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三班班长张辉出列,站前面来。”
周一,升国旗仪式结束后,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矮墩胖校长拿着话筒指名道姓让张辉站在国旗下,接受批斗。
“农村狗,凭你也跟我斗,哼!”
“哈哈哈!咱们班今天也算是长脸了,辉哥,你太6了,全校我就服你。”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哄笑声,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少年,大概十六七岁,个头很大,得有个一米七八,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他的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眼睛深邃而透彻。原本阳光帅气的脸,此时却是冷若寒霜,阴霾密布。
五月天,清爽的晨风袭来,却冷的张辉直哆嗦。头顶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唰唰的响。
张辉曾无数次幻想自己站在这个位置,国旗手,三好学生,十佳少年,最美班长……却从来没想过站在国旗下竟是如此的尴尬。
台下五六千个学生,那一双双眼,目光灼灼,好似一根根钢针扎的张辉面红耳赤。
矮墩胖校长冷眼瞅着张辉,那锐利的眼神,整的张辉昨晚搂着他女儿睡了一宿没撒手似的。“张辉,在校期间担任高一三班班长一职。身为班长,张辉非但没有管理好班上的纪律,反而在昨天上晚自习的时候,对同班同学马毕拳脚相加。”
“张辉的所作所为,不但严重干扰了学校的正常秩序,更辜负了班主任对你的信任。”矮墩胖的声音十分严厉,他指着张辉鼻尖断喝道:“像你这样的学生,有什么资格当班长?”
顿了顿,校长接着说道:“经校委会一直研究决定,给予张辉严重警告,且记大过一次。另外,张辉须赔偿马毕同学医疗费三百五十块钱。在撕扯的过程中,张辉弄坏马毕同学的名牌衣服一件,理应赔偿马毕同学三百块,合计六百五十块钱。下周一,张辉……”
“等下。”
没等矮墩胖把话说完,张辉实在没忍住,打断了他继续哔哔下去。
就在这国旗下,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张辉蹲在高台上,居高临下指着矮墩胖的秃头,声音高亢,穿云裂石。“我想问下,你凭什么指责我?长的磕碜,埋汰人不是你的错。不问是非,滥用职权,就你这样的垃圾,有什么资格当校长?”
“你,你说什么?”矮墩胖有点懵b,脑袋断了片,他万万没想到张辉居然敢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这般数落他。
“说你长的就特么三级残废,怎么着吧!”
批评也就算了,记大过张辉也能忍,赔偿医疗费也还能说得过去,妈个巴子,居然连衣服都算上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这是在学校好嘛!
上学期间不都应该穿校服吗?
另外,分明是马毕先动的手,只不过他那小胳膊小腿,没能经得住张辉拳头考验,怪谁?
张嘴闭嘴农村狗,不削他弄谁?
张辉也是受够了,这样的垃圾学校,不念也罢!
在全校师生惊骇的目光下,张辉跳下高台,那气势,犹如下山的猛虎,直接奔着高一三班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
高一三班,站在最前排第一个的,那个染着一头黄毛,耳朵上打了一排耳钉的就是矮墩胖嘴里的马毕同学。
往常升国旗的时候,马毕多半站在队伍最后面,今天跑到前排,就是想近距离的看张辉丢人现眼。顺带着把这历史性的一刻,用手机记录下来,回头闲着没事拿出来瞅一眼,愉悦一下心情也是极好的。
马毕两手抓着手机固定好视角,他的嘴角微微扬起,蔑笑着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马毕马毕,姓马名毕,取自父母的姓氏。难道张辉不知道学校有一个副校长也姓毕吗?“农村狗,傻了吧唧的。老子叫你洗几双袜子,屁事那么多。”
农村人生来不就是为城里人服务的嘛!不然让农村人进城干嘛?
