖会主办方一个光头高层,领着身后一干持枪带刀的彪型保镖,戴着墨镜叼着烟,虎步走出,粗声粗气:“简大小姐,这恐怕不合规矩。”
而此时席察睿才反应过来,登时又哭又笑,晦暗的眸子渐渐复苏。
在他最绝望的时候,这个大姐姐,告诉他“别怕。”
还从来没有人哄过他让他不要害怕,这是第一次。
只是这时候席察睿却喜忧参半,即便被黑布蒙住了视线,他也能感受到外面的剑拔弩张。
这位姐姐,会不会因为他受到伤害?他不要姐姐受到伤害!
席察睿拼命想要张口说话让简时别管他快点走,可是他被打了药,浑身一点力气都不剩,连想要张口说话却做不到,急得满头大汗。
席察睿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终于憋出来一个“走”字,随后便虚脱了般湿汗淋漓。
只可惜,他声音太小了,简时没能听到。
简时冰冷地环顾一圈保镖,双手抄兜静静矗立,又是那个表情,明明没有丝毫进攻的意思,却让所有人都不敢妄动。
简时却没在看向他们,转向拍卖席:“这个孩子,五百万,我买了,你们,还有竞价的吗?”
简时是谁,简氏集团第一交椅,琛城首富,财大气粗得紧。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为着一个奴隶,不必要。
于是本来还有点想法的人在简时五百万一砸出来后,都齐齐熄灭了心思。
就在众人都以为简时可以顺利把这孩子买走的时候,二楼包间忽然传出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六百万,我买。”
这话一出来,全场都寂静了一瞬间,紧接着目瞪口呆。
简时也眯起了眼睛,周身冰冷的气场愈发让人不敢靠近,声若霜降:“七百万。”
包间:“八百万。”
“一千万。”
包间:“一千两百万。”
简时有种直觉,这个和她杠上的男人,就是她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两个人之一。
简时停顿了一瞬,接着慢腾腾道:“一亿。”
那漫不经心的语调,好像一个亿就像一杯白水一样,不值一提。
黑布囚笼下的席察睿听到这里,揪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却已是泪流满面。
看来姐姐是有实力的,他,真的有救了。
简时,将是席察睿心中唯一的救赎。
而那边包间里的乌斜,此刻面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方青潇此时拖着他的大腿声音那叫一个急切:“买不起我们真的买不起,一个亿绝对不能再跟着加价了,伤不起啊大少爷,乌总!不能啊祖宗!乌氏会直接破产的。”
方青潇也是欲哭无泪,这个一向稳重自持的男人,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疯,非要买下这个小奴隶,劝都劝不住。
最后乌斜脸色阴晴不定变了好几种颜色,权衡之下还是妥协了,闭了闭眼睛:“派人盯着简时和那小崽子,事无巨细向我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