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孩子病逝的那天,有人告知她,孩子死了,衣物和尸体都被焚烧了,让她节哀。妇人听后,嚎啕大哭,她原本就失去了家,失去了丈夫,如今就连孩子也失去了!
那日,她抓着门板哭的哀怨,“苏不是说有办法的吗?为什么她要骗我,为什么要烧了我的孩子”
通知她的人,摇了摇头,无奈的离开了。瘟疫的突然来临,谁都没有办法,也没有谁真的想要去焚烧一个孩子的尸体。但是,若是不焚烧,就将意味着又更多的人遭难。与其如此,还不如牺牲掉一部分的人。
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这么的残酷,没有人能幸免。
连着两人出现了病症之后,犹自留在龙云寺后院的人不禁闹了起来。先前在破庙为首说话的那个人左右观望都没见到苏瑾的身影,不由咬牙说道,“苏姑娘呢?她不是答应过定期过来给我们诊脉吗?”
面前给他诊脉的是唐御医,原本被皇上叫到这边来他就有些不情愿。但见到时夕过来了,最后还看了何坤,他也开始静下心来给他们诊脉。不过,刁民就是刁民,太难管了。他头也不抬,冷冷说道,“有我们就足够了,苏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吗?别得寸进尺,她是未来的皇后,没特殊情况,怎么可能会给你们看病?!”
那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苏姑娘当时在城郊时答应的好好的,如今为什么出尔发尔,她这样,难道都是把我们当猴耍吗?!”
“是啊”
“就是啊”
“阿贵说得对,苏不能这样出尔反尔!”阿贵的话引起了一大片人的认同,他们这些人的命也是命,凭什么就不能让未来的皇后来给他们看病。再说了,苏姑娘亲口答应,他们有理由讨个说法。
唐盛气的脸色通红,脸上的面纱被呼出的气体震的微微颤动。这些人,真的是不知好歹,他堂堂一个圣医亲自来给他们看病,难道还不够面子吗?一群刁民,成天想一些有的没的!
“我可是京州的圣医,你们有我医治还不够,在这边吵吵闹闹的算什么?!”
“既然你是圣医,为什么还是有两个人发病了?!”
“他们先前就被传染了,只是现在才发病!”
“呵!”阿贵冷笑一声,越发的咄咄逼人,“我们之前也跟那妇人待在同一个破庙里面,我们也有可能被传染了!那你就有办法医治我们吗?”
“”唐盛一噎,说不出话来。
这个能不能医治是他能左右的吗?!命贱的人,如果该死,留着也没什么用!
“说不出话来了?”阿贵上前一步,讥诮道,“什么圣医,我只知道医治给我们看病的人都是苏,你要是没本事就别废话那么多!否则的话,我就掀了你这破面纱,让你也感染了这病!”
“你,你刁民!”唐盛骂了一句,猛地站起身来。周遭的人被这边的吵闹声吸引了过来,何坤収整了一下药材,缓缓走来,眉头轻蹙着说道,“吵什么呢?好好的看病,别影响到别人!”说完,他转过头来,对着唐盛又说道,“唐盛,你这御医当了这么多年,怎么脾气还没改呢?”
“我怎样还用不着你管!”唐盛这么多年没见何坤,一直都想要再找他一起比试一次医术。但是他却躲在了苏府里面一直不肯出来。如今终于见到,却是这么一个场合。当年何坤的离开,太医院的很多人都还瞧不起何坤。他在外虽被人称为圣医,但其实他的医术一直不如何坤。
“想看病的继续!”他坐下来,脸色依旧拉着。
阿贵哼了一声说道,“我们希望苏能出面给我们一个说法,她既然被称为活菩萨,那就应该负起她的责任!”
“负什么责任?”何坤蹙眉看他,“她是未来的皇后,若是因为给你们看病,未来的皇后也被感染了,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阿贵愣了一下,咬唇说道,“苏可是答应”
“答应?你们的命重要,她的命就不重要吗?一个未来的皇后能将你们送到这边,你们就应该感激,而不是在这边口口声声说着责任,却是要将她一起拉到这边来!你们这些人当中,之前难道少受过她的恩惠吗?她被各种流言侮辱的时候,你们有一个人站出来过吗?”何坤的话犹如一根尖刺,扎进了他们每个人的心中。的确,他们这些人当中都曾受过苏不少的恩惠,更有甚者,当苏将粮食交到他们手中时,他们有时候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何坤眸中的光芒变的有些晦暗,“你们这些人,从来都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甚至觉得这是她应该做的,治病的时候一个个争着来,发放粮食的时候也是拿的比谁都积极。然而,在苏有难的时候,你们闷头不做声,现在却还要她必须来到这边。难道,这就是你们感谢恩人的方法吗?没有她,恐怕你们这之中的很多人都要饿死!”
何坤的话说的很现实,却又很讽刺。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感恩,更多的人,有的是锱铢必较,自以为是且又理所当然的享用别人的一切。蓦儿,他转身,不再理会那些人。
若是顽固且自私自利的人,说再多也是无用。
阿贵垂下头来,抿了抿嘴唇,不敢再说话。身后的人,也因着何坤的这一番话,而觉得有些愧疚起来。唐盛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提声说道,“还看不看病了?!”
那些人怔了一下,接而开始推攘着阿贵说道,“喂,你还看不看,不看的话让我们先来吧?虽然苏不再,但好歹也是圣医,总归是有些办法的!”
“是啊,不看的话快点到一边去!”接着,就不停的有人催促着阿贵走开。
阿贵见状,气道,“谁说老子不看了,你们都给我后面待着,别影响了老子诊脉。”阿贵生的强壮,他大手一张,推了一下后面的人,那些人再也不敢往前面挤,只得抱怨的在后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