“跟我玩,老子玩不死你。”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马毕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戏谑之色,脑子里边已经在构想接下来的画面,那应该会很有趣。
比如说,在教室里面当着全班学生的面,播放张辉站在国旗下受训的视频比如说那六百五十块钱,张辉那个穷鸟肯定拿不出钱来,怎么办呢!马毕觉得自己还是很大度的,只要张辉下跪磕头认错,磕一个头一百块,只要磕六个头就够数了。剩下五十块钱,让张辉帮他马毕洗一个月的内裤袜子也就算了。
正当马毕构想未来美好蓝图时,他手机屏幕中,一个砂锅大的拳头猛的砸了过来。
“卧槽!”
马毕大吃一惊,脸上笑容瞬间僵固。“农村狗你,你想干嘛?”
“干尼玛!”
人生百年几今日,今日不为岂可惜?
张辉现在脑子里就一个念想削他,照死里整。
农村人怎么了?农村人就该受气,农村人在城里上学就该被人欺负?
张辉一拳砸马毕鼻梁骨上,就听见咔嚓一声,马毕两眼一黑,当时就懵b了。
幸福总是来的那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周一升国旗呢!全校的师生都在,马毕何曾想过张辉居然会在这样的一个场合,把他给揍了。
没等马毕缓过神,张辉左右开弓,夹杂着怒气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马毕那张大逼脸上。马毕性感的酒糟鼻顿时遭了秧,鼻血直接喷了出来,嘴眼歪斜。
仗着家里小有资产,亲戚又是副校长,马毕在学校一向是嚣张跋扈,骄纵蛮横,平时没少欺负人。这会儿,在班长张辉的关爱下,马毕双手抱着脑瓜子蜷缩在地上嗷嗷惨叫,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好像一条无辜的流浪狗被人给打了。
旁边围观的学生,那些所谓的坏孩子,平常没少欺负老实人的,这会儿也尽皆脸色惨白,躲的远远的,唯恐下一个躺在地上挨揍的会是自己。
“这个畜生……”直到这个时候,矮墩胖校长方才反应过来,他恼羞成怒,冲着保安大喊。“把他给我轰出学校,本校长正式决定开除张辉学籍,注销他的学籍档案。”
几个保安拥了上来,其实是不太情愿的,万一张辉发疯伤了他们怎么办。
“滚!”
张辉扭头爆喝,那狰狞的面孔将几个走道都够呛的老保安吓的屁股尿流。旋即,张辉抬起他那四十三码的大脚板,照着马毕的大逼脸啪的盖了个章子。
“煞笔校长!”在全校六千余师生的注视下,张辉扬长而去。
走的是那么的潇洒,那么的豪迈,没人注意到他眼角洒出的两行清泪。
张辉心里憋屈啊!
无缘无故的,他招谁惹谁了?
昨天晚上马毕到他宿舍,把几双臭袜子丢张辉床上,吩咐他去洗袜子。张辉肯定不能答应,马毕就要动手削他,然后两个人干起来了。分明是马毕挑事,结果张辉反倒被处分,然后还让他赔钱。
闹到现在,张辉被开除了。
开除了……
这个结果是始料未及的,张辉心里怪不难受,有些茫然无措。爹妈种田挣点钱不容易,为了供他念书,这么些年来造多少钱,结果被开除了……
张辉独自一人跑到学校后山,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张辉始终认为打马毕是该,错就错在自己没钱没势。如果自己有钱,即便是农村人,马毕他们也断不敢轻视自己。如果自己有钱,妹妹也就不会没钱念书,父母也不用那么辛苦耕作。
“我要挣钱,我要挣钱!”张辉猛的一拳砸地上,崩碎一块奇怪的碑石,尖锐的碎石划伤张辉的拳头,鲜血肆意,一滴滴落在碑石上面。朦胧的夜色下,那碑石犹如无数张贪婪的小嘴,疯狂的吸吮着张辉的血液。片刻后,金光大作,伴随着龙吟虎啸,一寸金光射入张辉眉心。
顷刻,张辉脑海突然蹦出四个字金篆玉函。