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翎怔了怔,有些哑然。他这么费劲心思的告诉她这件事,结果得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他拧眉,问道,“你确定要将这件事告诉皇上?”
“怎么,九王爷可是觉得有问题?”
南宫翎蓦然笑了起来,“苏姑娘方才还说本王薄情寡义,但其实苏姑娘对待皇后的时候,不也一样吗?那可是你的姑姑,苏姑娘可得想仔细了,她若遭殃了,苏府不一定就会好过。”
“不牢王爷挂心。”
她当然知道皇后遭了秧苏家恐怕也有遭受牵连,但是在让冯家沉冤昭雪之时,她亦会为苏家求得一个保命符。
也许,会有人因此而说她冷血无情。可是,站在受害者的角度再去冷静的想一想,苏瑾无法做到去包庇和熟视无睹。有时候苏瑾也会想,大概是皇后与她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少了,这才导致了苏瑾能做到这样的冷静。
若是换做阿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直接就做出决断。
小破屋里的空气实在太过恶臭了,苏瑾出来之后,才深感外面空气的新鲜。南宫翎追赶上她的脚步,犹自说道,“苏姑娘,本王如今才发现我们是真正的天生一对。对于亲人,我们可以做到同样的无情。”
苏瑾停下脚步,冷冷瞥了他一眼,“我也是今日才发现,原来王爷的无耻程度超乎了我的想象。”
“”
“我要回去了,王爷切莫跟着了。不管怎样,我都是未来的璟王妃,我们还是少让别人看见我们走在一起比较好。”
“怎么,怕那璟王爷知道了生气。”
“呵王爷这般风流,还是想着这件事情过后,如何风风火火的将余迎娶进门吧!”
“苏瑾!”南宫翎不由恼怒的拽住了她的手臂,苏瑾皱了皱眉,微微挣扎了下。两次被拽,着实是把她的手都给弄疼了。“本王如此百般对你示好,你就这么不待见本王?难道本王就比璟王差,还是因为本王母妃的缘故,所以连你苏瑾也要这般低看我一等。”
“九王爷怕是误会了。”苏瑾又挣了几下手臂,发现挣脱不了,便也由着他去了。她启唇,继续说道,“你母妃是不是宫女,现在到底怎样,都不是原因。我对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半点原因!”
“呵,不是原因?”南宫翎的面上浮起了一丝自嘲,“本王倒是一直很好奇,六年前,在马场的时候,本王救了你,当时我们还都不认识。可是,当时你看到本王的时候就好像认识了一样,眼神中充满的恨意。你可否告诉本王,这是因为什么吗?”六年来,每每想起这件事,南宫翎都百思不得其解。
那天,他是第一次到马场,也是第一次见到苏瑾。但那个眼神,南宫翎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是面对仇人的眼睛,以至于后来再见到她的时候他一直都很好奇和在意。
然,苏瑾似乎并不想给他任何答案。面前的她,已经隐隐的有些不耐烦了。“南宫翎,那时候我才九岁,你现在追究于九岁的事情,是不是有点不可理喻?而且,你也说了那时候我们还都不认识,我恨你做什么?还是说,你天天臆想着自己和别人有所不同吗?!”
“本王臆想?”南宫翎的脸顿时被气的通红,他估摸自己是疯了!因为他始终得不到回应,所以他才这样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她。因为她虽自己莫名的冷淡,所以自己发疯成狂!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看见她待很多人都极好。却唯独对他,冷漠的犹如他们之间隔了一道厚厚的长墙!
不知不觉中,那握着苏瑾手臂的手加重了力道。苏瑾抿唇,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快要被他弄断了。
“南宫翎,你弄疼我了!”
“苏瑾,你告诉本王,为何本王就偏偏得不到你的心?为什么?!”
苏瑾扯起嘴皮,心里的冷笑愈深。前世的时候,她爱他如痴如狂,那时候,他可曾在意过她半点感受。他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她,游走在自己和余月汐之间。并且用各种话搪塞着,告诉她这一切只是捧场做戏。她苏瑾傻乎乎的信了,信的连身边的丫鬟夏荷跟他也有染她都不曾知晓。
春雪是被他害死的,阿爹亦是,当他亲手扼住她的脖子时,她的心早就已经死了。她复活重生,为的,就是找南宫翎复仇!
如今,他还只是求不得,就这般生气了?
“说完了?说完了,便让我离开。”苏瑾抬手,将他的手一点点的掰开。南宫翎望着她,牙齿紧紧的咬住了下唇。他记得,上一次在苏府的时候,她也是像现在这般,直接就掰开了他的手。
“本王在你心里,可有一丁半点的分量?”不知为何,他竟莫名其妙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说出来后,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但是,他的内心里又告诉他,他渴望知道答案,他渴望自己在她心中又那么一丝丝的地位。
也许是他真的寂寞太久了,他从来没爱过谁,也不懂得爱谁。他没有母亲的爱,更不可能有所谓父亲的爱。他有的,只是一个人在黑暗里,独自舔着伤口。“若没有那道圣旨,本王是否有那么一点点机会”
第一次,他拉下身段,卑微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寂静的林子里,只听得细微的风声,还有他那急促的心跳声。苏瑾已经将他的手全部掰开了,她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小脸皱成了一团。方才,他的力道当真是把她弄疼了。
南宫翎紧抿着嘴唇,等着她的答案。
如果她说有,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管,无论怎样都会让她待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她要是说没有呢
南宫翎不敢想象,他甚至都有些后悔自己问出这句话了
两人的衣摆被风吹起,卷起,落下。好一会儿,他看见苏瑾微微抬起了头,脸上一贯的讥诮与嘲弄。南宫翎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不用她开口,他就已经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